第十六章 微光

作者:初晨曦玉 更新时间:2024/11/11 20:39:12 字数:4178

“李梦唯,你怎么在这里?”我双眸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神情就像是目睹了一件超越常理的奇事。

她宛如一尊静美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门口,昏黄的灯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的身影,边缘晕染出柔和的光晕,如梦如幻,却又如此真实可触,仿若从光影中走来的精灵。

她眼眶泛红,恰似两颗熟透欲滴的樱桃,那是泪水肆虐过后留下的痕迹,诉说着她刚刚经历的伤心。她的眼神里,担忧与心疼相互交织,如同两束炽热的光,直直地投射在我身上,让我瞬间有些慌乱无措,仿佛被那目光看穿了所有的脆弱。

母亲在一旁轻声说道:“是我带她来的,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你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她能让你好受点。”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那沙哑像是岁月的砂纸在声带上来回打磨,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疲惫与无奈,仿佛是从生命的深处、从那饱经岁月磨砺的灵魂中艰难地挤出。

李梦唯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那脚步轻得如同猫咪行走在柔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我这只惊弓之鸟。

微风轻拂,她的发丝随之轻轻舞动,几缕发丝像是俏皮的精灵,不听话地贴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愈发衬得她楚楚可怜,宛如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娇花。

“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当阿姨找到我,告诉我你的情况时,我感觉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那种揪心的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在角落里独自呜咽,每一个音节都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微微颤抖,如同脆弱的琴弦,轻轻拨动着我的心弦。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撞击了一下,一阵钝痛瞬间蔓延开来。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所有的话语都被死死地堵在那里,半晌都无法吐出一个字。

那些因爽约而产生的愧疚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我席卷而来,瞬间将我淹没在悔恨的汪洋之中。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在约定地点翘首以盼的画面,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我,那是我亲手辜负了的信任和期待,每一个画面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心。

“对不起……”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干涩得如同龟裂大地般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李梦唯用力地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之轻轻摆动,如同风中的柳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坚定宛如黑暗中的灯塔之光。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能好好的。你知道那种联系不上你,又听说你不好的消息时的感觉吗?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崩塌,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之中。”她语速很快,像是害怕这些饱含深情的话语会被周围那如铅般沉重的空气无情地吞噬,还没来得及传递到我的心间就消失不见。

楼道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得如同真空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心跳陡然加快,那“怦怦”的心跳声如同急促的战鼓,在我的胸腔里疯狂敲响。是母亲,她的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步伐缓慢而沉重地朝我们走来。

她的眼神在我和李梦唯之间游移不定,最后落在我身上,眼中满是复杂得如同迷宫般的情感,有慈爱、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母亲走到我们面前,轻轻地把袋子放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却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又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我看着母亲,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如汹涌的波涛般在内心翻江倒海。刚刚稍微平静一些的情绪,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搅得一团糟,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母亲,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梦唯那纯粹而炽热得如同太阳般的关心,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无边的沼泽之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那令人窒息的泥沼似乎要将我整个吞噬。

母亲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久未被滋润的土地。“孩子,这里面是你爱吃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她看向李梦唯,眼中浮现出一丝感激,那感激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梦唯,谢谢你能来,希望你能好好陪陪他。”李梦唯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和他是好朋友,我本来就很担心他。”朋友这个词在我耳边回响,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一面让我感受到了温暖,那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进我冰冷的内心;另一面却无情地割开了我心中那些隐藏得很深的伤口,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因为我清楚,我对她的伤害,可能已经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如同鸿沟般难以弥合的裂痕,那裂痕横亘在我们之间,让我望而却步。

我缓缓蹲下身子,那动作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打开母亲带来的袋子,里面装满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每一个包装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童年记忆的大门,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还有那些生活用品,每一件都像是母亲爱的触角,细腻而周到,透露着母亲无微不至的细心。看着这些东西,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线渐渐模糊,那些晶莹的泪珠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的玻璃珠。

母亲总是这样,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矛盾和隔阂,岁月如何在我们之间刻下伤痕,她都始终记得我的点点滴滴,如同守护着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我拿起一袋零食,递给李梦唯,“你吃点吧。”李梦唯接过,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零食袋,像是要把所有的情感都通过指尖注入其中,她并没有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安慰,那安慰如同轻柔的微风,拂过我内心的伤痛。

此时,夜已深,楼道里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在悠悠地诉说着古老而沧桑的故事。

我们三个人站在那里,各自怀揣着复杂得如同乱麻般的心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只有那深沉得如同宇宙黑洞般的寂静在不断蔓延,如同黑暗中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将我们一点点淹没,让我们几乎无法呼吸。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啊,外面凉,进房里聊吧。”刚回来的父亲,看到这一幕,开口道。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他的眼神在我们三人身上一一掠过,那眼神中满是关切,如同冬日里的炉火,温暖而真挚。

我站起身来,动作略显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母亲和李梦唯,就像一个迷失在茫茫森林中的孩子,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尴尬又充满温情的场面,那场面如同一个布满荆棘又盛开着鲜花的迷宫。

母亲微微点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像是承载了无数的心事。她弯腰拿起地上的袋子,那弯腰的姿态有些佝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迟缓,仿佛她背负着岁月的千斤重担,那是生活给予她的磨难与沧桑。

她率先往屋里走去,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李梦唯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又像是在给我传递力量。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朝她微微点头,然后我们跟着母亲进了屋。

屋里的灯光比楼道亮了一些,但那昏黄的色调依旧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如同阴天里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父亲走到沙发旁坐下,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母亲坐下。母亲把袋子放在一边,默默地坐了过去,她的眼神低垂,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那眼中的复杂神色如同深邃的海洋,让人捉摸不透。我和李梦唯站在一旁,有些拘谨,像是两个闯入陌生世界的外来者。

“来,都坐吧,别傻站着了。”父亲再次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如同平静海面上的灯塔之光,指引着我们。

我拉着李梦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椅子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这安静得如同古墓般的屋里格外突兀,那声音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让我的心猛地一颤。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那看不见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碰撞,如同无形的电流,在我们之间穿梭。

过了一会儿,父亲打破沉默,看着李梦唯问道:“姑娘,你是怎么和这小子认识的?”李梦唯微微抿了抿嘴唇,那动作带着一丝羞涩。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我们在学校的活动中认识的,后来发现很聊得来,就成了好朋友。”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春天里的微风拂过花朵,但在这寂静得如同真空的屋里却清晰可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在平静的心湖上激起微微的涟漪。

父亲微微点头,眼神里有一丝欣慰,那欣慰如同阳光穿透云层。“这小子啊,有时候脾气倔,要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李梦唯连忙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叔叔,没有的事,他很好。”

母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悲伤如同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稍纵即逝却又刻骨铭心。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了,那犹豫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的话语阻隔在嘴边。

我知道,母亲有很多话想和我说,那些关于过去、关于我们家庭的话,如同深埋在心底的宝藏,此时,她可能和我一样,不知从何说起,那些话语像是被锁在一个神秘的宝箱里,找不到打开的钥匙。

我看向李梦唯,她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担忧和心疼。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紧张得如同拉满弓弦的气氛,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那些话语像是被卡在了喉咙深处的鱼刺,吐不出也咽不下。

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和现在复杂混乱的局面交织在一起,如同彩色的丝线被胡乱地缠绕,让我感到无比的迷茫,像是在黑暗的迷雾中迷失了方向的船只。

“我……我去给大家倒点水。”我站起身来,那动作有些仓促,像是在逃避什么。我逃也似的往厨房走去,脚步慌乱而沉重。

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着,那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又像是在为我这混乱的生活奏响一首嘈杂的交响曲。我双手撑在水槽边,看着水流冲击着水槽,思绪万千,那些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肆意狂奔。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和父亲,也不知道该如何修复和李梦唯之间可能出现的裂痕,更不知道我们这个破碎得如同拼图散落一地的家是否还有重新拼凑的可能,那未来像是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让我看不到一丝希望。

当我端着水回到客厅时,看到母亲正轻声和李梦唯说着什么,李梦唯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父亲则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们,眼神里有一丝感慨,那感慨如同岁月的长河在他眼中流淌。

我走过去,把水放在桌子上,轻声说:“喝点水吧。”母亲和李梦唯停止了交谈,抬起头看着我。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我们之间流动,那是一种夹杂着理解、关爱和希望的情感,只是,它还很脆弱,如同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却又随时可能在风中消逝,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微光,稍纵即逝,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抓住,却又害怕它在指尖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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