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梦唯并肩踏出夏箐箐的办公室,抬眼的瞬间,韦微雨和苏逸尘的身影闯入眼帘,他们仿若两尊威严且岿然不动的门神,稳稳当当地立在门口,将去路堵了个严实。
见状,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暗自揣测着他们此番行径,瞧这架势,怕不是特意在此候着我们,韦微雨作为班长或许还能理解,但苏逸尘和我已经有多年没有过什么交流了,今天却突然过来找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叙旧的意思。
苏逸尘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一袭衣衫整洁得体,衬得他气质卓然。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仿若春日湖面的薄霭,瞧着就透着一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叫人猜不透他心底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他那目光啊,恰似强力的探照灯,炽热且毫不避讳地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眼神里带着探究的热辣劲儿,烫得我浑身不自在。
紧接着,他拖长了腔调,悠悠开口道:“哟,好久不见啊,轩逸!”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悠悠回荡,带着几分故作熟稔的调侃。
旋即,他的视线仿若灵动的游鱼,轻巧地挪到了李梦唯身上,刹那间,眼里的兴味像是被点燃的烛火,愈发浓烈了。
我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直发慌,直犯嘀咕,就听他抛出那句:“身边这位是?”那语调,尾音高高扬起,活脱脱像是经验老到的渔夫甩出个鱼钩,摆明了是想把话头牢牢勾住,深挖到底,探究个明明白白。
这般情景,让我愈发笃定这人此番前来,定是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心里头那警铃瞬间“嗡嗡”作响,拉响了最高级别的戒备。
李梦唯呢,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怯场之意,恰似一只无畏风雨的鸿雁。
只见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随风飘舞却又不失坚韧的花瓣,迈出的那一步果敢而笃定,手臂仿若春日里一条灵动亲昵、缠缠绵绵的藤蔓,自然又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紧接着,她下巴微微一抬,那弧度恰似新月初升,神色间满溢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像是一位守护着神圣领土的女王,这般举动,无疑是在向旁人宣告主权呢。
她脆生生回道:“我和夫君可是天作之合,你又是哪位?这般没头没脑、突兀冒昧地询问,实在有失风度,不太礼貌吧。”我站在一旁,眼睛的余光瞥见她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心底暗暗佩服她这果敢劲儿,真像只护食的小兽,机警得很,警觉又无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绝不让旁人轻易窥探咱们的“领地”,守护着属于我们的这片小天地。
苏逸尘仿若对李梦唯那暗含锋芒的指责充耳不闻,双手闲适地抱在胸前,那姿态悠然自得,如同一位稳坐钓鱼台、掌控全局的棋手,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嘛,是韦微雨的表哥,和云轩逸,那也称得上老熟人咯。”
话说到这儿,他像是刻意要制造悬念、拿捏气氛似的,故意顿住了话头,那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紧接着,他的目光仿若夜空中俯冲而下的老鹰,犀利得叫人胆寒,直直刺向我,眼神里藏着深意,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让人看不透其中奥秘。
我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呼吸都为之一滞,就听他继续讲道:“不过,瞧轩逸你这表情,迷茫得很呐,倒像把我忘到九霄云外,真让人捉摸不透。”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的调料罐,又慌又恼,眉头不自觉皱成个“川”字,赶忙在记忆的旮旯角落里努力搜刮这人的过往点滴,试图猜想他找我的目的,可此刻脑子却像一团乱糟糟的麻线,七缠八绕,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究竟会是有什么目的,只余满心的焦灼与不安。
“表哥,要不还是算了,这般行事,怕是不妥吧?”韦微雨扯着苏逸尘的衣角,小声嘀咕着,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嗡嗡,眉头皱成个深深的“川”字,眼里满是犹豫与不安,那目光还带着几分担忧,时不时地瞥向我,像是怕这场面失控,又似在犹豫是否该插手干预,我瞧着她这副模样,愈发觉得这局势扑朔迷离,暗流涌动。
我被苏逸尘那如芒在背的目光盯得后背发凉,丝丝寒意仿若冬日的冰碴,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心像一只受惊后狂奔不止的小鹿,在胸腔里狂跳不止,“砰砰砰”的声响震得我耳朵都有些发鸣,难道是为了许君緣和许君馨,可是他怎么会和她们有交集?
慌乱之中,我下意识连退几步,脚下的大理石地面被我踩得“哒哒”作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心弦上,愈发加剧了内心的惶恐。
打从许家回来,那些和许君緣、许君馨共度的美好时光,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在我脑袋里横冲直撞、来回乱窜。
在这浓稠得化不开的苦涩里,一个荒唐且大逆不道的念头竟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要是当初没答应李梦唯,是不是就能挽回那已然逝去的过往,重回许君緣和许君馨身边呢?她们是那样的善良温柔,如同春日暖阳下随风轻舞的柳絮,柔软且无害,理应会原谅我这般莽撞糊涂之人吧?
可念头刚在脑海中乍现,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咔嚓”一声,惊得我浑身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脖颈滚落,打湿了衣衫。我在心底狠狠咒骂自己没良心、忘恩负义,要不是李梦唯在我深陷往昔泥潭、万念俱灰之时,宛如一束强光,用力拉我一把,我怕是至今还在那黑暗无边、深不见底的往昔泥潭里苦苦挣扎,哪能有机会振作起来,更别说能得见母亲一面,重拾亲情温暖了。
如今,日子明明如同平稳航行在湖面的小船,安稳向好,我怎能心生这般不该有的杂念呢?
然而,内心的波澜还未完全平复,许君緣、许君馨那泪汪汪的面庞又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在脑海中浮现,她们那哀怨的眼神,恰似锋利无比的箭镞,直直扎向我的心房,刺得心疼难忍,每一道目光里都似藏着无尽的委屈与责备,叫我愧疚万分。
我心乱如麻,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都深深掐进掌心,那疼痛仿若一道微弱的电流,试图拉回我游离的神志。
在心底,我只能一遍又一遍默念“算了吧”,像是虔诚的信徒念着往生咒,满心期望能将这无端纷扰、折磨人的念头狠狠摁下去,封印在心底最深处,永不翻涌。
这时,韦微雨似是按捺不住,张嘴欲言,苏逸尘见状,眼疾手快,抬手轻轻一拦,同时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微雨,你先别吭声,这儿交给表哥。”那动作、那语气,仿若一位掌控全局的将军,发号施令,沉稳且果断。
我强装镇定,仿若一位戴着面具、隐藏真实情绪的戏子,伸出手,紧紧握住李梦唯的手,那手心已然满是汗水,湿漉漉的一片,触感黏腻。
李梦唯的手也微微颤抖着,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那回握的力道恰似溺水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毫不松懈,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内心同样紧张得厉害,如同在暴风雨肆虐的茫茫大海里,飘摇不定的小船,所能依靠的,唯有彼此,只能紧紧依偎,寻得那一丝微薄却珍贵的安稳。
苏逸尘瞧着我们这般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模样,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肆意张扬,仿若夜枭啼鸣,在空旷悠长的走廊里来回激荡,愈发显得刺耳难听,打破了周遭紧绷的寂静。
“哈哈,瞧你们紧张成啥样,我可没打算拦你们,路在脚下,随你们便。”他边笑边说,话语里虽透着几分洒脱,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叫人不敢轻信。
“表哥,你到底啥意思呀?”韦微雨眉头拧得更紧了,仿若麻花般纠结在一起,眼里满是急切与不解,那目光如同探询宝藏的冒险者,眼巴巴地望着苏逸尘,期盼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解开心中的谜团。
苏逸尘长叹一声,那声叹息仿若深秋的风,裹挟着无奈与感慨,神色复杂得如同调色盘,无奈与感慨交织相融,缓缓道:“原本呐,我是想着和夏姐在背后好生谋划一番,如同隐匿在暗处的谋士,为你们的事儿推波助澜,促成这桩好事。谁能料到,我要是还继续躲在幕后,当个缩头乌龟,这事儿怕是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像样的结果咯。”他边说边摇头,满脸的惋惜与不甘,似是对这局面深感遗憾。
韦微雨听了这话,眼眶瞬间泛红,仿若春日清晨被朝露浸染的花瓣,那一抹红透着楚楚可怜。她贝齿轻咬下唇,咬出一道浅浅的白印,倔强里透着委屈,赌气道:“我……他若不喜欢我,是他的遗憾,我又怎会稀罕!”话虽说得硬气,可那微微颤抖、带着哭腔的声线,如同泄露天机的裂缝,怎么也藏不住心里的酸涩与难过,恰似被雨打湿的花蕊,柔弱且哀伤。
“要是真不稀罕,倒也好了。”苏逸尘苦笑着摇头,那笑容里满是洞悉世事的无奈,仿若一位历经沧桑的智者,又似无力回天的看客,抬手挥了挥,似是想驱散这凝重的气氛,“行了,咱也进去吧。话说,你还在为洛晚鱼那事儿跟她们置气呐?”
“哼,她瞒我那么大件事,我怎能不气!”韦微雨小脸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的番茄,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火苗,在胸腔里“噼里啪啦”作响。
说罢,她猛地一跺脚,脚下地面都似震了一震,随后仿若裹挟着熊熊怒火的旋风,不管不顾地冲进办公室,身影转瞬即逝,只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苏逸尘望着她那风风火火、头也不回的背影,又是几声长叹,那叹息声一声连着一声,仿若滚落山坡的石子,连绵不绝,满脸的无奈如同刻在脸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随后,他也缓缓抬起脚,迈着沉重且迟缓的步伐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