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与忧,盼与徨

作者:初晨曦玉 更新时间:2024/11/30 20:02:46 字数:2680

我拼了命地咬紧牙关,妄图将那在眼眶中汹涌打转的泪水憋回去,眼眶酸涩胀痛,几近不堪重负。

嘴角机械地向上扯动,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可那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像一张被揉皱了的旧纸,满是凄惶与苦涩。

脚下的步子,犹如绑上了千斤重石,每一步都迈得艰难无比,却还想着佯装轻快,好似这般就能骗过自己、骗过旁人一般。

然而,每一步落下,都仿若狠狠踩在尖锐无比、寒光闪烁的刀尖之上,刹那间,那股钻心的刺痛感,宛如被恶魔赋予了生命,“嗖”地一下,从脚底沿着血脉,以燎原之势直蹿心间,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肆意啃噬着我仅存的那点儿勇气与镇定,将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冲撞得摇摇欲坠。

风,轻轻拂过面庞,往昔与他携手漫步在街巷,那风是暖煦的,带着亲昵眷恋,似他温柔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满是宠溺与深情。

可此刻,随着彼此身影渐行渐远,这风好似陡然变了性子,裹挟着细碎冰碴,丝丝缕缕的凉意,仿若尖锐钢针,直直刺透心底,把过往那些满溢着温暖的相拥、浅笑,都冻成了易碎的琉璃。

在这匆匆的背影交错间,曾经的甜蜜回忆碎成了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光芒黯淡,徒留满心怅惘,我整个人仿若被抽去了主心骨,像飘零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失去方向,茫茫然不知所措。

归家的路途,往昔总觉短暂得转瞬即逝,今日却似被无尽愁绪编织成的绳索,狠狠拉扯着,变得格外漫长。

熟悉得如同掌纹般的街巷,似被一双无形且充满恶意的大手肆意拓宽、延展,每一处砖石的纹路、每一道屋瓦缝隙,往昔是见证爱情的“史官”,诉说着与他携手踱步、喁喁私语的甜蜜过往,此刻却都化作伤人凶器,冷冷地戳刺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街边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的叫卖声,孩童们天真无邪、银铃般的嬉闹声,往常钻进耳朵,只觉是烟火人间最可亲可爱的妙音,是平凡日子里熠熠生辉的点缀,是生活慷慨馈赠的珍贵礼物。

可此刻,它们却像一把把锋利无比、寒光凛冽的利刃,带着残忍的精准,一下下割扯着我本就破碎不堪、鲜血淋漓的心境,每一声都仿若在撕裂一道新的伤口。

脑海中,仿若被施了咒术,反复循环播放着他方才那沉重如铅块、令人窒息的沉默画面,恰似一潭墨色死寂、深不见底的寒水,冰冷彻骨。

我那些对未来长相厮守、岁月静好的满心期许,那些携手看遍四季更迭、共赏朝晖夕阴的憧憬,统统被无情淹溺其中,没了一丝踪影,仿若从未存在过。

他眉眼间紧锁的为难、欲言又止的犹豫,宛如细密且坚韧无比的蛛丝,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地把我困于这情网中央,我奋力挣扎,手脚并用,却只是越缠越紧,每一次的挣脱,都换来更紧的束缚,挣不脱、躲不开这命运恶意布下的“困局”,徒留满心的无力与绝望。

迈进家门那刻,屋内空寂如渊,死寂沉沉。

双腿似被抽去了筋骨,再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我背靠着门扉,缓缓滑落,瘫坐在地,泪水仿若失控的洪流,冲破眼眶脆弱的禁锢,汹涌澎湃地簌簌滚落,打湿了裙摆,洇出一朵朵饱含愁绪、凄美凋零的“泪花”,恰似被暴雨无情拍打、残败在雨中的娇花,满是楚楚可怜与凄楚绝望。

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无声地笼罩大地,烛火于案头摇曳闪烁,光影在斑驳墙面张牙舞爪地晃荡,似暗夜鬼魅挣脱封印,肆意狂欢乱舞,为本就清冷孤寂的屋子,添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凄清寒意。

我蜷缩于榻,双臂紧紧抱膝,像只受伤的小兽,目光直直地、一眨不眨地凝望那烛芯,跳跃不定、飘摇欲熄的火苗,多像我们如今岌岌可危、命悬一线的情分,那芯焰于风中苦苦挣扎求存,左摇右摆,恰似我在这爱与猜忌交织成的巨大漩涡里,拼尽全力,伸手去抓那缥缈的希望,只为求得一丝安稳光亮,寻个柳暗花明的转机,觅得一条破局之路。

半梦半醒间,往昔与他的欢颜笑语、白日他那令人绝望的缄默,走马灯般交替闪现,似一场错乱的闹剧,又似一场残忍的酷刑。

我在这虚实交错的幻境里徘徊、呼喊,声嘶力竭,渴盼他能给我一个笃定回应,能冲破这迷障,紧紧抱住我,告诉我一切如初。

可回应我的,唯有冷冽寒风灌耳,那风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彻骨冰寒,惊得我猛地睁眼,冷汗瞬间浸湿后背,抬手一抹,才发觉泪已洇湿了枕巾,一片冰凉潮湿。

我深知他仍深陷过往情感泥沼,与回忆苦苦缠斗,难以自拔,那泥沼似有无尽吸力,将他困于往昔爱恨情仇之中。而我这颗心啊,仿若在冰火两重天煎熬,一边盼着他快些斩断纠葛,带着决然与深情,坚定站在我身边,给我个明确抉择;一边又怕等来的是绝情背离之果,怕那冰冷决绝的话语,怕他决然远去的背影。在这度日如年的忐忑里,唯能默默合十祈愿,盼命运垂怜,莫让这情,像无根浮萍,散于风中,消逝得了无痕迹,祈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姐姐,你怎么了,又是谁欺负你了?看我不教训她!”李梦瑶风风火火闯进屋子,恰似一阵旋风,带着蓬勃朝气与满心担忧。她一头乌发束得高高的,干净利落,满脸写满担忧,眉头紧皱,几步跨到我身前,双手握拳,紧了又紧,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那架势仿佛只要我道出“元凶”,她便能立刻化身正义使者,提剑冲出去“行侠仗义”,讨回公道,为我抚平所有委屈。

我看着她这副认真模样,心头一暖,仿若寒夜中觅得一丝炭火,嘴角不自觉上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妹妹,别瞎操心了。”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像老旧琴弦发出的低吟,却也努力藏起酸涩,不想让她过多忧心。

“姐姐,是不是那个人伤害你了?”她目光灼灼,紧盯我的眼睛,那股子倔强和机灵劲儿,透着洞悉一切的聪慧,仿若早已猜中我心底秘密,只等我亲口承认,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我敷衍的光芒。

我微微愣神,思绪仿若穿越时光,短暂飘远,回到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过往片段,很快回过神来,笑道:“没有,好了,姐姐先去煮饭了。”语罢,起身欲往厨房走去,脚步带着一丝故作的镇定,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澜。

自从父亲离开后,家中仿若塌了顶梁柱,风雨飘摇,只剩我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

生活困窘,像贫瘠土壤里挣扎求生的弱苗,又免不得旁人指指点点、流言蜚语,那些冷言冷语似冬日寒霜,肆意侵蚀。

妹妹这般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模样,也算她在这艰难人世的一种自我保护,用看似强硬的外壳,宛如身披铠甲,护住内里的柔软与善良,在风雨中为我们这个小家撑起一角倔强的温暖。

虽然我心底很希望夫君他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能将过往羁绊视作云烟,一心向我。

可当年,终究是我落后她们一步,在命运的赛道上,慢了一拍,错失先机。要是我那时更勇敢一点,能果敢地袒露心意,或许就能在那场爱情角逐里先拔头筹,不会被她们先捷足先登了。

但时光不可逆,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已经等到了现在,付出诸多心血与深情,难道还要我轻易放手吗?我怎甘心,又怎能舍得?

李梦瑶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小嘴微张,似想开口追问,却又怕触碰到我的伤心处,只能眼中满是关切地静静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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