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莫梨精巧地将野猪分割成肉块,有着独自在深山里生存的经历,这件事对她倒是并不陌生去掉了不能吃的下水,一整只野猪的肉还是很多,多到需要把多数的部分做好保存的处理。
苏和把小块的肉块用才找来的形状合适的树枝穿好,架在莫梨用内力引燃的火堆上。
虽然莫梨本来烤串也自己来,让才透支身体运动过的苏和多休息休息,不过火候掌握不太好的莫梨才烤出一串,就在苏和强力要求下把烤串的活交给了他。
“比我烤的好吃好多。。”
莫梨有点灰心,本来想在新收的徒弟面前露一手,没想到苏和的手艺这么好,熟透了却依旧软弹的肉质,一口咬下还会流出恰到好处的肉汁,虽然条件有限不够除去膻味,也比自己烤的只能说好歹熟透的好上太多。
“以后饭就交给我来做怎么样,师傅?”
苏和看着莫梨吃得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样子,殷勤道。不是自夸,父母常常不在家的苏和,为了省钱学会了自己做饭,还从跟着视频学习的程度练到了可以脱离菜谱自行组合开发新菜的程度。
“我只是好久没烤过肉了而已,下次再让你尝尝师傅我的手艺。小苏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我才是师傅,照顾徒弟是理所应当的。”
莫梨倒是不知道寻常的师徒关系中倒是徒弟侍奉师傅的比较多,以为作为长辈责任就都该自己来担,毕竟已经习惯了。
而且莫梨不是嘴硬,她确实认为自己不过是手生了而已,虽然烤肉上可能手不生也赢不过苏和现在表现出来的手艺,但是别的可不会这样子。连吃饭都要弟子来照顾的师傅莫梨可不认为会是好师傅,所以仅此一次!后面就要把做饭的责任夺回来。
“师傅不用客气的,做饭也是我喜欢的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
看着莫梨吃得有点开心的样子,苏和打定主意了要靠做饭刷莫梨的好感,这样想学更多更好的武功也会方便很多,当即就要揽下做饭权。
“啊,我想好该教你什么了!”
莫梨转移话题,做饭权什么的起码等到下次再说,要是下次做别的也没有小苏的好吃的话,那再勉为其难地让他来。
不过话也不假,莫梨的确想好了给苏和入门用的武功。
莫梨会的内外功很多,但能教的其实不多,因为其中不少都是指点教众武艺修行时顺手就学会的,还有一些是当初为了钻研家传内功跟着老教主去游历其他门派时学来的。
这些都是不能教给苏和的,起码得得到同意了才行,自己的家传内功倒是威力无穷,不过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也不能教,更何况苏和的身子依她的观察有些虚,也不适合入门学。
“这就可以传授我武功了吗?”
苏和大喜过望,还以为就算当了徒弟也需要考察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干脆!
“你要是嫌快那我也可以多考察考察你几天。”
莫梨看着大概猜出了苏和的心思,不过她又不是别人,干嘛都照着别人的样子来,自己想就可以了,而且小苏莫名合她眼缘,做饭还好吃,更是增添了她的好感。
“不敢不敢,请师傅传授我武功。”
于是莫梨简单收拾了下吃剩的垃圾,然后让苏和盘腿坐好,这样不用偷偷踮脚也能摸得到头了。
“现在呢我就传你这门庐山派的长青功诀,你且闭眼,待我内力进来,你要记好行功路线。”
“庐山派?师傅你是庐山派的人?”苏和提出了疑问。
“那不是,但是这门长青功诀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外人学了也没有关系,而且这门内功能温养脏腑,祛邪避病,正适合你这内里空虚的基础。”
长青功诀乃是昔年东南大疫时庐山派主动公开教导的,对抗疫病颇有奇效,也因此在江湖上流传,见谁修习都不奇怪。不过这长青功诀所练出来的内力中正平和,虽贴近人体本源却缺乏攻伐之能,就是找一个只苦练长青功诀数十年的大成修习者来,面对一个练拳一两年的新人也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也是庐山派放心将功诀传播出去的原因。
说话时莫梨也手搭在苏和脉上,大概了解了苏和脏器不调,精气亏损是情况。果然,这门内功正合适替他调理内气,补足精气。
“从前怎么样我管不了,不过既然开始练武了,小苏你就不能轻易再做那些泄漏精气的事情,不然只会大损身体,知道了吗?内力乃是精气炼化而来,只有充足的精气才好修炼内力。”
莫梨拍拍苏和的头告诫他。苏和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没想到师傅只是一把脉,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给摸了出来!
不过所说很有道理,苏和也记了下来,今后可不敢再做了,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更尴尬了。
卷起苏和的短袖上衣,柔和的质感让莫梨大为惊异,不过自己的内力仅剩微不足道的一些,自然要减少折损,而且男人看看男人的身子也不算什么。
莫梨手掌抵上苏和背后,然后一股气劲就进入了苏和的经脉,沿着长青功诀的行功路线畅通地流动了两周,莫梨这才收回手掌。
没想到一时起意收下的徒弟资质这样上乘!莫梨回忆着刚刚内力几乎没有滞涩地运行的感觉,本来想方便小苏记忆行功路线的同时帮他通一下经脉,没成想用不上,连内力都没有因此折损多少。
“好好记住运行的路线,然后跟着我吐纳。自己尝试再运行两遍。”
莫梨继续指点着苏和,循序渐进地帮他熟悉并掌握长青功诀。苏和仔细感受着经脉中的各种感觉,呼吸逐渐融入节奏,精神进入定境,导引模模糊糊的气感沿着方才的路径运行。
苏和第一次自行运功,就还算顺利地完成了两周天。遵照莫梨吩咐的苏和慢慢退出专注于气感的状态,缓缓睁开眼睛,胸腹中暖洋洋的感觉令他格外舒畅。
吐出一口浊气,苏和感觉自己丹田中一丝微弱的气感留存,这或许就是内力了,终于接触到本以为是幻想中的领域的苏和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和喜悦。
“好好记住这个感觉,今天不能再练了,你的精血已经不能再消耗。以后每天早晚都要用功,感觉精神将要不继时就要收功,不然反而会折损本源。我再传你长青功诀的口诀,等你突破了内功再来找我学接下来的内容。”
莫梨轻抚着苏和的背,帮助他调节气感,一边给他讲述口诀和重点,现在的苏和还需要先依靠长青功修养身体,待他略有所成,精气不再萎靡了,才好正式传他外功。
“谢谢师傅,我已记住了。”
苏和记性不错,短短时间就背下了莫梨所述的口诀,虽然很想沉迷于练功中,不过苏和还是很清楚师傅所说,不敢冒进。
“那么我们该动身了,先找到人家再说,山林里可不是什么好用功的地方。”
两人起身,收拾好地上的痕迹,然后苏和开口道。
“师傅,我之前在林中发现一处陷阱,不知道可不可以靠这个找到别人?”
“先看看再说吧。小苏你带下路。”莫梨回应,然后让苏和指引起方向。
不多时,苏和就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处陷阱。莫梨小心地拂开陷阱上的伪装,来回观察,分辨着陷阱中可能有的信息。
“这陷阱恐怕存在的有点久了,已经找不到别人留下的信息了,看来我们还是得回去沿着河寻找。”
莫梨没能找到多少线索,只能这样下结论。
“设下陷阱的人都没来查探过吗?还是查探后留下的痕迹都消散了,总不能是放着不管吧?”
苏和看不出来什么,不过靠着莫梨所指出的,还是进行了有限的分析。
“甚至严重点,可能对方已经没法来检查陷阱了。”苏和想到了比较糟糕的可能。
“如果有人遭难那可不好了,不过恐怕得先处理下眼下的东西呢。”
感知到了一股腥风,莫梨转向不妙的感觉的方向,一只手把还不明所以的苏和护到身后。
然后,密林的身处,一只追寻着野猪的血腥味的大虫探出投来,冷冷的眼睛盯住了莫梨师徒,饥饿的它把眼中的两人视为了猎物,准备大快朵颐。
大虫缓步靠近,沉重的体重该发出的声响被脚下的肉垫尽数吸收,反而听不见什么声音,口鼻中的腥臭倒是随着距离的靠近愈发明显,大虫在等待着找到合适的距离,可以一锤定音,扑倒那个感知中颇为危险的瘦小人影的距离。
莫梨也在等着,大虫毕竟皮糙肉厚,内力不显的她想要伤害大虫需要借用大虫的力量,就像解决掉野猪那样。
晚一步才发现大虫的苏和安静地躲在莫梨背后,野猪都还对付不了的他自然不会逞能,老老实实躲在后面不让莫梨分心才是最优解。
随着莫梨将苏和慢慢推出一定距离,转着圈的大虫也找到了自认为的合适间合。腿部弯曲然后发力,跳起的大虫带动了喧嚣的风声,爪子指向莫梨,影子也覆盖住了莫梨的身影。
莫梨也动了,大虫的时机更是她的时机,精简的侧移恰到好处躲开了正面的扑击,小手趁机拿捏住大虫的肢体,劲力一运,就摧毁了大虫的进攻,让大虫落地的力道压垮了自己的一爪。
若不是考虑到不能让大虫调转目标袭击小苏,莫梨也不用在更危险的境况下出手,好在再危险,一只野兽对莫梨也没有什么威胁。
轻描淡写,大虫的未曾失手的杀招就被化解,反而重伤,大虫呜咽一声,明白了双方的差距,然后狼狈逃窜,路上留下一片狼藉。
“跟我追上去,看看这大虫巢穴在哪,答案说不定就在那里。”莫梨用背影招呼着苏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