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苏和两语定争端,莫梨奇功救伤患

作者:飙速轮椅人 更新时间:2024/11/21 22:00:06 字数:4223

莫梨想到了,自己方才才用过天魔功,修复了受损的肺腑心脉,这般法子用在他人身上,转眼便让人无恙应是不能的,但是保住命来,总难不到哪去。

不过莫梨还是有些犹豫。

因为天魔功这一功效,算是将人体本身的自愈能力推至极致,以近乎重生的方式补全身体,从而新长出的身体,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如果用莫梨的内力去推行,沾染了莫梨自身精气本源,催生出的血肉,很难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差错,莫梨虽然不精于医道,但这方面却是听过一些的。

从前便有医道上走火入魔的名医,为了挽救心脏衰竭,先天不全的病人,束手无策下,竟想出了掏心换心的法子,病人的家属也是颇有财力,竟真找见一个肯用重金卖了自己性命的人。

那名医过去医人无数,锻炼出的技艺的确非凡,这骇人听闻的一举,真教他做成了,只是换心的病人不过两天,情况就急转直下,便是名医施尽了手段,也没能让病人撑过半月。

这等法子,若不是那患病的少女家中实在疼惜,是万万答应不得这种事情的,最后还是不能保住性命,本在当时名震数州的大医,也被气昏了头的家属所害去。

不过大医最后还是留下了他的猜想,那就是换心的手术并无差错,而是旁人的心非己心,他该改用病人近亲的心,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位救治了无数疑难杂症的大医,突兀死在大户手里,这可怖的案例,也因此传开了来,大医毕竟名声在前,无论是医道上的后进,还是当时其他赫赫有名的大医,虽都认为此举丧心病狂,但死去的大医留下的案例中,症状及应对的方法,思来想去,都是无错的。

因此此言也算是被医术界认可了,只是不被提起罢了。

莫梨在教里倒是听过这等事,因而不敢贸然用自己的内力去助伤者恢复。

绕过此节的办法,也不是没有,莫梨以自身内力带动对方的内力,强行助对方修成天魔功,衍生出相应的内力来,再以此为基完成修复这几乎劈开肋骨的伤口,以莫梨如今大宗师级数的操控力,已有八成的可能性。

而莫梨纠结的就是这里,不过萍水相逢,她又不知这倒霉孩子是个什么心性,万一助了个恶人,让人以后能借天魔功之威逞凶又该怎么办?

莫梨又不能时时刻刻留在乌波镇,倘若此人往后行了恶,莫梨就是得了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除去了祸害,那遭了罪的被害者,莫梨又要怎么去弥补呢?

须知迟来的正义终究是迟来的,莫梨也曾亲身受害,便是后来武艺有成,私下处置了恶人,就能挽回她已破败后被推倒重建,如今已有另一户人家安稳生活在那的家吗?

总不能学那些金刚宗的秃驴,两眼一闭,阿弥陀佛一念,就当没看见吧。

更何况,比起亲手处置掉仇敌时,心中充满的空虚而非快意,莫梨更宁愿在那一晚,能有过路的大侠出手相助,哪怕舍去莫梨如今一身的功夫,在那等走向下,莫梨仍会是一个腼腆的少年,也心甘情愿。

罢了罢了,情况危急,地上这人,且不说边上就有两个肯为他拼死报仇的兄弟,家中也不会少了思念他的人,莫梨想至此节,便怎么都做不到为了可能的罪恶,而放下眼前的性命不顾。

顶多救起后,待此人苏醒,观察一番言辞,若是不妥,便等他伤势好转,就废去他的丹田,从此不能练武吧,哪怕会遭到责难,也不管了。

莫梨对着苏和那边喊道:“徒儿快去解斗,地上这人还有救,不能让个误会结成死仇!”

喊罢,便将地上这人扶起,便专心入定,为其护住心脉,修行天魔功。

苏和当然听莫梨的话,毕竟他也是这个想法,反正这边过来两个,已为他制住,算是理清了事端,自然能腾出手去。

这边的话,自然让那边身上添了多道伤口,咬着牙也要拖几个人为弟兄陪葬的两人听见,大喜过望之下,顿时便露出了破绽。

白元朗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这是对方为弥补阴谋被识破的做戏,丝毫不拖泥带水,趁着分神的瞬间,刀锋便向脖颈而去,势要取下大好头颅。

这会再回护,已是来不及,苏和见事不妙,危急之下,头脑却分外清醒,两腿肌肉瞬间绷紧,以玄冰劲的内力过载加持于腿上,以起码一天半的肌肉酸痛为代价,三丈的距离眨眼便至。

苏和薄刀所向,却非是白元朗挥出的那招,他自知自己从侧翼出手,绝难架住对方顺势劈下,发劲极是爽利的一刀,就算偏折其路线,依行刀的路线来看,也不过是将中刀的部位由脖颈转为胸腹,同样是危及性命的重伤。

反倒是白元朗明明武艺高出这些手下许多,却先自在后观察,见势不妙出手时,也未能压制住武功逊他许多的鳄鱼帮两人,相持了三十余招,显然是惜身的性子。

因此苏和此刀所向,乃是白元朗出刀时,在后腰漏出的空门。

而白元朗的反应,果然也不出苏和所料,白元朗是没那个胆子,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后面的手下的,见苏和出刀撩向自己,当即收住力回护。

而苏和也不负其所想,刀花一晃,便骗过了身后想要照应自家管事的手下,与此同时,苏和自身的面板中,代表巧的感悟的雕塑也终于亮起,当先的以巧破拙放着淡淡的微光,往后的脉络,延伸出构成一单膝屈起,双手收于胸前,似有无数变化的架势。

借此一机,苏和真正摸到了虚招的门槛,而非是依赖刀法中本身定死的花招。

当然,苏和是来解围的,而不是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白元朗既变了招,苏和也就顺势迎上借着兵刃相接的力,重新拉开了距离,而鳄鱼帮的两人,也借此退开了数步。

三面的争斗都已有了分晓,宋磊被郭强摁在地上,挣扎不脱,本去杀莫梨师徒的两人,自知技不如人,对方也没下杀手,自然知道好歹,在原地等着,白元朗这也是攻势受阻,这么一来,一边已表明了态度,自然也就再难打起来,有了说话的余地。

鳄鱼帮的两人不想解释什么,脑中只有兄弟有救了的念头,焦急地跑到为重伤那人运功的莫梨身边,想要询问,又担心打扰了莫梨,便是踱步也不敢,面上紧张地汗都要出来。

郭强见争斗暂止,他也不想与人结仇,免得事情闹大,寻仇的人找上门来,心中虽还有气,还是放开了宋磊,让其回了白家的人那边,当然,脱臼的胳膊,就不会好心替宋磊接上了。

这时,才有了苏和解释的余地。

“我不知道你们这到底误会了什么,但我与师傅,只是偶然路过,而那边卖酒的老哥,看他的表现,分明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此一来,这做戏一事,只怕是你多想了。”

对这样不知脑里乱想什么,忽得就发难的家伙,苏和可不会学着古人礼貌地称句在下。

“那边的弟兄中了刀,但既然我师傅说还有救,那就一定能活,所以不如就此罢手,没人丧命,事情不就还有开释的余地么?”

“刚才听你所言,两边应都是前边乌波镇的大势力吧,为了个误会为自家惹上麻烦,我想不是智者所为。”

苏和说的还算中肯,甚至还站在白元朗的角度,以他的利益为其想了一遭。

这么一来,若是个明白事理的,自然知道是自己没了道理,趁着还有和解的余地,将事情化了。

然而战斗终止,白元朗终于有余力注意边上情势时,看见一旁他们推来的马车,瞳孔骤然缩紧。

本装在推车最深处,小心藏起来的太岁,已在混乱的争斗中因推车被撞到而跌出,不知被踩了多少脚,已经满是泥土尘埃,扁得不成样子,还成了好几块了。

白元朗就是脑子再不灵光,这会也该知道,是自己的误会惹出的事端,酿成的此祸。

这可是白家从属的采药人,在大泽深处,结队剁翻了一条巨蟒,为之付出了三人身死,两人残疾的代价,才带回的太岁!

是要趁着消息隐瞒的好,别家还不曾知道的时候秘密送出去,交到白家在郡守府上做属官的少爷手里,用来结交郡守,搭上更上一层的关系的!

这要是让家主知道了,自己误把戏里听来的内容套在现实,平白惹了别人,伤了自家的人,还毁了这太岁…

白元朗不敢深想下去。

但是眼前几人,那两鳄鱼帮的人还好说,已是强弩之末,定然抵不过他们白家足足七人。

可单这一个苏和,方才围魏救赵的一刀,白元朗现在回味,便觉得万般棘手,也就是对方不愿结仇,自己才没了后半生的性福。

还有那边那个卖酒的汉子,赤手空拳汗都不见出,就放倒了自己手下最为看好,迟早也能在白家干到个小头目的宋磊,只怕也是隐藏的高手。

更别说还有那边,竟能让那小子信誓旦旦,说能把那几乎是大开膛的人救活的女人。

接着动手,实属不智。

紧咬着牙,白元朗一字一字的吐出话来:“是我冲动冒犯了,这里的折损,我自己认下,那边三个鳄鱼帮的兄弟,待我回了白家,也会带上赔礼登门道歉。”

转过头对着自己几个各自受伤的手下,白元朗厉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走了!”

于是六人七手八脚把地上散乱的货物拾起来,在白元朗凌厉的目光下,也无人脱口而出,喊出太岁的事,同样装回到缺了脚的推车里,互相搀扶着离去。

苏和眉头皱起,这些人好生无礼,当面两个道歉也不说,竟就这么离去,自己不缺赔礼也就罢了,希望他们可别短了卖酒的汉子和那三个鳄鱼帮的人的礼。

至于鳄鱼帮的两人,全然不顾白元朗带队离去,既然兄弟还有活路,那可比虚的道歉重要太多,全然不去顾及这个。

而郭强,看了看,边上在自己照看下,依然好好立着的一桶酒,出了这档子事,今日却是不好再挑去卖了。

于是对着出言的苏和点了点头,不待苏和挽留,便提了桶了担子回去。

只余下苏和和鳄鱼帮不顾自己身上还淌着血的两人,在等着专心于疗伤的莫梨。

而后便是苏和提醒下,两人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势,脚底泄了力,一软,也各自倒下去,留个苏和无奈地替他们包扎伤口。

而靠林的小路上,白家的七人,正在商讨着。

“这这这,这太岁毁了,回去我们要怎么交代啊,哎呀,本来还想着这差事做好了,赏赐一领,又能在小娟那里潇洒半个月了。”

说话的是宋磊,他的胳膊已让同伴接上,此刻正苦恼地抱着头,至于小娟,是乌波镇最近的城里怡红院的姑娘,年方二八,生的白净可爱,说话也好听,宋磊在白家做活挣到的银子,多半都搭在了小娟这里。

“哼,虽是本管事聪明一世,糊涂了一时,回去若是明说了,我毕竟白家的家生子,就算撸去了职务,也有个去处,但是你们,以为就能好过吗?”

“所以最要紧的,就是决不能让家主知道,此事乃是我们的疏漏,而是那鳄鱼帮与崔家的毒计!”

白元朗此刻越想,越觉得吊着自家家主的鳄鱼帮窦帮主有蹊跷,说得连自己都信了,于是立马琢磨起了推托的说辞,并与六个手下对起口供。

其中之前杀向莫梨那边,连招也没正经对上,同伴被擒,就停了手的那个青年,也是之前说着莫梨很白,想着以后也想讨个不说一样,能像些便好的媳妇的那个,眼中犹犹豫豫。

“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道义?毕竟我们有错在先,人家还大度的不与我们计较…”

“说什么呢?家主开罪下来,你担的住吗!”

白元朗当即训斥,其余五人也齐刷刷看来,透着压力的视线,让这名叫詹信实的青年语气愈发愈弱,最后迫于压力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莫梨这边,运功足足一个半时辰,鳄鱼帮两人眼见的重伤那人伤势逐渐好转,伤口渐渐合拢,失血而苍白的脸也红润起来,呼吸更是从气若游丝转向了均衡,不由得喜出望外。

这时,莫梨才收回抵在对方背后的双手,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明亮澄澈的双目也睁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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