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知旧事包袱落地

作者:飙速轮椅人 更新时间:2025/5/4 23:06:16 字数:3266

“莫女侠本领高超,凌某自愧不如,只是可惜未能得见女侠使出那自石碑上所悟的技法。”

莫梨仅在凌岳胸前以剑点了一点,连外衣都不曾擦破,便将剑收回。

对这样的结果,凌岳并不恼,只是惋惜。

陈剑诚倒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十数年勤修不缀,眼力勉强能看清几分两人的交手。

虽说已经亲耳听见莫梨自称武艺臻至大宗师这等天下难寻的境界,陈剑诚也并非不信,但在他看来,师尊凌岳在大宗师的门槛前停留积年,纵然还未突破,也该不远了。

却败的这么彻底,待到胜负落定,他才明了,并非是师尊将比斗的节奏夺到手里,寻找胜机,而是在莫梨的压力下只能防守。

只这一道槛,差距就如此之大么?

陈剑诚心里不住思考。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莫梨将软剑收入鞘中,方才狂风骤雨般出剑,洒出满天的剑影,叫人实在数不清莫梨在一息之间出了多少剑,但复归平静的莫梨,浑身上下,却连一处衣角都未曾凌乱,面孔清爽。

反观凌岳,却是在重压下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也不过勉力抵挡住莫梨几近无孔不入的攻势,强提内力跟上,如今便连呼吸都有所凌乱,浑身薄汗沁出,衣冠不整,平日的气度荡然无存。

两人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听见凌岳的话,莫梨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似乎还是下重了些,悄悄抖了抖肩膀,方才囊括上下左右的攻势,自然需要身体极快速的运动。

莫梨只顾着一时肆意出招的快意,却忘了现在的身体与过去差别并不小,一些过去好做的事,现在就要麻烦许多,譬如现在,两侧肩上的韧带就颇为酸涩。

不过这点并不好表现出来,这种事情,只叫苏和知道就好,于是莫梨面上还是做足了风轻云淡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凌掌门莫非以为,那几式腿法才是我真正从碑上得来的东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明白,凌掌门为何蹉跎这数年了。”

一句话点醒别人,并不是莫梨所能做到的事情,凌岳卡在这一步,成因必然繁复冗杂,但如此提上一句,若能引发些凌岳的思考,也算莫梨交了这七星剑剑法的学费。

别的不说,七星剑法的对敌理念,与莫梨之前欲为苏和所创的破尽刀无比相似,只是因中间的波折而搁置,又因为苏和开始走出来自己的路,莫梨便将其暂且放下。

但学到这门七星剑用于应敌的心法路数,再要推出其他几门兵刃的解法,效率起码能翻上一番,时间成本与心力成本大减,届时只需多挤些时间,莫梨便能再为自己与苏和添上一门绝艺。

“莫前辈这是何意,赢了便赢了,为何这般辱人?还请莫前辈收回方才的话!”

不等凌岳有所反应,陈剑诚往前一站,义正言辞地说道,莫前辈昔日在面对李长宁的战斗中抗下最大的压力,一人护住他们一干小辈,陈剑诚对此钦佩的紧。

但这并不代表,莫梨就能羞辱他同样敬爱的师尊,即便...即便的确是凌岳偷袭在先,又战败得这般狼狈,套用上自不量力亦不为过,但这样,实在辱没了莫梨在他心中的形象。

“剑诚,退下吧,莫女侠并没说错。”

苏和才同样走到莫梨身旁站定,以行动表明了态度,听见莫梨的话后眉头微皱的凌岳忽的解开眉头,对一旁的陈剑诚说道。

“师,师尊?”

陈剑诚不解,却仍是遵从师命,老实地退到一旁。

“两位且随凌某进屋吧,凌某有困惑希望莫女侠能为我解答,两位似乎也有事情想从凌某这里知晓,屋里正是说话的地方。”

“剑诚,麻烦你沏壶茶来招待客人,用我放在书室的茶叶吧。”

凌岳深深看了莫梨一眼,才转过头当先走进屋子中,陈剑诚闻言离开,去取茶叶。

什么意思?

深深的一眼看得莫梨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不过莫梨并未多想,与苏和对视一眼,两人便一同走进掌门的住处。

屋里并不大,靠窗的一边安置了一张檀木所制的桌子,凌岳示意两人落座,莫梨两人也不客气,抽出一张椅子,便坐了上去。

三人坐定,莫梨与苏和齐齐看向凌岳,屋里并非没有茶叶,两人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贵客,大可不必换上什么珍贵的茶叶,方才的吩咐,更像是暂且支开陈剑诚。

所以苏和进门时,便向莫梨使了个眼色,告诉莫梨并不用着急开口,且先看看凌岳要说什么。

也不拐弯抹角,凌岳见两人已做好了谈话的准备,便径直开口道:

“莫教主许久不见,能见到你还活着,凌某很是高兴。”

莫梨身体霎时前倾,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上一分,好在陈剑诚被遣去制备茶水,莫梨并没有水喝,不然便是就此喷出也犹未可知。

苏和倒是并没有这般夸张的表现,只是眼神明灭,亦是惊疑不定,心中顿生十二分警惕,在屋里扫视了一番可有没注意到的危险之处。

“凌,凌掌门这是在说什么,什么教...”

“莫教主不必遮掩,那般狂风卷地的快剑,掺杂进至少十五种变化,犹然有法度于其中统筹,而非率性而为,任凭剑法随心变化,莫教主剑法的骨子,看来还是我庐山派的路数。”

这就认出了?

苏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不是辰朝生人,对以剑法识人这种做法尚且难以理解,接受。

而莫梨却是恍然大悟,再不怀疑凌岳是否是试探。

“那,凌掌门既然认出了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次,想来总不会是再围攻于我了吧。”

莫梨一派轻松的样子说道,她相信凌岳上次的作为应是有苦衷,仍愿意抱有一定程度的宽容,另外便是,莫梨早已发现,这屋中只有三人,再无别人。

“去岁冬夜,的确是凌某之过,万幸莫教主仍在人世,才不叫凌某铸下大错,往后于九泉下得见旧友,也有一分薄面。”

凌岳并未为上次的围攻于自己的事找借口或是辩解,反而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看样子,这件事在他心中也是压力了有好一段时间,恐怕从那一夜起一直到今日才放下。

但莫梨并不满意。

“真的吗?那夜我不知因何侥幸,坠落悬崖尚且留下一条性命,只不过如今的模样,可教中一干信众何辜?待我再回陵州,昔日教门驻地破败,不见人迹,那夜驻守的许多人,都再没听见回来。”

莫梨说话不免带上了颤音,极力压抑着情绪。

即便如今知道,就连昔日自己擅杀郡守,引来张太监对质,也是有人于其中算计,盯上的乃是地母教本身,莫梨仍是将那夜往后的一切,都看做是自己的责任。

只是自己还活着,便值得庆幸么?

凌岳张着口,一时无言,纵使他那夜同去只是出工并未出力,那一夜的死伤,如何又算不得他一份。

不过...

“这点的话,莫教主可以稍作宽心,莫要太怪罪自己,那夜地母教总坛中所驻留的人,基本都还活着。”

“真的?!”

莫梨顾不得心中的不满,激动地站起,直勾勾望向凌岳,似要透过双眼,看他口中可有半句作伪。

“真的,张太监所带去的人,许多取自军中,实力非凡,不需多造杀孽便控制住了总坛,最后他们尽数都因地母教被打为邪教而获罪,但并没有性命之虞,如今应是充作邢徒被送往豫州兴修水利。”

凌岳略去了其中亦有自己的指示,才不至有妄伤人命的结局,将自己的所知告诉莫梨。

“太好了,太好了...”

莫梨被抽空力气似的跌回椅上,不住抚着胸口,知道那夜并未有太多人因此死去,对莫梨而言再没有多少能比这更高兴的事情。

“不对,水利?这不同样是苦差事?发邢徒充徭役,自古就没听过无有损伤的,折损一半都是寻常,邢徒可不比民夫,我得去救他们!”

莫梨将谈话的目的抛在脑后,一股脑站起,就要运起身法出去,被凌岳与苏和急急拦下。

“独自过去能济什么事?阿梨且先冷静,要去也带上我同去!”

“莫教主且慢,事情并非你所想,主持治水的乃是太子,素有贤德之名,凌某更是见过他,仁名不假,那些教众,凌某已嘱托过他照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有苏和抱住莫梨的腰,以话语动摇了莫梨,才叫莫梨听完了凌岳的话,莫梨终于稍作镇静。

“而且据凌某所知,太子治水尤为上心,便是一众征发的邢徒,也有好生照看,按他话说,便是邢徒要死,也应罪过太甚,受律法而死,相信凌某,他们此刻尚且无事!”

“阿梨有责任感是好事,但阿梨一时冲动,可想好了,就是将他们救出,又要如何安置?这些事轻易如何能定,要去,也与大家商讨一番,而后同去,不然到时好心反办了坏事,阿梨如何自处?”

两个人各执一词,从不同的方面劝说,莫梨总算冷静下来,发觉自己一时气血上头,险些办了蠢事,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

“既是凌掌门所说,太子的贤名我亦有耳闻,那暂且相信吧,待少年英雄会落定,我再去看看他们,夫君说的是,便是救出来他们,我也没有好法子带这许多人回陵州,就地更是不好安置。”

“若是能为地母教正名,他们的罪名自然洗脱,或许就能回家了吧...是我冲动了,还是先说别的事吧。”

莫梨心中记下此事,暂且搁置一旁,终于打算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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