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边至诚回到熟悉的海边小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海浪拍打在岸边,海风传来呼呼的声音。
边至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吾弦奏的身影。
他本来还想跟小吾说一下自己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的。
边至诚嘀咕道。
但眼下没有时间磨蹭那么久,边至诚只好写了张纸条放在桌子上,并留下自己身上大部分的存款。
最后望向这个海边小屋,他缓缓关上木门,向着街区走去。
现在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
边至诚根据陆晨所提供的地址,一路尾随着一行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走进拐角胡同。
远远瞅着那群人打开满是锈迹的铁门。
铁门内部的情况边至诚看不太清,只知道那群人彻底走进去,铁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闭,隔绝了内部的一切景象。
边至诚耐心等待,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没有摄像头,没有行人,只有垃圾和涂鸦。
确认安全后,他才缓缓走出来。
他说服陆晨收下Kaixa腰带的时候,可没有忘记询问一些有用的消息。
根据陆晨所说,若想要离开城南区除去你是拥有职位的人员外,就只能通过城南区南面的大山绕回去。
而之前边至诚曾经去过南边,在交界处的地方有一群人牢牢守着,需要交钱才能通过。
但实情是,即便你交了钱也过不去,因为那是按时间算的钱,正常人根本无法担负那种价格。
而除去交钱,还想通过的方法就只能是拥有特定的徽章。
“无论是要继续调查下去,亦或者逃离城南区,南边我是必须要去一趟的,况且陆晨也说过父亲的实验范围也包括了那里,那里说不定也还会有重要的线索等着我。”
说着,边至诚下定了决心。
走到铁门面前,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叩响了冰冷的铁门。
“咚咚咚。”
死寂。
门内毫无反应。
“奇怪……”
边至诚皱眉,陆晨的情报显示这里应该有人把守。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门缝和地面。
很快,一块略微凸起、边缘磨损严重的砖块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用力踩下。
“咔哒!”
一声清晰的机括声响起。
没多久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从门口探了出来。
“身份证明。”
“这个行不行?”
边至诚掏出了一张破纸,黑衣男子不耐烦地挥手用力的拿了过去,挑起墨镜不屑的看了过去。
穿着这么普通,而且这是什么破文件,怎么都被撕碎了?还用胶带粘了上去。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但等到他扫向这张纸上的内容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张开,露出惊恐的面容。
这张纸正是边至诚之前随意撕掉的那张通缉令!
悬赏金——30万!
“你你是!”
黑衣男子还没等张口说出话来。
边至诚一拳就闷了上去,对方顿时就倒了下去。
“怎么?这可是你们干部亲自授权的官方合法证件,最高级别。”
边至诚冷笑着自嘲一句,迅速将昏迷的守卫拖进旁边更深的阴影角落。
3分钟后。
边至诚再次出来已经穿上了对方的西装,拿上了对方的证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铁门内。
这底下就应该是那死鳄鱼的基地了。
刚一进来,他顿时感觉空气骤然变得粘稠、阴冷。
带着一股陈年灰尘、铁锈和劣质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让他下意识捂住口鼻。
“真特么难闻,这底下都是些什么?”
暗骂了一句后,边至诚从狭窄、仅容一人通行的混凝土阶梯向下走着。
每一步都踏在湿漉漉、覆盖着不明滑腻苔藓的台阶上,鞋底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粘滞声。
真恶心!
强忍着内心的恶心,边至诚一鼓作气冲向尽头,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震耳欲聋的声浪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耳边传来七七八八的吵闹声、怒骂声、嬉笑声。
一个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浮现在边至诚眼前。
各种各样的人在里面肆意挥动自己的野性,甚至有的人摆着地摊卖着非法的东西。
人类的器官、嘤嘤待哺的孩子、混乱不堪的血肉、以及色彩斑斓的药剂……
……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咒骂声、醉汉的狂笑、还有角落里隐约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呻吟和哭喊交织在一起,疯狂冲击着人的神经极限。
这些东西在城北区边至诚是做梦也没见过的,尽管陆晨向他提前说过,可他一时间还是无法想象。
城南区这地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地下市场!
边至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即使陆晨提前打过预防针,可活生生的地狱景象依然让他感到窒息和愤怒。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忍住…不能冲动…目标在深处…”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低帽檐,像一滴水融入油污,快速而谨慎地穿过这片罪恶的温床。
径直向着深处走去。
地下也分为很多个区域,最接近出口的肮脏反而是用于掩饰其内部的某些不能见人的东西……
来到里面。
空气中弥漫起劣质香水、雪茄和酒精混合的气味。
通道变得宽敞,两侧出现了用隔板或厚重布帘分隔开的“雅间”,里面传出觥筹交错的喧哗和放浪的笑声。
穿着考究(至少相对外围而言)的男女穿梭其间。
他们腰间、胸前,不少都佩戴着边至诚此行的目标——那枚象征着特权的金属徽章。
边至诚将自己更深地藏进一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仅仅扫视着每一个人,努力寻找着落单且容易下手的目标。
然而,人流不断,警卫的身影也时有闪现,他始终找不到完美的时机。
边至诚不好下手,只能无奈的等着。
而在这片区域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被铁网围起来的拳击擂台,血迹斑斑的台面无声诉说着残酷。
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可伸缩的豪华座椅,陆晨提过的地下拳场,看来就是这里了。
边至诚心中暗忖:“这死鳄鱼,对拳击的执念还真深…”
再次摇了摇头,他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要快些了,虽然不知道为何这里的主人死了这个地方没有发生暴乱还在盈利,但内心的隐隐不安在警惕着他。
“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他焦躁地低语。
就在这时,边至诚眼神凝了凝,突然间他耳边好像传来了若隐若无的音乐声。
那声音他只觉得熟悉。
他侧耳倾听,目光循着声音来源急切地投向更深处的一条岔道尽头。那里,隐约有迷离的霓虹光芒在昏暗的空气中闪烁、跳跃。
“哪里是?”
“……”
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极其简陋的舞台。
几块废弃的合金板搭成平台,一串廉价彩灯缠在支撑的锈蚀钢架上,光线忽明忽暗,电流不稳的滋滋声几乎和歌声一样明显。
光晕的中心,站着一个少女。
台下是许多形形物色的人,他们对少女表露出喜欢、渴望、贪婪等诸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