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雪山中,一高一矮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艰难地徒步跋涉。
高个子的是一个白发苍苍,一把白花花大胡子的老头。头戴灰色宽沿巫师帽,同样灰色简朴的巫师袍,里边的衬衣都破破烂烂的。
唯有那手里抓着当拐杖的等身长法杖,两颗一大一小的蓝色魔石漂浮在杖顶上,精美的木制雕刻工艺,显得他身份不虚。
矮个子的是个少年,但又与人类有些不一样……穿着皮革制成的护甲,紧勒着里边的棉衣,肩膀很宽,褐色头发卷地像绵羊毛,背着弩,却偏偏脱了鞋光脚在雪地里踩着。
他的肩上披着一件深蓝色长袍,由于太长不适合他而卷了起来绑成了一个大结背在背上。与其说是长袍,倒不如像是睡袋。
“大师,您这孤身一人要去塔曼干什么?”
只见老法师捋了一下胡子,抬头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山麓说道。
“去见一个老朋友。”
“您能认识矮人朋友还真是厉害,我在这条山路上当向导四年了,那些矮人都还是对我不理不睬。”
“呵呵。”
老法师笑着,扶了扶帽檐,继续往前辛苦前进。
“这段路很快就走完了,再过前面两个山峰,就能到大北走廊,那之后就好走多了。”
“嗯……”
老法师似乎不太爱说话,但这可难不倒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大师,您不问我为什么长得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我啊,老妈是人类,老爸是个矮人。我是人类和矮人的混血儿。”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一片雪花走了。老法师压低帽檐,继续顶风前行。
“这个地方曾经是魔龙的巢穴,但许多年前魔龙集体迁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在这附近的冰川下留下许多洞穴,陌生行人非常危险。”
一过山麓,后面的群山就映入眼帘。光脚的少年爬上一块巨大的冰块朝远方眺望。
“瞧,那些黑色的洞口就曾是龙栖息的洞穴。”
少年指着前方对过的山崖上,在冰雪覆盖的巨石峭壁那一个个黑黝黝像蚁穴似的洞口说道。
“多亏这些魔龙走了,留下了许多东西,靠着这些财富养活了我们村子的人。”
见老法师一直没说话,少年闭嘴寻思了一会儿。
老法师走累了,坐在山麓顶端的一块冰封的巨石旁休息片刻,掏出水壶往嘴里倒了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流出来——都凝固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举着水壶放在魔杖顶旁边,嘴里念念有词……水壶上的霜几秒钟内就消失了,里边也传出冰块碎裂的声音。
“呐,大师,像您这样的魔法师,没有徒弟吗?”
老法师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话痨的向导,回答道。
“有一个。”
“他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老法师取出一杆雾枪,用魔法点了点。
虽然形式上与吸烟很相近,但在爱希米亚,这种香草并不叫烟草,吸烟的行为也不叫吸烟。因为这是混杂着香草蒸发散出的雾气,烟枪中是要填充水分和魔素才能运作的。所以在中央之国人们把这叫做吸雾枪,这种行为也叫做吸雾。
老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莉娅离开我两年多了。”
“女的?多大啊?”
老法师又抽了一口,两眼聚焦在远方的群山中。
“今年该有17岁了吧。”
“喔,和我差不多岁数呢!我还以为是个老巫婆……”
老法师忽然笑了,抄起法杖朝着这个向导少年挥去,假装要打他,吓得他一下子朝后跳了一米躲开。
“小滑头,老朽的徒弟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随后,他的脸一沉,又露出严肃的神情来。
“两年了,她还会活着吗?”
少年仿佛听出了什么,没敢追问下去。半晌,老法师又说道。
“老朽应该早一些离开王城去寻找妳的下落就好了。”
……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妳不会成为为师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