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没有晚自习。
等到下课铃响，整个高三没有一个人跑出来，而苏梓却一个人抱着书包，从后门溜了出去。
班上的同学一阵唏嘘，笑着说：她又出去干那种事了。
苏梓跑过八班门前的走廊，要下楼的时候，一串脚步从身后来，她被拽住了，“你去哪？”
她以为是海落，不过怎么可能呢？
拽住她的人是班上的学习委员陈晨，是个总是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的乖乖女，经常缠着她，每次都问她去哪。
“我有事。”今晚的有事......还可能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
店长同意了，说早就有人预约了她，她还挺抢手。
苏梓却可悲地想，再抢手，又能给多少钱呢？
“什么事？”陈晨可爱地咬着唇。
苏梓下楼，“打工。”
“是那种打工吗？苏梓，你还是个学生。”
苏梓惨笑一下，她哪还顾得上是不是学生，“你回去吧。别和我搭话，不然你也得变成‘坏女孩’。”
“你别去好不好！”陈晨又拽住了她。
苏梓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管一个坏学生的事。
反正事到如今她也不在意了，从她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脸皮可言了，“那你愿意出多少钱？”
陈晨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问。你愿意出多少钱买下我。总不能要白嫖吧？”苏梓惨笑一下。
陈晨瞪大眼睛，“......”
“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女表子，火兰裤裆。你不给钱，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对着呆若木鸡的女孩笑了一下，蛮自在地走了。
毕竟她不想死只能这样做了不是吗？趁她还是个雏，把自己卖得贵一点，本来出价最贵的海落不要，她只能退而求次。
要是能找到一个富婆，那就更方便了。
何必这样整天战战兢兢地打工呢？
就这样工作两年，还没有一个晚上赚得多，何必呢？
苏梓轻松地走到酒吧门口，心跳得很快，她真的很紧张。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咬着唇，一步一个脚印往酒吧里走。
老板娘在柜台后，看见她笑了，“来，阿梓，我给你找了一身衣服。”
苏梓走到后台，看见那身衣服，觉得还是叫“布料”更合适。
裁成三点式的幼稚园制服......
“这件？”
“突出你的卖点。”
......
是的，她只是个商品。
“能赚多少钱？”
“你自己谈。店里今天为你办聚会，拿了10瓶香槟无数瓶啤酒。一瓶香槟5万，10瓶50万。你必须谈，不谈那些钱都是你来承担。谈到了就让那个人给你付，店里只抽20%。开5瓶就不要你抽成。”
“你怎么不和我说？”苏梓楞住了。
老板娘这是在逼她，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她本来就欠3个亿了。
这下真没退路了。
老板娘出去，她拎起那身制服，比在身上看了一下，努力做出一个笑脸。
临近七点的时候，店里的人越来越多。
在正中央的一个舞台上，无数瓶酒垒成的高塔，最顶上是装饰华丽的香槟。
老板娘拿着一个麦克风上了舞台，对着她招招手。
苏梓走上去，制服宽大的衣领从肩膀滑落，露出里面可爱的内衣。
往下边打量了一眼，她看见了曾经“接”过的顾客——都是在喝了几杯后想对她动手动脚，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晚上跟她走，最后被她拒绝的人。
今天似乎都来了，还对着她虎视眈眈。
“我来介绍一下！今天是我们店的头牌，小梓梓的生日聚会啊！而且小梓梓保证，今晚最有诚意的人可以在下班和她私下喝酒哦！”
“最诚恳”、“私下喝酒”，暗示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苏梓浑身打着颤，来这里快一小时了，几乎每过一秒钟，她就越明白在做什么。
再有一小时左右她可能就不干净了。
过了今晚，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女孩了。
而做出这样选择的，是她自己......这样说也不对，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
苏梓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跑了，那果然早就知道在父亲死后她们两个人甚至是全部都迟早会做出这个选择。
所以逃走，藏起来，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苏梓努力做出微笑，把自己催眠成僵尸。
还有救吗？
她环视了一圈，视线僵在一个角落。
那有个熟悉的影子，可那个影子，却在搂着一位和她同样娇小的女孩。
老板娘拍了一下她的背，“眼光不错。那位可是海家的大小姐，你要是能攀上她，今晚的10瓶香槟就有着落了。而且高兴吧，她曾经也点过你，但是知道你只肯喝酒，就不要了。”
海落......不仅来过这，还想点她？
苏梓双手背在身后手足无措地掐在一起。
“来一瓶红的！”
一个女人对着老板娘竖起食指，后者推了她一下，“还不快给她送去！”
苏梓战战兢兢地走下台，盯着海落走到柜台后面。
拿了一瓶红酒，慢慢走到女人身边。
可能她是为了自己而来的，毕竟她离开学校士是故意路过八班的。
海落不会看着她陪其他女孩的吧，咬着唇，海落看她了......可并无所动。
这时海落身边的女孩跑出来了。
10秒钟后，她抱着一瓶香槟跑回去。
海落是做给她看的，这是在告诉她，可以给别人开，但是不给她开。
苏梓自嘲地笑了一下，心口忽然好疼，手腕被卡座上的女人握住了，她被迫坐到了女人身边......
“怎么想开了？早就说让你跟着姐姐嘛，姐姐好好待你，喜欢什么酒呀，整个酒吧里的随你挑，只要你肯跟着姐姐走。”
苏梓不想和她坐那么近......但她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任由女人缠在她身边。
主动要开酒她真的还没做过，而让身边的姐姐帮她开一瓶香槟，她更开不了口。
姐姐打开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苏梓求助地望向老板娘，后者疯狂看向小塔顶端的香槟。
一瓶她能拿到4万的提成，5瓶就是20万。
苏梓咽了口唾沫，拼尽全力开口，“姐姐，我想.....喝......喝香槟。”
女人脸色一变，但还是肉疼地对着老板娘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左手搂得更紧了，“给我的宝开一瓶香槟......！”
老板娘喜笑颜开，“让我们恭喜这位女士的慷慨，小梓梓最喜欢慷慨的女士了！”
店里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了，苏梓看向远处的海落，她搂着其他女孩，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