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落烦躁地坐在办公桌后，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丢。
起身，走向身后的落地窗前，打量着脚下错综复杂的街道。
“她在哪？”
程铃走到她的身后，“和陈小姐一起在超市。”
“陈小姐？哪个陈小姐，陈小姐又是谁？”
其实海落大概已经猜到了陈小姐是谁，只不过她不想听，因为听完会生气。
“陈晨女士。”
“那叫她陈晨不就完了？她也配叫陈小姐？你要我叫她小姐？”
“抱歉。苏梓在和陈晨在超市。”
“苏小姐。”
“抱歉。苏小姐和陈晨在超市。”
“我不是叫她别乱跑吗？”海落听见苏梓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烦。
她还能又想卖给别人了？
“可能是为了买您摔碎的杯子。据说因为您把杯子摔碎了，班上的人借题发挥说她欺负陈晨。班主任叫她写一份5000字的检讨，直到晚上七点才写完。然后陈晨在校门口等她到了七点，再来她们就一起去超市买杯子了。”
“集团给学校捐了几座楼？”海落更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烦。她的脾气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在烦，一点就炸，烦死了，真的烦死了。
“3座。”
“再捐1栋。然后把她的班主任开了。利用一下校长，我不希望这个人再出现在市里的高中。”
“可是小姐。为了苏梓您的花销太大了，集团里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我认为您不应该在此时做出捐楼这样的举动，开掉她也用不着捐楼。”
海落闭上眼睛，“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这样做，而且这不是钓出他最好的方式吗？”
“我的意思是您的花销太大。”
“那又怎样？我出不起吗？你还要说什么？不管她把她晾着？”海落瞪向窗上的倒影。
“我记得我和那些人说过不许去找苏梓吧。”
程铃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是的。”
“我查了一下那张银行卡，她每给月都往里面汇入了3000至2000元不等的金额。”
“是的。”
“每次都有人把那笔钱划走，只留下四五百。”
“是的。”
海落转身，“但是我却不知道。”
“我认为没必要告诉您。”
“为什么没必要。”
程铃抬头，“您不是不喜欢苏梓吗？”
“把她带到隔壁宾馆。开顶楼的套房。再有下次，你也就不用继续待在我身边了。”
“您做不到。因为集团的股份有0.9%在我手上。”
“滚。”
海落深吸一口气，瘫到位置上。
程铃说的没错，她只有集团49.2%的股份，只有把那0.9%留在身边，她才能在今天这样叱咤风云。
程铃也从来没有欺骗过她，她很信任这位妈妈曾经的右手，所以从来没想过程铃会瞒着她这件事。
真的只是小事而已，如果她早知道，苏梓这两年就会好过许多。
可是又确实像小程说的那样，她不喜欢苏梓，除了她的身子，那为了一个身子而已干嘛做那么多事呢？
捐楼，买酒吧，送58万，还故意找陪酒气她......疯了吗？
但是她就是喜欢苏梓这样又小又软的身子，为了欲望值得花那么多钱吗？
况且苏梓的身子已经脏了，这就更不值得了吧。
*
“阿梓。你看这个杯子怎么样？”
陈晨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带着草莓图案的马克杯，苏梓敏锐地发现这个马克杯其实是成对的。
在这个杯子的边上还有一只印着小熊图案，那只小熊手里捧着一只草莓，其中暗示什么再清楚不过。
“还行。”
“那就这只。阿梓，你买这个好不好？”陈晨果然拿下了隔壁的小熊马克杯。
苏梓其实挺想要的，因为和别人用成对的东西不是很甜蜜吗？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不希望陈晨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甚至看她最近这个样子，都快有好感了吧。
对她这样的烂人有好感，可是会家破人亡的。
“不要。行了。去结账吧。”
苏梓转身，一只手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你就买嘛！我给你买！”
陈晨拉住了她，紧紧地拉着，她回头，女孩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藏进她的怀里。
“我真和班上的人解释过了，我说了不是你干的但是别人不信。我也和老师说过了，可是班主任更不信。还说要给你记过。”
“你要是不给我送水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我又没要你给我送水。别自作多情。”苏梓装作坏人的嘴脸笑出来。
“而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干的？说不定就是我摔的呢？”
“不可能！”陈晨一本正经地反驳。
“你不是这种人。我相信你。不用就不用，我们去结账吧。”
陈晨拉着她走，苏梓发现女孩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更发现陈晨的手指在企图撬开她的指缝。
她觉得好玩，就把手指张开了，而那只不听话的手情顷刻间和她十指相扣，陈晨瞪大眼睛看过来，脸可爱的红了，就连脚步都快了一些，简直就像大家闺秀第一次品尝禁果一样。
“讨厌！”陈晨见她在笑，可爱的嗔怪了一句，她没有把手放开，反而咬着唇，又用力了一些。
“我真的，不讨厌你。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阿梓，不要堕落好吗？”
“咳咳！”
听见这声咳嗽，苏梓浑身僵了一下。
转身，昨晚的女人站在她身后，“她要见你。”
苏梓心虚地抽回手，陈晨还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走到柜台前飞快地付了茶杯的钱，“该走了。”
“别走。”陈晨终于回过神了，紧紧拽着她的手腕，“阿梓，一定还有办法的，别去好吗？别再去了。你不觉得，这样的事很不好吗？”
苏梓咬着唇，她当然知道很不好啊。
可是她有选择吗？
苏梓艰难地扳开陈晨的手指，“我说了别管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能给我更多的钱，我就陪你。”
这下总该对她灰心了吧。
她有什么好的呢？
果然在说完这句话陈晨就像不认识她一样瞪大了眼，苏梓把柜台上的杯子拿给她，“我们两清了。在学校别和我说话了，你和我说，我也会当作不认识你。”
“苏小姐。再迟。她该生气了。”女人催了一嘴。
苏梓转身逃出了超市。
陈晨追出去，只看见她被一只好看的手粗暴地拽上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