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充斥于世界的生命力,用以引发奇迹的原质,昭示着万物灵魂。
太阳的以太炽烈狂热,月亮的以太静谧而隐藏不安,大地的以太沉稳又难以唤醒。人们信仰着以太、利用着以太,魔法因此而来。
世间一切皆有规律,日升月落、潮起潮退,星球的运转像是精密的仪器或是由无数粒子垒起的塔。
然而,有些粒子(以太)会在某一刻突然逃逸而露出空缺,就像蒸发的水分子一般,漏洞随之扩大,无可逆转的失序这一绝症便诞生了。
矗立万年的高山会因失序崩塌,一望无垠的大海也会因失序而海枯石烂,人类更不用多说,以太是生命力的体现,无法使用以太的人类在失序之时更是会变得令人不忍目睹。
或许在某个荒芜的未来,太阳、月亮、脚下的大地…这世间最大的三个以太凝聚体也会崩溃的吧。
“就和预想的一样。”
于克莱斯特府,安菲抚摸着那盛开的花朵,重铸为手链的黑色宝石吊坠在她的手腕处反射出深邃的颜色。
“受到秩序庇佑的区域植物能够正常生长,用催化的魔法也不会出问题。”
在魔女的本质觉醒后安菲也能够顺利使用以太了,只是相比以前,使用除了自身特有权能的魔法外有了不少阻塞感。
和那些专精一个魔法的魔法使不同,安菲感觉魔女更像是某种特化装置,稍作比喻的话就好像是攻城弩那般,装填别的弩箭固然没问题,但果然还得是专用的破城弩箭才能发挥全部的威力。
而安菲的弹药自然是手腕上的那枚宝石了,含有着风暴骑士部分以太的遗物。
在使用了「人格摹写/以太装填」后便能够重现骑士生前所使用的铁石魔法。
“不好了!安菲小姐!”
正当安菲摆弄着风暴之石的时候,艾琉急冲冲地跑到了她的面前。
“安菲小姐!你快来一下,大小姐她…快在府邸门口和别人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安菲一下子雀跃了起来,“真的吗?!我去凑凑热闹!”
艾琉跺了下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跟上了安菲的步子,“真是的安菲小姐!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吧!”
于克莱斯特府门前,人们忍不住好奇心地张望着,碍于那是秩序的门面又不敢过多地关注,克莱斯特家的女仆们都低着头,因为她们的主子正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翡露原本就冷漠的气质更加令人敬畏了。
“诺芙弥小姐还是请回吧,家妹有自己的事要做,不便见客。”
诺芙弥一脸笑眯眯地样子不为翡露的话所动。
“克莱斯特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只是和安菲小姐交流一下感情而已不算什么过分事吧?翡露小姐的控制欲是否太过了呢?”
翡露眼眸微眯逐渐失去了耐心,“我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诺芙弥小姐还是自己离去为好,等会关门谢客后可又别怪我扫了奥德家的面子。”
正当两人话语火药味正浓时,安菲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了府邸门前,看到诺芙弥的身影后额头流下了一滴汗,暗道不妙:为什么是这个女人啊?
正欲转身离去时,诺芙弥朝着她这边打了招呼。
“你看,安菲小姐这不是有时间吗?”
翡露也看向了身后的安菲,眼神恐怖得要死,安菲浑身了起了鸡皮疙瘩。
“哼哼,还请翡露小姐想好哦,我现在是四王子未婚妻的身份,拒绝我有可能让你的立场受损哦?而且,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说着,诺芙弥从随行的仆人那里拿过了包装精美的鲜花蛋糕,看样子是王室特供,如今的亚蒙德罗难以吃到的珍贵甜品。
安菲轻轻叹了口气,翡露不愿节外生枝的自闭感情她能够理解,但对方都以立场问题来施压了,只能妥协了吧。
她漫步上前,在翡露身边无奈一句:“看在鲜花蛋糕的份上吧。”
这是一顿气氛诡异的下午茶。
翡露自顾自地喝着红茶一言不发,诺芙弥则是乐此不疲地向安菲投喂蛋糕,看上去打得火热。
莫非这个女人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来打好关系的?
安菲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思考着。
翡露似乎有些忍受不住两人的气氛了,于是问道:“你是魔女,对吧?”
这一问让安菲差点嗫住,诺芙弥则表情依旧微笑,叉着蛋糕朝着安菲投喂去,同时回答道:“嗯,我是。”
“你接近秩序的理由是什么?”
诺芙弥切下了一块蛋糕放入了自己口中,安菲松了一口气,投喂这么久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想知道?也行,那也告诉我你们接近秩序的理由是什么吧~”
翡露陷入了沉默。
诺芙弥包容一笑,放下了刀叉:“我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被四王子的理想所折服而已。”
“呵,别惹人发笑了,秩序怎么可能容忍魔女的所在,你用某种方式蛊惑了四王子吧?为了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也许不是,秩序王族的理性比想象的还要坚韧,即便是魔女也难以控制,你是四王子打断了脊骨的狗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刻薄的话也没能让诺芙弥的脸上出现一丝怒意。
只是平淡地回应:“你怎样猜测都行,只是不要来妨碍我就好,不然的话双方都会不愉快的。”
翡露反问:“那你来此又是为何?即便都是魔女我也没有和你联手的打算。”
诺芙弥用刀叉在剩下的蛋糕上划下了一块,推到了翡露的面前。
“就算目的和所行之路不需他人插足,但在细枝末节上总有共存共荣的可能。”
“奥德家有意和克莱斯特家一同开发位于亚蒙境内的一座曾归于亚蒙王室所有的矿坑。”
“那座矿曾是整个亚蒙黑晶产出的主要矿坑之一,你能明白吧。”
安菲张大了小嘴,亚蒙因为信仰的缘故对于矿石、铸造之类的技艺可谓是世间绝有,黑晶石作为一种以太凝聚浓度极高的矿石种类自然被亚蒙青睐,并被用在了各种领域,曾经做为铁石信仰象征的通天塔就是用黑晶铸成。
至于诺芙弥为什么要找克莱斯特合作,大概是看上了克莱斯特家独有的秩序魔法吧。
“即便是养女,我想你也有足够的话语权为克莱斯特家拿下这个生意吧?这可是其他家族都没能享受到的优待哦?”
翡露沉思片刻后说道:“明天给你答复。”
“哦?回答意外地快呢,稍微有点喜欢上你的直性子了,翡露小姐。”
“当然,我更中意的还是安菲小姐,不知道这个妹妹能否让给我呢,反正你们也不是真正的姐妹吧。”
在被翡露狠狠盯了一眼后,诺芙弥立马笑着说道:“哈哈,开玩笑的,当然我是随时欢迎安菲小姐成为我的同伴的。”
“说起来,我也是奥德家的养女,这样一看,我们有着很多共性呢。”
诺芙弥露出了极尽风华的眼神看向了安菲,发现对方不为所动后心神微颤,随后眼中兴趣更浓了。
翡露对于诺芙弥所说的共性嗤之以鼻,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在惹人厌这方面魔女和秩序没有任何区别,所谓的养女大概和她一样,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了那个家族吧。
“我会期待克莱斯特家的好消息的。”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诺芙弥起身离去。
走至园林小道时遇见了正在修建树枝的艾琉,略微愣神,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肩膀的艾琉立马转身,然而后方空无一人。
“错觉吗?”
疑惑的艾琉眉头轻蹙,眼瞳中反射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异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