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天生就这么强的,他小时候的记忆力很差的,顶多比鱼好一点点,什么重要或不重要的事情第二天就会忘记掉。
也正因如此,他小时候的学习成绩很差的,百分百比乔伊还差的那种。
至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被逼的。
把狗逼急了,都会跳墙。
把人逼急了。
会怎么样呢?
不敢想了,是不是?
“……”
对。
“……”
嗯。
“……”
就是你们说的那样。
……
“首先,函数的性质:单调性,若函数f(x)在区间(啊a,b)内……”
江帆先大声把公式背了一遍,再教了如何背熟的诀窍,最后用它解了一道题。
“这下可以了吧。”
“……”
“你不用按照我的来,把公式背一遍就行了。”
“……”
还是不会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江帆又讲解了一遍。
比刚才还要慢。
所以花费的时间,也比5分钟多。
整整耗了10分钟。
“麻烦你背一遍公式。”
江帆再次请求。
“……”
不过,这次他还是没有得到乔伊的回应。
江帆表情不解,起身朝乔伊走去。
现场的情况是。她闭嘴酣睡。
她的表情十分香甜,那还有先前的烦闷不堪。
江帆悄悄回到原位躺下。
起步、过程、结果,他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乔伊,她又是那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应该是听进去了的。
能听进去听一点,是一点。
就跟乌鸦喝水一个性质。
努力就会成功。
不急得,慢慢来?
不,非常的急。
这个暑期对她的家教辅导。
如果她的成绩考验没有达到预期。
甚至比原来的还要差。
倒是不会发生扣工资或者不好的事。
只不过,江帆不希望那样的情况发生而已。
当然,他也存有自己的私心,除了父亲,无人知道。
……
“哈欠~”
开始犯困了。
江帆打算闭眼假寐一会儿,恢复精神。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再去睡也来的及。
此时此刻,是江帆的野外守夜时间。
他害怕那个声音再度出现。
“窸窸窣窣……”
说它,它就到,那个声音突然出现了,它正在丛林中踩踏树上掉落的叶子。
江帆精神紧绷,汗毛直立,他快速起身拿起大石头上的打狗棍,将它的另一头朝向丛林。
随即,他屏住呼吸,原地不动。
它踩踏叶子的声音,不停传来。
很响。
近在眼前。
“乔姐!醒醒!”
人命关天,江帆才不管她起床气什么的了,他立马大声喊道。
必须让旁人好好警惕当下危险,才行。
乔伊因为没睡多久的原因,她睡眼惺忪的右手揉着着眼眸,左手撑着地,缓缓坐起来,疲惫地问道:“哈~干嘛?”
才刚睡舒服呢,就被人吵醒,真是烦死了。
“你听听,声音越来越近了。”
江帆莫名其妙的话语,乔伊立马不困了,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起来。
她知道,是他先前说的那个声音。
可乔伊双耳聆听着。
哪有什么声音近啊?
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从被吵醒到现在起来,都只有他一惊一乍的声音。
想到这,乔伊眼神怨恨的看向江帆站着的方向,只勉强瞧一个人影轮廓。
“刚才真的有声音啊,麻烦等几分钟,我知道它发出声音的频率。”
江帆也奇怪,怎么刚把乔伊叫醒,那声音就立即没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能它搞累了,正在休息着?
带着这样的想法,江帆双手紧紧握住打狗棍,一点缝隙都不留,以自身中心为点,慢慢作圆圈旋转着,脚步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进行360度的无死角打击,身体一点的破绽都不会露出来,坏处就是,头会晕,遭不住,但遭不住,也得遭。
没错,他要以身探路,看看它是不是就停在不远处,眼神死盯着自己这边附近,随时准备着进攻。
江帆每次旋转一下用尽全力,都希望不要打到它,它是不在这的,它还在远处,如果打到它,它就必须得立马倒下,它会连反抗、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又怂又勇,这种心情怪怪的。
几分钟过去。
江帆身形摇摇晃晃的回到原位,他摇了摇脑袋,确认到它确实不在附近,至少10米内不在。
去的路上,他不是一根毛都没碰到,而是碰到了好几棵树。
树的强烈反馈传来,打狗棍不禁好几次,都差点从江帆紧握的双手中,震的脱落。
他将它夹在胳肢窝,千万别掉地,现在的情况还得靠它撑起来呢。
早已麻木泛红的双手快速揉搓着,慢慢恢复正常。
“你,你表演完了?”
纵使江帆看不清,但乔伊的火气,不管多远都能感受到。
他说话小声:“那个,麻烦再等几分钟,刚才声音很近的,说不定它就在不远处,还是小心为好。”
“声音!声音!我一直就只听到你一个人在叽里呱啦讲个不停。哪里有奇怪的声音?你就算编恐怖故事也得看场合吧?真是个神经病,到时候去医院的时候,你一定要给医生说,晚上是发病时间,完全控制不住……”
乔伊连续讲了很久,才停下来,她双手叉腰,胸部剧烈起伏。
“其实……”
“好了!好了!你还没表演完是不是?来!我来陪你。”
也不知是起床气还是什么,此刻的乔伊胆子一瞬间特别大,她直接向丛林里跑去,什么可怖的东西都被她一股脑抛之脑后。
“别太深入了。”江帆拿着打狗棍,刚想去追乔伊。
结果,她一下子又跑了回来。
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才对。
“咕咚!”
江帆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当下环境中,显得十分清晰。
他紧张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啊?有点冷,我忘了拿衣服。”
乔伊一把将叶子上的牛仔短衣拿起披在身上,遮挡白皙的手臂和腹部。
随后,她边走边说:“你还是一个男人吗?畏畏缩缩的。我一个女人都不害怕。”
江帆欲言又止,他认为这不是男不男人的问题。
只要是人都会害怕。
特别是未知的东西。
“就算,万一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作为乡巴佬,你完全不会虚,这才对吧。”
乔伊每说一句话,脑袋都不由自主的向下点一下,她困到极点了,随时都能就地入寝。
江帆无奈:她这是把乡下人当什么?飞天遁地?水火不融?难道乡下人,就比其他人多条腿、手、头?没话说。她对乡下人的误解真的太大了。
两人去时并排走,回来时一前一后。
江帆低着脑袋,表情困惑,乔伊仰头,揉着发酸的脖子。
他是犯错的学生,她是严厉的教师。
职业颠转过来了。
“你刚才独角戏没唱够,现在我又陪你唱了双簧戏,能消停了吧?”
“不是这个,刚才是真的有声音。”
“时间过了10多分钟,难道哑巴了?”
“这……”
乔伊的这番言语,江帆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想着也许发出声音的源头,那时刚好离开了。
“不过,我去的时候,确实听见一个声音。”乔伊思索道。
“对吧,我就说有吧。”江帆立马精神起来。
两人把20米以内的地方,以圆形探了遍,算是比较远的了。
“你肚子先前是不是发出来了声音?”
江帆:“……”
“所以就赶紧睡吧,不然马上就得吃早饭了。”
乔伊重重捶了江帆一拳,有仇必报,不拖拖拉拉。
随后,她左手轻轻拍着嘴巴发出“哇哇哇”声,右手摆了摆,来到“床铺”旁,拍了拍,侧躺下,两条白皙笔直的双腿紧闭,连一点儿风通过的缝隙都没留,早已脱掉的牛仔短衣,往上拉,盖住脑袋,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我没骗你啊,是真的有声音,有野兽。”
“我知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它会打扰我睡觉?”
“怎么不会?运气不好的话,你想醒都醒不来。”
“哦,那等它来了再说嘛。”
“你……”
江帆认真解释还没完,乔伊就大声打断他,由于她脑袋还是闷在牛仔短衣里,所以说话时还是闷声闷气:
“靠!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好说话?你马夸……马夸……马夸……马夸……”
“并不觉得。”
“那就别说了,你不睡,就把短袖脱了,拿来我盖一下腿。”
怎么她还记着这个。
“我觉得我们还是都别睡,警惕一下比较好,天亮了再睡也不迟。或者一人守,一人睡,轮着来,时间别定太长。”
“行行行,你先守,我睡到天亮,你再叫我起来守嗷。说定了的。”
乔伊敷衍了事,守什么守,守个屁,他爱去守就守,睡觉才是人生第一大事,再熬夜,就变丑了。
谁能跟一个有病的人讲通道理。
对吧?
……
江帆回到自己都位置坐下,手紧紧握着打狗棍,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痛,很痛。
说明不是做梦。
那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或者自己真的慢慢生病了。
这两天在这里,各种不安的情绪涌来,精神错乱了?
换作平常,江帆是绝对不会这么恶意揣测自己的。
现在的他怀疑自我了。
“窸窸窣窣……”
丛林的声音又传来了。
就在乔伊刚睡着的一会儿。
它,又来了。
此时的它踩踏树叶的声音频率加快。
似乎高兴的一蹦一跳的。
它,在嘲笑吗?
它的目的达成了?
对!
达成了!
确实达成了!
江帆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去听。
可那声音就像是住在脑袋里一样,赶不走。
头痛的快爆炸了。
不信邪的江帆,起身捡起滚落到脚边的打狗棍,拼命向四周挥去。
赶不走!
根本赶不走啊!
他作出最后的抵抗,手中的打狗棍像丢标枪一样,向声音源头丢去。
“噗通!”
随着打狗棍掉落丛林发出的声音,它停止踩踏树叶,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场景让江帆心跳剧烈,瞳孔放大,他害怕的向后退去,手脚忽然松软,他瘫倒在地,屁股传来的疼痛,他一声不敢吭,也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