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
两息
三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咦?
在白涟心如死灰地躺下后,预想之中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发生,她颇为小心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还站在原地的白芷,只不过现在她的目光再无之前的狂热与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
两人就这么静默了几息。
“噗嗤~师姐还是那么可爱,那么的不经逗~”
白芷定定地看着这躺在沙发上,好似一具毫无生息,纤尘不染的银发睡美人,率先打破沉静。
她随即收敛起脸上的复杂,身形晃动,倒也没有直接扑倒白涟身上,而是有些贱兮兮地坐在白涟身旁,缓慢地扶起自家师姐坐起。
随后在白芷的一番操作下,两人就怎么互相依偎着坐在了沙发上。
“师姐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总会把白芷想得坏坏的,这可是让你可爱的师妹很伤心哦。
其实啊,师姐不用那么害怕啦,白芷并没有师想象中那么小心眼呢,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出轨啊,又有了新欢啊…唔,这些确实是师姐做得不对,该打!”
白芷微笑着轻轻把白涟耳边披散的银发捋顺。
“但是啊几千年的陪伴怎么又会因为这些事从而走向终结呢,师姐你要知道,凡人百年都会麻烦不断,更何况我们,就像那天上的月儿一样总是阴晴圆缺,当年我参与讨伐师姐也是身不由己…”
白芷微微停顿,就这么紧紧抱住身旁的人儿,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似乎这样那忧愁就追不上自己了呢。
“但做了的事就是做了,白芷有错,很大的过错…从那之后没有师姐的日子我就很不安,很怕很怕…
缘之一字何其珍贵,续缘之法又何其渺茫,我们还能在这里相遇那又是何其的幸运,唔~没想到啊我这个从哪之后,一直刻舟求剑不懂变通的人,还能够再次看到宝剑的身影,然后找到她!”
“能找到…真好,太好了…”
说着说着白芷抱着白涟的手又紧了几分。
“师姐啊,真的真的很抱歉,本来就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师姐述说这些,以后说不定有更好的机会,有那师姐听了也会露出笑容的时机。
但…白芷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白芷也很害怕,害怕以后没机会开口了…不过现在白芷倒是可以和师姐重新开始了呢。”
静静抱了许久后,她抬头扫过银发美人那越发红润的俏脸,微微张开的薄唇,以及眉心那因为灵力被封,从而显现出的圣洁白莲。
此刻白芷又露出了她那小坏蛋一般的笑容,唔~现在的师姐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那方正气端庄不食人间烟火的摸样了啊,更像是…更像是沾染了凡尘,陨落人间的仙子,让人忍不住想要玷污呢~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后她拿起那忘忧散,倒入自己的口中,不断的咀嚼。
“白芷说的那些话啊,师姐不必在意,就当做白芷解开心结的自娱自乐吧,前世就当做是白芷自己狠下心来杀了师姐吧,这段记忆就随着前程往事一起重新开始吧。
不过机会难得,要不师姐与白芷一起给这新的开始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吧,哦对了,这忘忧散只对筑基以上是无效的,所以这是只有白芷一个人的回忆哦~”
白芷抬手在轻轻地挽住面前的人儿的脖颈,眼神逐渐迷离,朱唇微张,无视了白涟的反抗,慢慢地把忘忧散过度到了她的嘴里。
果然师姐的嘴里也是甜甜的呢~
唇分。
她看着眼前仿佛有着无尽蛊惑,引诱着自己继续靠近沉沦的银发美人…有些意犹未尽地砸吧两下小嘴。
“唔,师姐还真是坏事做尽,把白芷的魂儿都勾走了呢~”
在那装死的白涟:…
这又是什么发言啊,师姐怎么了你啊,咱就这么躺着任你摆布还什么都没干呢,现在不是你在做坏事吗,怎么还怪起咱来啦…
“今天是白芷冒犯了,让师姐受苦了,忘忧散也有一定的助眠效果,师姐就好好睡一觉忘却这段忧愁吧,往后千年我依然相伴师姐左右,那我就先去帮师姐挑内衣咯。”
待一切都做完后,白芷把白涟轻轻地平放在沙发上,脚步更显从容地快速逃离了试衣间。
这小坏蛋…
看着那远去的白芷,白涟感觉不爽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感觉自己越发的混困起来,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
这一天...
白涟做了一个梦。
梦见呐那夜色中古色古香的宅邸,很大很大,里三层外三层的,屋檐下还绑着红色的绸子大花,还有几只明晃晃的黄灯笼,一看就是有钱老爷住的地方。
不过周围弥漫着丝丝白雾,很是寂静,能见度也有限。
宅邸里到是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女眷嬉笑声…什么杀妖的英雄回来了…姑爷回来迎娶小姐了…
那宅邸的门口啊,有一条很长的街道,这街道啊每一户人家门前啊,都有着两只石狮子呢,目光如炬如两个明灯,不怒自威,在上面白涟还能感受到丝丝灵气,想来应该是有修士来做法镇过邪。
白涟虽然能感觉到自己处于梦中,但自己的身体就好似没有自我意识似的,走走停停不受她的控制。
突然耳畔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曲调,是唢呐,欢喜调子。
啪踏,啪踏
还有马蹄声。
白涟眼前的画面变化,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是大婚。
倒是那送亲的队伍的轿子后,街坊的石墙上三三两两地跟着几只黝黑的野猫,眼泛幽暗的绿光。
白涟就这么无意识地跟在送亲队后面走进了那大宅邸。
在灰蒙蒙的夜里,宅邸里处也迷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白涟隐隐约约能瞧见,前方一颗树下是有许多人影在晃动。
白涟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步,脚步无声。
雾霭散去。
院子里那颗挂满红缎的歪脖子老槐树下,坐着的竟是些面目狰狞,披毛带鳞,顶着一颗颗狗头,狼头的人儿!
看清前方的白涟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觉得毛骨悚然。
满座衣冠的,竟是一堂禽兽。
……
“呀!!!”
不知过了多久,白涟陡然从梦中惊醒,拖着有些昏沉的脑袋缓缓起身,背后竟然湿润了一片。
“刚刚发生了什么来着?”
唔!
想起来了,刚刚白芷那坏丫头给自己下药来着,自己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事到是有些不清楚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她慢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放眼望去,自己刚刚躺着睡觉的沙发居然出现在了天花板上?
不对,这是我在天花板上?
白涟看着不远处那…长在地上的白炽灯。
不是…这药的劲还挺大的哈,这都给自己干出幻觉来了。
天地倒转了?
嘶…
想道这里,她感觉全身上下传来了一阵剧痛,就好像从什么地方上摔下来一样。
“是什么药来着…”
就在这时高跟鞋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道带着傲气与冷淡的话语打破了白涟发散的思绪。
“药?你确实是吃错了药,合欢宗的忘忧散,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蠢,要去吃那东西,忘记一些东西什么的感觉真的很不好,现在我帮你把它给逼出体外了,不用谢。”
白涟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璀璨的金发长发,以及那被黑色吊带连衣裙勾勒的淋漓尽致的美好身形。
端庄优雅,傲气十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让人不断在内心产生出臣服欲望的贵气。
最后就是那张仿佛女娲母神精心呵护出来的精致脸庞,白涟敢肯定眼前这位金发丽人,单轮颜值绝对达到了白芷级别。
“嗯,既然你醒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可没有带着笨蛋同行的想法,还有记住了我是秦月怜,同样我也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
秦月怜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天花板上的白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