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充实时间的方法?”范英顿了顿,不解的问道。李睛指了指山下,挑了挑眉毛。
随后范英神色有些慌张,说道:“你疯了吗!师傅严令禁止弟子随意下山,这要是被抓住就完蛋了!”
李睛摆了摆手,示意他小声些。“范师兄,你前几月刚刚当值结束,距离下山遥遥无期。你敢说你玩够了?
“糊涂,这哪是玩不玩够的问题,这是要不要命的问题!”范英当即拒绝了李睛,李睛也不着急,只是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个月师弟我就要当值了,若是被抓到我就说是为了熟悉地形变化特意下山,你是来保护我的,和你没有关系。可好?”话至此,李睛又缓缓说道:“再说了,城南那家酒馆师兄难道不想喝了?”
想到城南的酒馆,范英不禁流了流口水。回山上已经有二个月之久了,自己每天都会忍不住那酒的滋味。想到这,范英还是摇摇头,说道:“那二师兄,三师兄发现了怎么办?”“你以为二师兄的酒怎么来的?他自然也会偷偷下山去买。至于三师兄,想必他发现了也不会多管的。”
这话说的并无毛病,三师兄陈归的性子大家都晓得,只要不阻碍他的利益,他自然也不会找别人的麻烦。
听到这话,范英面带一喜,说道:“师弟啊,你一年未下山,城中可算是天翻地覆,让你独自下山我倒有些不放心,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考察一下?”
听到这话,李睛也笑了笑,回答道:“那就多谢师兄一番好意了?事不宜迟,我们当晚就出发?”
夜晚的山庄静悄悄的,几阵微风拂过,把树林间的落叶吹起沙沙的声音。此时正是五月初夏,春天的姿态在这山中还未散尽,几朵桃花开的艳红无比,散出淡淡的花香。
树林中,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的移动着。“师兄,咱们得走多久?”李睛大口喘着粗气,才走了不到一小时就有些累了。平日里下山都是乘马车去,整整要走五天五夜,不知道步行得走多久。
范英掰了掰手指头,回答道:“不算休息的话,大约得走一个星期左右。”山路艰险,又浩大无垠,不知多少过山人消失在了这茫茫山林当中。还好有师兄护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偷偷溜出去,李睛心中想道。
狠狠地掰下一块干饼,用力嚼了嚼,李睛发出了龇牙咧嘴的叫喊声。“师兄,路程还有几天?”他们已经走了五天五夜,从朝阳到黄昏,无时不刻都在行走的路程。范英走山路走了十几年,自然是乐此不疲。不过李睛便吃大苦头了,前几天还好,到了这几天每走上半小时,他都会累的休息上一会儿。
这几日在山路上,饿了只能吃比石头还硬的干饼,渴了喝两口山泉水。太阳越来越热了,每当中午赶路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大烤锅一样灼烧着他的皮肤。
范英也随意嚼了两口干饼,随后回答道:“快了,再走几个小时,我记着这附近有个驿站,可以吃顿好饭了。”听到这话,李睛连忙站起身来,兴致勃勃的说道:“快走,我一刻也不想吃这饼子了。”
转眼间,蔚蓝的天空很快消沉下去。换上了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甚是壮观。远处的森林里,兄弟二人面露苦色,带有尖刺的绿植把他们的衣服划的破破烂烂。突然,范英兴奋的往远处一指,正是灯笼的火光。“师弟,到驿站了!”
听到这话,垂头的李睛顿时扬起了头。他此时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步伐有些颤颤巍巍的迈向驿站的路。
他们所居住的山名为大禽山,正是因为其山顶处有一石峰张扬怪乱,好似大鹏展翅,所取名大禽山。大禽山坐落在青州府上菡郡,羽剑一派已经在这里扎根了百年之久。
除了山上居住的弟子,大禽山并不是空无一人。山下有一处村落,名为桃禽村,常有居民跨山路来到城中采买或是贩卖些粮食。除了居民,山路中也常有商队所在。一些商人不愿走平路交杂税,所以走山路,能跨过好几座城市。
看到狼狈的二人,掌柜也不觉得奇怪,山路陡峭艰险,衣服磨损也倒是常事。他笑了笑,看向二人,招了招手。“哟两位小哥,住店还是吃饭?”这掌柜范英认识,自是小时候羽剑派一个杂役,没想到自己长大后在这里当起了掌柜。
见范英不说话,李睛拿起包袱里的几块铜板,对掌柜说道:“掌柜的,开一间屋子,然后其他的钱上几盘好菜好酒。”铜板的数目不少,显然是足够住店吃饭的了。那掌柜利落的接了铜板,招呼他们二人进去歇息一会儿,又倒了些茶水,缓缓的向他们问道:“二位小哥,从哪里来的?”
李睛一口喝完杯中的水,回复道:“我二人都是商队杂役,因为这山路太难走,领了些工钱就走了。没想到回来的路也不好走。”“是哟,回来的路也得走上几天。”见两人并无大碍,掌柜转身走向屋内,端来了几盘菜,又上了一坛清酒。
“这几日客人繁多,酒菜不多了,客人将就吃些。”店内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人在内,只见他双手拖着下巴,半醉半醒还打着鼾,倒是有些滑稽。
因为太过劳累,李睛也没和范英多说什么。很快吃过饭,匆匆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个炕床,几席被子摆在炕上。两人没有洗澡,简单松了松衣服,就昏昏睡去。
当值在前,李睛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此时下山。一年都过去了,还熬不过此时吗?只不过,李睛已经在这里熬过了十三年。十三年的岁月早已经让他把功法熬了个透,剩下的便是时间的打磨。十三年,人生中有多少个十三年。好不容易重获新生,他当然不愿意把这个美好年华投废到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