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李睛想起与范英下山的那几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久了。
“喂,快看那!”瞿瑜猛地一声打断了李睛的思绪,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抹峭壁上正长着一株绿色的碧草。
只见那碧草长的正旺,浑身灵珑翠绿,显不是什么俗货。
瞿瑜的声色有些激动,说道:“我们要发财了,这东西绝对是个好宝贝!”李睛有些好奇,出声发问道:“你常年来这里采药,怎么连个绿草都识不得?”
瞿瑜答道:“我天天来这山上玩,怎么会连个药草都不识得?且慢,先让我辩识一番。”说罢,他闪身跑到悬涯之下,一举握住几块凸出的石块,举力一跳,两手赫然已经握住悬崖的边峰。
“你小心些!”李睛担心的说道,却没曾想他竟没有爬上去,而是一只手撑着边沿,另一只手已经轻轻靠进了那株碧绿的药草。
“你看好,别给它摔坏了!”瞿瑜说完,用力一拔,那药草连根拔起。
“砰!”药草重重落了下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土球。李睛看着眼前掉下来的土球,眼前顿时有些明亮。
“这球,怎的会有灵气增生?”李睛自醒来后,仍然能感受灵气的存在,却接受不了任何灵气在体中的输入。而现在,她只感觉数以百计的灵气正如洪水般涌入她的体内,却被身体中一道屏障狠狠地阻挡住了。
这便是天道因果,即使怎样,也再也吸收不了灵气了。
瞿瑜用力一跃,在落地之前,猛地扑向灌草之中,几米的高度,竟然毫发无伤。
“这土球,长的好生怪异。”瞿瑜接过李睛手中的土球,抱着掂量了一下。
李睛没有说什么,尽管她明白,这土球内隐藏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凡物,其威力都能冲击她这个吸收不了灵气的人,眼前这个少年又会变得怎么样?
思考间,瞿瑜已经走到河边。他轻轻抱住土球,放到水里冲刷了一阵,不一会,一抹翠绿色显露了出来。洗干净后,刚才还土里土气的球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绿的瓷瓶。
李睛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手中那不菲的瓷瓶。“这瓷瓶,浑身清亮,怕不是什么凡物。”说罢,她已摸索到一个细微的纹路。若是常人捡到,说不定真就当瓷瓶卖了。
“太庭决子,何故如此?霜命陨天,传我太庭立命之宝金莲剑脉至此,望传承人复兴太庭,莫辜我赐。”
双眸中,已然掀起一阵涟漪。凌霜,太庭宗的圣子?正恰巧与这瓷瓶上的内容相符,只不过,太庭宗创立已数百年,怎么会沦落到连立宗之本都遗弃在此?
“这瓶子好凉,怕不是有什么冰在里面吧。”瞿瑜尝试用蛮力打开,这瓶子却丝毫不曾变化。
李睛见少年这般滑稽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瓶子,可是要用心去打开的。”
瞿瑜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照着李睛的说法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旁边。“然后呢,这怎么打开?”
“闭上眼睛,在心里想它。”瞿瑜闭上双眼,果真心中涌入这瓶身的模样。
与此同时,李睛正缓缓操控着自己体内残余的真气。太庭之术,大多以心悟为止,这是杨纠告诉的自己,没想到这瓷瓶还真是这样开的。
不过,瞿瑜一介凡人,即使找到了打开瓷瓶的方法却也无能为力,还是要李睛操控真气帮助他打开这瓷瓶。
“砰!砰砰砰!”一道金黄的光线迸发出来,瞬间,二人只感到地动山摇。恍惚之间,黄沙大作,李睛只看到一朵纯白的莲花正射影在天地的上空。
“这金莲!好大的威力!”
来不及惊叹,黄沙中的莲花骤然绽放,露出了一抹金黄色的光彩,正若阳光初生,照亮了整片大地。
“这金莲?怎么不入瞿瑜的身体?”一瞬间,李睛突然明白了。瞿瑜一介凡人,即使在聪明,又能改变了什么?就和她一样,自己也没能改变什么。
想到这,她不在压制体内沉睡许久的真气,团聚成一道冲击力发向那朵金莲。
霎时间,那金莲本想反抗,可冲击波实在太过汹涌,只见它不情不愿的被推入了瞿瑜的体内,而李睛也刚好用尽体内最后一丝气力。
金莲入骨,天地撼动。天空上的金光赫然四散开来,放出绚丽的色彩。灵气聚散,纷纷凝结到那朵金莲之中。
静月台上,有两个人齐齐坐在椅子上。椅子的前方,就是畅阔辽际的长空。
李巷看着天上的异像,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金莲绽放,太庭重光。呵呵呵,我真没想到凌霜真的还有遗孤存在。”
“要去杀吗?李阁主?”一旁的于尽显得有些沧桑,沙哑的残声却透露着数不尽的杀意。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一身雍衣,显露着华贵,璀璨的金莲照的他漆深的眸子变得闪亮。
“一人不可怕,就怕一人出,万鼠露啊。”良久,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李睛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躺下,裙摆交错,两双玉腿随摆动的裙子显露出来,形成一道独丽的景色。
转身看向瞿瑜,早已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这下又麻烦了。”李睛轻轻哀愁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山路中,李睛一边背着瞿瑜,一边揪些花花草草。虽不知这些草药到底是什么,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此次突如其来的机遇,让李睛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敢肯定,此这天之后,瞿瑜的人生定会天翻地覆。
“明明,明明只是在这里客居而已。”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太多人。死去的林申,大师兄于尽,还有弟弟李巷,他们或多或少都被自己而影响,他们本来能会更好的。
也许,自己只有一个人独来独往,才是最适合她的方式。不过,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耐得住寂寞呢?看着肩上沉睡的少年,李睛喃喃自语道:“我已经欠你太多,剩下的,慢慢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