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人魔劫难后,村子里的人死伤大半,村民们日以继夜地重建村子,铁匠更是昼夜不息地赶工锻造上仙炼丹所需的炼丹炉,村子里几乎所有的孩童都来帮助铁匠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时间竟有一种死灰复燃、盎然生长感。
姜清樽修炼之余会到忙得热火朝天的铁匠铺里指导铁匠锻造,及时地纠正对方技艺的瑕疵之处,毕竟姜清樽炼丹炼器双修,没人比他更懂炼器了。
途经猎户身死之处,猎户妻子的尸首仍挂在田地旁那颗歪脖子树上,没人愿意替她收尸。
猎户的女儿则孤独地待在那颗歪脖子树下,遭受着所有人的排斥,忍受身体的毒痛,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儿几乎不会离开。姜清樽没有管她。
曾今被猎户拎着衣领提起来差点身死的女人依旧疯疯癫癫的,嘴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见到任何人都会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走在村子的路上时不时还会失禁,尿液就从她的腿底下流了出来。
她那身朴素的裙子早已肮脏,血液更是干涸,有人同情她,想为她换件衣服,都被她害怕着抓挠得无可奈何。
唯独见到猎户的女儿时,她会一改往常见人就怕的模样,变得无比凶狠,对着猎户的女儿就是一通臭骂,甚至冲上前去扯对方的头发,用手捶打、用巴掌扇对方的脸、用脚踹倒对方的身子再狠狠地践踏,几乎每一次这样的臭骂和毒打都会持续数个时辰。
而猎户的女儿只是默默承受身上因中毒而加倍的痛楚。
姜清樽看不下去,念诵咒语施展了明镜咒,那疯女人便恢复理智,安静了下来。
她不再毒打猎户的女儿,只是呆滞地站在那儿、坐在那儿,目光涣散着发呆。
连续数日后,在村民们的安慰和同情下,女人方才拾起些继续活着的想法,陪同村里的其他妇女换了身干净衣服。
这一天,女人回家睡觉,猎户的女儿拿着猎户平常用来肢解猎物的刀悄然溜进她的房间,将处在睡梦中的她残忍地杀害于床榻上——
猎户的女儿对着她的脑袋、脸颊、身子,连续捅了十几刀。
翌日清晨,村民在那颗歪脖子树上发现了上吊自杀的猎户的女儿,同猎户的妻子一齐在风中摇曳。
后来尸体腐烂、恶臭难忍,仍旧没人愿意将她们埋了,村民们便厌恶地用火焚烧她们的尸体,连带着那颗歪脖子树都焚烧殆尽。
……
经过村中铁匠的日夜鏖战,炼丹炉终于铸造成功,姜清樽十分满意。
后差人前往萌芽村的草药堂,朝草药堂主要些炼丹用的草药来,谁知草药堂主居然坐地起价,想要借着此次灾祸“发国难财”!
“你难道想让我们死吗?”村民们质问他。
他满脸无所谓:“你们死了,管我屁事?”
“你难道就没有亲人去世吗?”有人问他,“你难道就没有同情心吗?”
他耸耸肩,依旧无所谓的样子:“人魔杀人的时候,我们一家在地下室里躲得好好的,哪像你们这些倒霉催的短命鬼。废话少说,想要买我家的草药,就得付平常十倍的钱!”
“你——!”
姜清樽得知消息后,联想到前世遇见的类似的人。灾祸降临的时候,这种人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而对付这种毫无底线的下作的贱人,姜清樽只有一种手段。
他径直走进草药堂来到堂主的身前,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巴掌将对方的脑袋给扇得飞旋,脑袋便从脖子上旋了下来,掉到地上。
村民们将草药堂哄抢一空。
时间紧迫,姜清樽待在铁匠铺里夜以继日地炼制丹药,连续熬夜了一个多星期,黑眼圈都熬出来了,精神萎靡得厉害,若非他是修士,一个星期不合眼,他真的会想睡觉想到死——
铁匠锻造丹炉的时候还可以让手下的学徒顶替一会儿自己歇息片刻,他特喵的是真靠自己一个人盯着啊!
好在秋月明心疼他,按时按点地给他送来美味佳肴慰藉身心,陪他在炙热的铁匠铺里汗如雨下。他觉得,自己可能离不开秋月明的美食了——当真好吃到爆!
终于在这一天,洗髓伐毒丹练成!
姜清樽即刻召集了所有中毒的村民,将洗髓伐毒丹研磨成粉,先自己服下一份后给村民们分发下去。
当分到一个尖嘴缩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时,有许多村民向他告状,跟他说这个男人在遭遇危机时,竟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推出去,以求自保,希望他不要将解药分与男人。
他没有犹豫,将解药分与了男人一份。
秋月明问他为何,他说:
“恶人自恶,善人自善。”
众人陷入沉思。
新推举出来的村民恭敬地问他名讳,他说出了前世的道号:
“临江镇,临江仙。”
待在他身旁的秋月明将嘴巴贴到他的耳朵旁,小声地问他:
“可是其远山另一边的临江镇?”
他点点头:“正是。”
得到明确的答复,秋月明也跟着点点头,一副知晓了心上人家庭住址的模样,颇为喜乐。
众人散去后,有几位八卦心极重的女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
“那临江镇不是遭遇危机,老早没人出来了吗?莫非……那仙人便是……”
结果被偶然听见的秋月明暴揍了一顿,揍得她们抱头鼠窜,连连求饶,秋月明警告她们休要嘴碎后离去。
她们反倒碎起了秋月明的嘴,说什么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和姐姐一起勾搭仙人,不知廉耻。
结果又被偶然听见的秋风清恐吓:“休再胡言乱语,否则告知上仙,叫上仙罚你们!”
真是惹了妹妹又遇姐姐。
她们顿时就蔫巴了,不再碎嘴。
后来村民们自发地给上仙立了庙,村里的木匠按照姜清樽的模样雕刻了三米多高的等比例雕像,上供牌位,日夜烧香。
姜清樽到庙里瞧了瞧,虽然这庙很小,也很简单,但他十分满意,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立庙供奉的。
在地球上,更是只有流传千古的人杰才能享有如此待遇。前世的他只顾在修仙界打打杀杀,很少与凡人接触,这一世居然达成了前世都没有达成的成就。
今后灾祸愈发严重,萌芽村恐无法延续,他念及村民弱小,更为自己立庙供奉,便在庙里展开讲座,传授他们《长生诀》。
“我将传授你们功法,名唤《长生诀》,助你们踏上仙途。”
姜清樽盘坐于首位,对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群村民说着,模样竟变得仙风道骨起来,就差皓首苍颜、一个拂尘了,不禁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西游记》里的菩提祖师,这小庙便是他的斜月三星洞。
“你们需勤加练习,不可懈怠,更不可为非作歹,否则……我定不轻饶。”
村民们强压下心中的兴奋与激动,纷纷跪拜,齐声保证:“弟子必然谨遵师傅教诲!”
姜清樽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是当上老师教书育人了,嘿嘿。
夜晚,姜清樽将秋家姊妹单独叫到房间里。
秋家姊妹进屋一看,发现上仙于正堂左边落座,明明是位少年,却面带慈祥笑容。
朱红八仙桌上摆放着两盏热茶,正直直的冒着热气。而在两盏热茶的旁边,摆着两张红底的请帖和一个研磨好的砚台,砚台上摆放着一只毛笔。
在朱红八仙桌的前方有个小凳子,小凳子上摆着一个脸盆,脸盆里装满刚从水井里打的清水。
“二位请正衣冠。”姜清樽轻笑道,作出请的手势。
秋家姊妹立刻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后欢喜地整理起自己身上的衣裳,将衣裳调整到最端正的状态。
“行盥洗礼!”姜清樽继续说。
姊妹俩紧张兴奋得俏脸发红,快步走到小凳子前,将纤纤玉手伸进脸盆的清水里清洗双手。
“叩首之礼!”姜清樽说。
她们跪拜在事先铺好的垫子上,连叩六首。
“书拜师帖!”姜清樽再说,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
姊妹俩越过小凳子,来到朱红八仙桌前,先后提起毛笔沾染笔墨,写下拜师帖,而后心情忐忑地将拜师帖递给姜清樽,生怕自己第一次写拜师帖写得不好,惹得师父不开心。
姜清樽倒不介意,仔细地看上一看,而后微微一笑。
“今后,当谨遵师父教诲?”姜清樽望着两女,笑道。
“当然!”秋家姊妹精神奕奕地保证道,脸上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如赶上好时节的花儿般绽放。
姜清樽满意地点头:“献改口茶!”
秋风清端起朱红八仙桌上的一盏热茶,小心翼翼地献给姜清樽。姜清樽望着她那满面欢喜的俏脸,轻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改口茶——
喝下这一盏改口茶,就要以师徒相称啦——轻吹热气,一饮而尽。
秋风清欣喜道:“师父!”
姜清樽应声。
另一边,早已经迫不及待的秋月明待姐姐退开后来到他的身前,将这一盏改口茶献上。他望着对方那双充满期待的漂亮眼睛,接过这一盏改口茶,一饮而尽。
“师父!”秋月明兴奋道。
姜清樽掐了掐她的脸蛋,她可爱地发出“嘤嘤”声。
“师父坏!”她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