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恍惚宛若初见，须臾再难相见
灵既高兴又羞愤，高兴的是凑终于愿意和她说话了，而且现在的状态似乎好多了。
但她也很羞愤，凑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居然对她做了这种事情，她们还小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看着娇媚地伸出粉舌舔着嘴唇的凑，尤其是那对柔软的唇瓣，灵的脸就和烧起来了一样，她根本生不起半点气，甚至心里还隐隐间传出一丝窃喜，就像偷吃到了父母不让吃的糖果一样。
偷偷摸摸干坏事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奇怪，灵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蛋。
灵一时间思绪万千，眼中洋溢着淡淡的羞涩，凑又贴了上来，再次亲昵地抱住灵，整个人黏在了灵的身上，像一只优雅的猫咪在向主人撒娇，用头不断地蹭着灵的肌肤。
灵突然想起来凑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无奈，她只能抱住凑，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轻声说到：“真好，我以为小凑你会一直那样呆呆的呢。”
凑对灵的担忧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一脸迷恋地看着灵。
甚至凑还喃喃道：“灵，喜欢灵，不要离开我......”
看着对自己露出“痴女”笑容的凑，灵的眼神有些古怪，她觉得呆在自己怀里的凑状态有些不对。
因为即便原来的凑十分黏自己，也不会露出这样“过分”表情，说这些奇怪的话，原来的凑还是很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做这种事，虽然她并不讨厌。
想到这，灵轻轻推了推凑，凑抬起头，眼神迷蒙，眉目含春地看向了灵，她甚至把鼻子凑到了灵的腰上，把双手放在了灵白皙的大腿上，姿势无比的暧昧，渐渐地，凑玉白色的手指探进了灵的裙摆下。
凑的身子微微颤抖，翠绿的眼眸似乎蒙上了一层蓝色的雾气，显得更加娇艳美丽。
灵顿时用力地敲了一下凑的脑袋，气呼呼地说到：“小凑，不能这样，我们还小，长大以后才可以做这种事情！”
凑眼中的蓝色雾气瞬间消失，宛如春梦初醒般，凑慌张地捂住了自己满是红晕的娇羞脸蛋，嗫嚅道：“对不起，灵，我刚刚一下子没忍住，就这样了。”
她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观察着灵的表情，见灵没有真的生气，凑一下子就喜笑颜开地看向了灵，软糯中带着些许脆弱：“对不起惹，灵姐姐，我真的只是太依赖你了，我害怕你不重视我，所以才......”
凑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缓缓低下了头，恢复清醒后的她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件多么离谱的事情，她承认自己的确有那方面的冲动，但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没忍住。
看到了撒娇的妹妹，灵的心一瞬间就软下来了，她无奈地摸了摸凑的脑袋，表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但灵还是默默地记住了这件事，每当深夜降临，她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播放这段回忆，搞得她经常半夜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惊醒。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也变成坏孩子了吗。”灵紧紧抱住床上的枕头，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后来，凑发生了许多奇怪的变化，整个人似乎没有原来那么有活力了，性子冷淡了许多，但还是会乖乖地呆在灵的身边，用最饱满的热情和灵相处。
在灵的软磨硬泡下，凑总算是同意和灵一起出去玩，只是要等她再休息一段时间。
过了一周，灵带着凑来到了一处安全的森林，找了一处小溪玩耍，用留影魔法留下了一张纪念的照片，凑也在那里送给了灵一个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叶形发卡，然后躲在树荫底下和灵一起拍了张照片。
那个发卡一直被灵好好地戴在头上，一直都没有取下来，毕竟这是凑送给她的礼物，而且灵预感这份礼物或许是独一份的，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获得了。
过了几天，凑急急忙忙地跑来找灵，慌张地告诉她自己听不到植物的声音了，而且她隐约间能从植物们的身上感受到它们对凑的恐惧感。
埃文格弥母亲自给凑做了检查，发现她的生命亲和度低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程度，和灵都差不了太多了，肉眼可见的，埃文格弥母亲对凑的态度多了几分冷漠和失望，但依旧还是非常好的。
失去和植物们沟通能力的那个晚上，凑抱着灵哭诉了一整夜，她告诉灵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弄丢了一个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玩具一样，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虚和痛苦感。
灵安慰到凑，表示自己会永远陪着她的，听到这句话，凑的眼中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占有欲和情欲，双眼甚至还冒着妖异的蓝光，她的那副样子让灵以为凑真的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无事发生。
此后，凑还失去从小就拥有的魔力，仿佛彻底变为了一个普通人，但凑身体的虚弱也在一夜之间变好了，她的情绪和感情也比原来丰富和突出了许多，在灵的眼中凑没用多久就从父母的死讯中走了出来，只是性子比原来要极端了一点，变得只愿意听自己的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灵逐渐发现凑并不是不悲伤，她只是把痛苦悲伤等一切负面情绪藏在了心中，兴奋快乐的眼神下藏着忧伤的暗流，但她一只小心翼翼地掩藏着情绪，只有灵能够看出了少许。
她曾经问过凑，“为什么要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凑并未隐瞒多少，她只是告诉灵自己在那一次脱离自闭的状态后，就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在应该平静的时候保持平静，在合适的时候爆发出压抑的情绪。
她告诉自己在灵身边的时候，自己就是应该保持一副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这样灵才不会过度的担心自己，自己也不会麻烦到灵。
还有，凑对于除灵以外的几乎所有人都冷眼相待，仿佛除了灵以外的人在她面前都是一无是处的东西，根本就入不了凑的眼，对此灵劝过她好几次，但凑最多也就对埃文格弥和维娅两人保持尊重和礼貌，对于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
不过凑的变化对于她和灵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影响，因为凑变得越来越依赖和黏着灵，无时无刻都要和她待在一起，离开就会感到心乱和心慌，灵很享受和凑之间这样的相处，但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十六岁的那年，灵做出了一个影响两人一辈子的选择：和凑一起奔赴边境，在战场中历练自我，也使凑能够独立起来。
凑早就知道灵无比重视自己的实力有没有资格承载精灵女王的王位，所以她必然会去边境历练，但让凑惊喜的是，灵居然愿意带上她。
凑告诉灵她最近总感觉脑子里面产生一些幻听，有奇怪的声音似乎在蛊惑自己做一些不好的事，但只要灵还陪在凑身边，那么凑就不会管脑子里这些奇怪的话语。
灵建议凑去找维娅妈妈或者埃文格弥母亲看一下，但凑最近似乎一直在刻意躲着两人，而且她也很少走出房间，只有灵来找她的时候她才愿意从房间出来，不然凑几乎不会接触任何人。
过了一个月，两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奔赴了战场，凑因为年纪尚小，实力不够，所以被迫留在后方做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而灵则是因为修炼了斗气，才更加需要在战场上厮杀，来寻求境界的突破，所以便积极地参加各个战事。
灵的军衔升级的很快，仅仅两年时间，她就从一名普通的队员成为了一个小队的队长，然后成为了十多支小队的大队长，管理手底下六七十号精灵。
她似乎并没有像其他进入军队的新人一样，在战场上害怕杀戮，害怕鲜血，每次她都是轻描淡写地用手中的长枪刺穿魔族的胸口，用长靴一脚踢爆敌人的脑袋，没有半分不适应，甚至她还有些乐在其中。
凑也加入了灵的小队，整天和灵一起打东打西的，凑对待魔族敌人的手段比灵还要残忍，如果她击败敌人后还有所余裕，甚至会悄悄在敌人身体内种下寄生种子，然后假装因为战事太忙离开，让敌人以为自己被忽略了，忘记补刀了。
等敌人带着一丝庆幸回到自己的军营后，也就是每次战斗结束后，凑就会等待之前埋下的寄生种子爆发，让那些带着侥幸心理认为活下来的“幸运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藤蔓从自己的五脏六腑长出来，然后被吸走最后一丝生命，绝望的死去。
灵觉得这样的凑太过于陌生和残忍，但凑却笑着说对待侵略者就应该先给他们一点希望，然后再赐予一份绝望，真正打疼他们，让他们张张记性。
虽然凑的性格比原来狠辣和恶劣多了，但灵却依旧很高兴，因为凑在外面都像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娃娃，但只要回到房间就会像一直发情的小猫咪一样，没有任何犹豫地贴在灵的身上，温顺可爱，又热情至极。
灵一想到在外面表现的就像一个禁欲系萝莉的凑私底下居然这么黏自己，她的脸就有些泛红，可惜军队纪律十分严明，不然她真得想对凑做一些小时候不敢做的事，不过现在两人的行为亲密了许多，动不动就亲亲抱抱，当然只是私底下的。
哦对了，现在应该算小半个少女了，不能说是萝莉了，不然小凑会应激的。
白驹过隙，一转眼，灵和凑就在战场上待了五年，灵已经成为了管理一千支小队的总镇级指挥官，她的晋升速度非常快，主要是因为在战场上太显眼了，并且实力提升速度太快了，她在战场上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踏入了斗圣的境界，斩杀过同境界的魔族贤者。
她和她的妹妹凑·埃文格弥叶在绝境中带领队伍无数次杀出重围，战绩累累，让人心生敬畏，又让人心向往之，甚至有人尊称她俩为战场上的死神姐妹花。
凑的实力进展倒是没有那么快，修为也就达到了魔力修行的第二大境界——魔力凝液，距离贤者的门槛还差得很远，本身战力其实并不突出，只是因为手段狠辣，长期保持着一张冰山脸，才让很多士兵感到害怕。
灵在挣脱了斗气第七道枷锁后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潜力依旧十分恐怖，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后两道枷锁，她知道自己在边境这边的修行差不多该结束了，但她依旧还是和凑在这里多呆了两年，带着士兵们在魔族的大军中七进七出，杀的对手片甲不留，手底下那帮家伙看她眼神都变得狂热了起来。
对此灵有些无奈，自己和凑都这么受崇拜，让性子偏冷一点的她们或多说少都有些不习惯，但在众星捧月下，就连凑都逐渐在那些战友面前露出了开怀的笑容，这让灵非常高兴。
在准备离开边境，回到精灵王城的前一天晚上，凑穿着淡薄的睡裙，赤裸着双足睡到了灵的身边，灵十分自然地挽住了凑的脖子和腰，两个人亲昵地贴在一起，凑也习惯性地缩到了灵的怀里。
温馨暧昧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凑的语气有些紧张和小心，她俏生生地看着灵，眼神脆弱而又怯懦，她轻声地说：
“灵，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一天你一直不愿意理我吗？”
五年的军旅生活锻炼出来的坚强意志和强大力量在这一刻几乎烟消云散，凑在这一晚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女孩，一无所有，忐忑不安，害怕自己真的被这个世界抛弃。
听到这句话，灵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愧疚，她还是低估了凑心中的心里创伤，她温柔地抚摸着凑的背，用轻柔的话语告诉了凑当年她在床边听母亲讲的那个故事，她坦然地承认了自己那个时候其实就只是在思考这个故事。
她知道创伤并未在凑的心中被淡化，它依旧存在，只是被深深地掩埋在心底，但灵也认为，现在的凑已经不一样了，她变得比原来坚强太多了，也不会那么被那么轻易地击倒了，所以灵把这一切都坦白了。
听完后，凑的眼神有些迷离，她用葱白的手指无规律地戳着灵的手臂，灵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凑的回答，却听见凑轻声笑道：
“那个童话很有意思，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选A选项吧，不过会有所变动。”
灵的呼吸瞬间顿了一下，她本以为凑会质问她一些问题，本来她都想好了措辞了，结果凑居然也考虑上这个童话了。
凑笑着说道：“其实这个童话就想告诉我们这么几个意思，第一就是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手段，抛弃一切的原则，只要结果到位了就行。”
听到这句话，灵的呼吸一滞，凑继续说到：“第二则是稳定的未来挺好的，不会有任何变数，这是就是最好的结果，这倒也没错，毕竟谁不想要幸福稳定的生活呢。”灵赞同地点了点头。
“第三......”
凑的话语被灵打断，“还有第三点？”灵疑惑地说到。
凑则是保持着看不出情绪的笑意，继续说到：“这个故事很奇怪，那些勇者们自顾自地就决定了民众们的命运，而那慷慨赴死地民众们也不会进行任何反抗。”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地笑意，继续说到：
“勇者们真的有资格这么做吗，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写：九成的生命消耗下，魔王变得脆弱不堪，被勇者们击败，然后剩下的一成民众掀起了反抗勇者的大旗，最后双方只能活下来一部分。”
听到这句话，灵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凑嘴角的嘲讽之色愈发浓厚，她的眼中带着些许揶揄，说到：
“当勇者们决定，用牺牲民众的生命来换取胜利，保全自我的时候，他们的行为与魔王又有什么区别呢，必然会有新的勇者奋勇而起，反抗旧时代的勇者，最后的结局绝对不是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况且......”
凑的目光瞟向了窗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在外站岗守夜的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柔和，
“把生命当作一个数字，无视掉生命本身的价值和重量，这本身就是对生命的亵渎。”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乱，“要我说，还不如让魔王被勇者杀死后，勇者们再去把民众们全部杀死，然后再自杀。”
她的眼中闪过些许疯狂，气息逐渐混乱，“这不就是对生命的尊重吗，平等的全部死掉，不要有一个活下来的。”
灵忽然捂住了凑的嘴，示意她不要说了，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妹妹相当的陌生，被触碰到后，凑瞬间回过神来，双眼逐渐被水雾覆盖。
“对不起，灵，我又失控了，就像之前战场上一样......”
凑低下头，双肩有些颤抖，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我不是这样的，灵......”
灵只是静静地抱着凑，现在的凑又变回去了，凑之前跟她提到过，她似乎正在变得不再是她自己。
没用多久，凑就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她伏在了灵的身上，娇艳欲滴地嘴唇贴在了灵小巧玲珑的耳垂旁，软乎乎的小手若有若无地蔓上了灵的纤腰，语气暧昧地说：
“但为了灵，我会选择C哦，因为这样大家或许就都不要死了。”
灵的脸上顿时布满红晕，眼中都出现了些许水光，她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就把凑压在了身下，搂着凑的身子，强硬地亲吻了下去，两人的娇躯亲密地贴在一起。
激吻中的灵气呼呼地说道：“谁让你撩我，反正明天早上也不需要早五执勤了，可以回家了，今晚我要好好惩罚你这个丫头！”
两件睡裙在一阵翻滚后飘至床下，天色渐暗，星星也悄然闭上了眼睛，屋内隐隐间传入少女压抑的娇喘声和几道微弱的魔法波动，房间被特殊的屏障包裹了起来。
……(脑补万岁)
第二天早上，灵从睡梦中醒来，她感到浑身上下都神清气爽，仿佛把这段时间的疲惫和忍耐都发泄了出去一般，看着像猫一样伏在自己身侧的凑，灵的眼神越发柔和，她静静地抱着凑，等待她醒来。
凑的身子很软，手臂上的嫩肉握在手中会感觉手感很好，她的性子更软，昨晚灵都没怎么用力就让凑整个人跟喝多了琼浆玉露一样，醉醺醺地被拿捏了。
看着凑白里透红的双脚，白皙中透着一丝光泽的肌肤，清纯中带着些媚意的脸庞，灵的脸突然又有些发热，还没和母亲商量呢，居然就被凑这个家伙撩得失控了，还让凑累成这样。
看着凑趴伏在床上发出轻微喘息，睫毛微微颤抖，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灵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帮凑穿好了衣服，一阵捣鼓后，这孩子还没有醒来，没办法，灵只好动作轻柔地把她抱在身上，坐上空间传送阵传送回王城，让她有些恼火的是，手底下的那些士兵在看到凑是被自己抱在手上走出来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这让灵是又尴尬又无奈，总感觉自己最后是被他们调侃了。
回到王城后的灵和凑依旧是天天黏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又近了一点。
凑经常会被灵找各种借口逮到房间里去当换装娃娃，好不容易结束后又要被灵拉出去散步，只是散了一次步后凑就不想出去了，甚至露出了灵要是再强行拉她出去她就要哭的表现，没办法，疼爱妹妹的灵只好妥协了。
一切似乎都十分美好，只是凑在看到灵的时候时不时会露出一丝隐晦的苦涩和恐惧，但她表露在脸上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凑以为她心底的情绪被隐藏的很好，只是在身心都紧紧相连甚至负距离接触的灵面前，凑隐藏的这些心思并不怎么隐蔽。
但灵依旧还是觉得凑的脸上似乎戴上了一层厚厚的人格面具，把许多想法深深地藏在了心里，灵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凑的人，但连她有时候也看不透凑在想什么。
自己的修为也在不断进步，灵感觉自己的体内仿佛有什么能量源一样，每天都在增加和提纯自己的斗气，而凑最近则是一反常态地拉着灵到处去散步，专挑人多的地方钻，就像社恐被治好了一样。
她早就察觉到凑的异常了，也开口问过她几次，但凑每次都生硬地移开了话题，表示自己正在研究一些东西，等完成后一定会告诉她的，灵注意道凑的眼神十分认真，和当初在边境战斗的时候很像，但又带上了一丝恐惧。
既然凑不愿意告诉灵她在研究什么，灵也不会强求她，只是嘱咐她要好好保护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凑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凑和灵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她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享受着这份晚餐后的静谧，灵牵着凑的手，突然说到：
“小凑，什么时候再去拜访一下我的两位母亲。”
凑的身子一顿，眼神闪烁，她抿了抿嘴，轻声说到：
“再等等吧，我这边还有点私事，完成后一定会去见两位阿姨的。”
已经从边境回来近半年了，每次埃文格弥和维娅来看她们的时候，凑总是要借身体不舒服来躲着两人。
好不容易碰上了，凑却只是小心翼翼地躲在灵的身后，牵着灵的袖子，就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甚至不敢和两人对视。
维娅妈妈倒是偶尔和凑在一起聊聊天，而日里万机的埃文格弥母亲则是没有专门和凑聊过。
灵认为维娅妈妈知道了凑和自己之间发生的好事，她看向凑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不少，但埃文格弥母亲应该是不知道的。
每一次维娅妈妈和凑聊过之后，凑都总是露出大难不死的放松表情，似乎在面对什么凶恶的异兽一样，只是她依旧不肯告诉灵。
就在灵牵着凑冥思苦想的时候，凑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她的俏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手心逐渐渗出了湿热的汗水，身子也在无意识的颤抖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用警惕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一个方向。
灵察觉到有些不对，她想要把头摆过去，却感觉一股强烈的拉力从凑的身上传来，只见少女把头埋得低低的，攥紧了灵的手，一个劲地拉着她往家里赶。
到家后，凑立刻害怕地扑到灵的怀里，过了好久才小声地说到：“灵，我看见爸爸妈妈了。”
这句话宛如雷霆在灵的心中炸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她立刻说道：
“这不可能！”
灵很清楚，凑的父母在八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这件事对凑也有着深深的影响，可刚刚凑居然说她见到了逝世多年的父母，这让她怎么相信。
凑深吸一口气，一道蓝光在她的眼中闪过，她看向了灵，眼眸在不断的颤动，如不断激起涟漪的湖面一样波动。
坚韧之色在凑的眼中闪过，她看向灵，语气中居然传出一丝解脱和不舍，
“听我说，灵，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听到了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灵忽然觉得心被一双大手紧握，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但她的表情依旧平静，轻声说到：“说吧小凑，我听着。”
她缓缓抓紧了胸口的衣襟，眼眸微垂，她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凑用肯定的声音说到：“灵，在我们的身边，有很多的精灵，她们其实并不是精灵......”
灵的双眼微愣，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颤抖的目光看向了凑，秀口微张，半天都说不出话，她的眉头紧锁，等待着凑接下来的措辞。
凑苦笑道： “她们不是精灵，只是一堆奇怪的能量和木头构成的傀儡，有原来身体的一部分，但本质上来说绝对不是精灵。”
灵依旧瞪着双眼，显然不敢相信凑现在的话语，看到灵这样的表情，凑的眼眸微垂，声音像风一样微弱。
“灵，你相信我吗？”
灵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凑继续说到：“我绝对相信你，灵，我毫无保留，全身心的信赖你。”
凑眼中的恐惧如春雪一般笑容，满足的笑容，幸福的眼神，同时出现在这个现在美满是娇弱和憔悴的少女身上。
莲步轻移，凑缓缓走到了灵的眼前，莲藕般白皙的双臂拥住了对方。
她微微踮起脚尖，有些强势地吻住了灵，堵住了灵的嘴唇。
凑的语气温柔而又强硬，坚决而又颤抖，颤抖中带着一丝舍弃一切的决然。
“灵，你是我的唯一，我现在只有你了，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事，接下来我要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灵的身子一阵，凑紧紧抱住了灵的身体，伏在她耳边深情地说到：“灵，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这些，但我会证明这一点的。”
凑的话宛如呓语，飘渺悠远，充满空灵之感，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了灵的耳中。
“姐姐，求求你，再包容一次我的任性。”
“我要一个人去确定，那是不是我的父母，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做这种有风险的事情。”
灵心头一紧，生气地说到：“那你怎么办，万一你看到的人也是傀儡呢，万一你遇到危险了呢，小凑，我不能失去你。”
凑的眼眸被欣喜充满，她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脚尖微微踮起，开心的转了一圈，裙摆在空中飘荡。
她笑着说到：“谢谢灵这么说哦，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我就更不能让灵去涉险了。”
凑的表情变得严肃，她轻声说到：
“好好想想，灵，我从战场上回来后，就一直不敢面对别人，不敢一个人走在街上，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会把自己一直关在房间里，女仆都不放进来。”
“而且，我还一直在躲着一个人，灵，好好想想，我不求你现在相信我，但你要给我个机会来说服你。”
灵沉默地看向凑，她伸手握住了凑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祈求。
她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轻声说到：“不要。”
凑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到：“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了，灵，我也很想和我的父母好好叙叙旧。”
她微笑着看向灵，语气轻松，“可以吗，灵，不要跟过来。”
“别走，小凑。”灵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凑的手腕。
“不可以哦，灵姐姐，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哦~”少女俏皮的声音响起。
“求你了，小凑，不要，不要离开我......”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
她发出了阵阵抽噎，“不要这样，小凑，我不要你去。”
斗圣的强大直觉在不断提醒她，有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联系凑现在的表现，灵几乎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凑可能回不来了。
凑象征性的扯了几下手腕，发现自己难以挣脱，便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轻叹。
她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语气如夜莺歌啼一般，优美而温和，
“姐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哦，只有这样，凑·埃文格弥或许才算是真正的告别过去。”
她翠色的眼眸闪烁着微光，脸上再次绽放出了纯真的笑容，那笑容不含半点阴翳，不含半点冷漠，只有对爱人的眷恋和不舍。
但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像璀璨的绿宝石一样，与此同时，凑轻松的告别声在灵的耳边响起。
“姐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这是一个约定。”
凑伸出了另一只手，细长葱白的食指轻轻弹出，指向了灵。
“姐姐，我们做个约定吧
灵的眼眶逐渐泛红，她无言地点了点头，看向怀里的少女，食指伸出。
这一刻她的手无比缓慢，远没有在战场上厮杀那样迅速和敏捷，她只希望这一刻能够长点，再长点，她不想要立下这个约定。
但最后，在凑温柔而又坚定的目光下，灵的食指和凑的食指缓缓贴在了一起。
凑的脸上挤出了自在和惬意的笑容，她松开手，走到门口，语气变得轻松，仿佛是在说打招呼这类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再加一句，约好去看真正的日出吧，就在我们经常去玩的那个山头，如果我能回来。”
凑走出门口，停在了门外，沉默片刻，回过头看向了灵，又加上了一句：
“如果我不能回来，不用勉强自己的，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她的双眼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表情逐渐沉淀。
凑微微叹了口气，离开了家，她在门口插了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纸条，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那抹漆黑的深夜。
灵捡起了纸条，看到上面写了一些人的名字，并且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批注：是精灵哦。
最后，灵在纸条的最后看到了这样几句话：
我听不见植物的呢喃了，但我却能够看出生命和灵魂的挣扎，它们不应该被如此亵渎，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还有，或许我变了许多，但或许我从未变过，毕竟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不是吗？
署名：爱你的凑·埃文格弥叶。
泪水打湿了这张并不怎么厚实的白纸，深色的泪痕印在纸上，宛如花瓣飘零，落于纸上。
灵低下头，把这张纸捂在胸口，沉默地流着泪。
她的肌肉一次又一次紧绷，长枪在手边若隐若现，肩膀止不住颤抖。
沉默许久，灵终于还是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白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泪水再次绝堤。
过了好久，一个天真烂漫，熟悉无比，但又相当陌生的声音在灵的耳边响起，“你怎么哭了啊，灵姐姐，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吗？”
灵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了眼前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的“凑”，少女雪白的裙子一尘不染，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用关切地眼光看着自己。
灵可以轻易透过她的目光看到“凑”对自己的关切，那是没有任何杂质的，澄澈纯净的关切，也是毫无保留的爱意。
“这次你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戴任何虚伪的面具，你没有再瞒着姐姐了，我都高兴到哭了。”灵微微开口，轻笑着发出一声自嘲。
凑眼前一亮，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刹那间，银光一闪，一柄长枪贯穿了“凑”的胸口，“凑”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笑意，身子在溅起的血花中缓缓向前倒去。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和难以置信，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灵什么都没有听到。
即便她已经不在是“她”了，“她”依旧还是本能地寻求着姐姐的怀抱，因为姐姐是她的唯一。
凑抱住了灵，气息有些微弱，身子失去力气，逐渐变得冰凉，但她的嘴角却是逐渐勾勒出欣慰的笑容。
“灵，我冷......求求你，抱抱我。”
少女发出一声低声的祈求，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抱怨疼痛，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哭泣求爱了。
她只能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前进，刺骨的寒冷包裹住自己，让她逐渐喘不过气来，身子也在寒冷中不断失去力量。
甚至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神变得涣散，双眼空洞无光，但她依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倔强地伸出手，抚摸着灵的脸，最后一次临摹着心爱之人的面容。
灵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妹妹。
她伏在凑的耳边，语气温柔倦怠，像是在安慰失意的恋人一般，呢喃道：“小凑乖，马上就不会冷了哦。”
两行清泪不受控的划过灵的脸庞，但她依旧温柔无比滴拥住了怀中的少女，轻柔安抚着她逐渐失去温度的娇躯。
凑缓缓把两只手放在灵的嘴角两畔，耗尽最后地力气向上一扬，感受到清泪落在手指上，凑无神的双眼仿佛在这一刻闪烁着微光。
她翠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灵微笑着哭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如微风一样模糊，“果然，只有笑着的姐姐才最好看呢。”
“灵，我想再和你看一次日出，有了光，心就不会冷了。”
凑的手无力地从灵的脸上落下，胸口的长枪被灵拔出，带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宛如落日的晚霞一般鲜红，带上了几分暮光散落的凄美和哀伤。
凑停止了呼吸，无神的眼神依旧温柔地注视灵的笑脸，她的胸口不再起伏，嘴角却残存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久久没有消弭。
灵把凑的尸体抱在了怀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她的身上爆发出了足以贯穿天地的气势，怒海狂涛般的斗气几乎要把整个精灵王城都颠倒过来，深邃的夜空在此刻似乎都要被点燃。
磅礴的气势席卷了凑和灵居住的庄园，庄园中几乎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在这一刻化作齑粉，唯有斗气中心的灵和凑的尸体依旧完好无损，保持着原样。
一个穿着血色长裙的美艳女子出现在灵的面前，她脚上踩着高跟鞋，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灵，血色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灵咬牙切齿地看向了眼前丝毫没有被自己气势影响的埃文格弥，眼神冷得像传说中生长在极南之地中心的永恒之花。
“我需要一个解释，母亲！”
她紧紧地抱住怀中失去温度的尸体，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凑·埃文格弥叶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