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塞拉菲娜忍不住站了起来，金色的眼瞳微微颤抖着，
“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家伙看出来了。”
塞拉菲娜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妥，慢慢坐下：“这种时候已经没空喝茶了吧……”
柯蕾特对这个话题有些茫然，但她也知道被神明发现身份意味着什么，变得紧张起来。
莉莉丝到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一边喝茶一边仰视威尔。
威尔变得严肃起来：“据我所知，神应该是仅能维持灵魂体，连自由行动都无法做到，就算祂有心要杀我又如何呢？”
“这一点我也说不准，拉迪安提斯虽然的确是一直处在‘神界’中，但是谁又敢保证呢。”
“要是祂们真的有那么厉害，早就出来统治世界了，这个世界还某种意义上掌握在人类、魔族等各个种族手里就证明了祂们的无能。”
“就算如你所说，天使和神的其他爪牙也不是我们能应对的，将你是魔王的身份公诸于世，人类世界还有你存在的地方吗？”
这倒是威尔的一大痛点，不仅是在人类这边没有容身之处，考虑到魔族的局势，甚至是在那边也会没有容身之处。
他反问道：“如果你是拉迪安提斯，会选择公开我的存在吗？”
“我也许不会公开你的身份，但是一定会让天使来暗杀你，在拉迪安提斯剥离了我的魔力之后，我的实力十不存一，要是全盛时期的我，现在你也许不会担心，但要是这个数量乘以十倍呢？
拉迪安提斯不惜现身，暴露一部分真相也要杀了你，我不觉得是心疼祂的灵魂，而是你对祂真的有危险，既然如此，派出十几名天使消除这份危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据我所知，天使不能介入人间的事务，难道这仅仅是一句空谈吗？”
塞拉菲娜摇摇头：“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仅仅是神开出的空头支票和内部纪律，要是祂们真的想这么做，也没有人可以拦住祂们。”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人人都知道这只是空头支票，人人也都知道这张空头支票可以被撕毁，但是为什么神明们仍然要维持这张空头支票的存在呢？”
“……”
塞拉菲娜沉默了，咬着下唇。
“很简单，这张空头支票只能撕毁一次，祂们随时有撕毁的自由，但是一旦祂们兑现了这份自由，就再也不享有这份自由。
我是人类，也是魔王，不论是哪种身份，可曾有过神明干涉的先例吗？就算是魔王，也只是‘选出勇者’去‘讨伐’，祂们从来不会自己下场做事，因为祂们必须借此保持神明中立和威严的身份。
一旦真的下场来围剿我，这样的中立、威严的身份就破灭了，到时候人人自危，谁还愿意向祂们献出信仰呢？”
“你这是在赌博。”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相信一点——假设这些家伙真的有统治‘凡世’的能力，就绝不会像现在一样游离于人间之外，而祂们没能直接统治凡世，甚至连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代理人的教会也不能稳压世俗的帝王和领主，就证明了祂们还无法做到直接用暴力征服人间。
只要祂们承诺不直接干涉凡世，凡世也会忌惮于祂们的力量做出一定的臣服，但是一旦祂们动手暴露做了一次干涉凡世的事，恐怕不论是人类还是魔族就没有那么合作了。”
塞拉菲娜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地吃了一口甜点：
“就算是这样好了，之后要做什么？”
“怎么了，休息几天不是挺好的么，我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这和他之前所说的话是一个道理——威尔可以通过使魔契约干涉塞拉菲娜，甚至是强迫她去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这是威尔的自由，但是只有一次，一旦他这么做了，他也就失去了这么做的自由——因为塞拉菲娜一定会和他翻脸。
只有他保留这份自由，塞拉菲娜才会在某种意义上听从他的指令。
塞拉菲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人说的话听起来像是暴论，但的确是有些道理。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柯蕾特见气氛缓和了下来，松了口气，问道：
“天使大人平时会做些什么呢？”
“我也很好奇。”
塞拉菲娜白了笑嘻嘻的威尔一眼，说道：
“和人类差不多，如果将神比作人间的帝王，那么天使大概类似于‘禁军’、‘内卫’之类的？”
“具体来说呢？这也是很重要的情报嘛。”
“具体来说……我也只是新任的天使……”
塞拉菲娜有些别扭，
“老天使的话，会负责神明藏起来的灵魂相关的工作，我们也只能做些边缘的工作，主要就是调查……在神界大战中失败的那些神……留下的……烂摊子。”
塞拉菲娜的语速越来越慢，好像是想到些什么，赶紧说道：“魔龙，魔龙！”
“怎么了？”
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塞拉菲娜激动的样子。
“真是的。”塞拉菲娜气不打一处来，“天使不会干预凡间的事……至少明面上如此，所以我们做的一定某种程度上与神有关。”
“魔龙也是如此吗？”
“没错，神界战争的事你知道吧。”
“神明发生内战？”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神明大致分成了两方阵营，为了避免复仇，失败的一方几乎是被赶尽杀绝……但是神明哪有这么容易灭亡，有不少是留了些‘捣乱’的东西的，我们天使的大部分工作就围绕这些东西展开。”
“魔龙也是如此？”
“是的，那个家伙，是……神界战争中其中一个被杀的神的坐骑或者宠物，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威尔和莉莉丝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该不会是涅瑞伊斯？”
塞拉菲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在骗我……”
威尔意识到问题不妙，干笑几声摆了摆手：
“那是以前，以前，现在来看，盟友的嘴巴严不是好事么。”
塞拉菲娜盯着威尔，好一会才吐出嘴里的气：“下不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