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宫外的冷风吹了吹，做了几个深呼吸，威尔的脑袋暂时冷静了下来。
他心中思考着要做的事，登上了整片王宫，乃至是整座王城最高的塔楼，眺望着王城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呼——”
轻风吹过，一道银白色的倩影落在她的身边，洁白的羽翼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辉光。
“有什么事吗？”
“……”塞拉菲娜收起了羽翼，淡淡地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魔王大人？”
“抱歉……”
“没关系。”
两人无言地站在塔楼上，冷风吹过，这片寂静的空间流淌着些许的尴尬。
最后还是威尔打破了沉默，将从达米恩口中得知的事告诉了她。
“这是真的吗？”
“大概率是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魔王就是我杀的。”
塞拉菲娜笑道：“那么，时间对不上吧。”
“聪明，不过有些出入。”威尔取出了那枚黑珍珠，“这就是‘魔王’。”
塞拉菲娜盯着它看了一会，流动的涡旋和点点星光在夜空下很美。
“它能变成那块黑色的屏障？”塞拉菲娜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而且这家伙有很强的吞噬能力，并且祂的残魂现在也在其中——搞不好祂还在里面偷听我们的对话呢。”
塞拉菲娜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很快意识到威尔是在开玩笑，有些脸红。
威尔收起了黑珍珠，顺带的用魔力将其封印起来：
“谁知道呢……神明是什么样的存在，我现在也没搞清楚。”
“从来没人能给出答案，你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威尔笑了笑，“天使的肯定，很有份量呢。”
“天使么……”她有些惆怅地看着城市的夜景，“所以你还是没解释前魔王的事呢。”
“好吧，虽然只是我的猜测……”
威尔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
“简而言之，前代魔王被某人试图杀死，虽然没有成功——如你所见，祂变成了黑色的泥状物，在世界各地流窜着。”
“但是你不是继承了他的位置吗？”
“是这样没错。”
威尔点点头，他得到的消息是，前任魔王已死，自己成为下一任魔王。
按理来说，魔王这种职务就是应该一个死了换一个顶上的才对。
那么既然前魔王没死，他就能成为新魔王，就说明这种更替不是自然而然的天地法则，而是“人为决定”的。
他说道：“问题就在于此——杀他的人误以为自己已经杀了他，并且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而负责‘制造’魔王的人，也听信了这份情报，指定了新的魔王，也就是我。”
“大胆的猜测。”
“你指什么？”
“如果魔王真的是人为指定的，据我所知，魔族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是的，莉莉丝也说过，在魔族中没有人知道魔王在哪里——她除外。”
“那么就只有神了，神天性多疑，不会……”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论是神亲自下手，被前魔王假死金蝉脱壳，还是神的爪牙被前魔王骗过，间接地‘骗’了神，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祂是故意的？”
“没错。”
“那么，究竟是哪个神？”
“哪个？”威尔陷入了沉思，“对了，我知道了！”
说完他留下一句“谢谢”便跑下了塔楼。
决定魔王人选的，一定不是拉迪安提斯。
他是在与威尔交手之后才发现威尔魔王的身份的。
如果说除了拉迪安提斯有谁能，且有动机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就是在神界大战中输给拉迪安提斯这一派的失败者。
有一个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的，十分可疑的重要问题。
在第一次见到莉莉丝时……
“刚才从魔王大人的脑中借用了一下形象，魔王大人比较喜欢刚才的类型吗？”
“以及……魔王的灵魂中有一个女人的占比很大，所以就干脆模仿了她的样子。”
那个有着淡蓝色的长发，穿着镶着金边的纯白色连衣裙，戴着大大的红色帽子，还穿着红色的披风的少女究竟是谁？
威尔找到了莉莉丝，询问关于那名少女的事。
“魔王大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莉莉丝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迷茫。
“有办法用你找到我的方法找到她吗？”
“……”莉莉丝很是“用力”地想了想，“您是说远视之眼吗？”
“那是什么？”威尔一头雾水。
“啊，我一直没有解释过来着……远视之眼，嗯，大概就是……”
她想了想，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用词，
“望远镜和预言的结合体？嗯，差不多，可以用它看到来自‘远方’的特定的东西，这个‘远方’不仅是指物理意义上的远，也可以是在时间意义上的远，不过后者消耗的能量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巨大。”
“我想起来了，好像那个叫做埃文的人也有提到。”
这段记忆是莉莉丝用使魔契约共享给他的，所以以及比较模糊。
“没错，远视之眼是我们家族的宝物，一直受到觊觎，克雷维斯家族也不例外。”
“那么……能找到吗？”威尔很是期待地看着她，“还是说需要其他条件？”
“抱歉……”莉莉丝瘪了瘪嘴，“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告诉魔王大人的原因——那个东西已经坏掉了，残骸还在格雷瑟姆家族中，不过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看不起，家族对外的宣传是被莉莉丝偷走了。”
“怎么会这样……”威尔有些失望，难得的希望眨眼间便破灭了。
“我也说不清。”莉莉丝歪了歪脑袋，“一方面，这是我们家族的家传秘宝，所以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洗礼了，本来就不是很好用，而且找魔王大人的时候又消耗了太多能量，所以就一下子坏掉了，但是能够找到魔王大人，我就觉得很值得了。”
威尔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心疼：
“可是你因为这样不得不离开家族了不是吗？”
“啊……”她沉默了一会，“倒也并非仅仅因为这样，说来可就话长了，魔王大人想听吗？”
“如果是会让莉莉丝回忆起来感到难过的事，还是挑一个更加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嗯，那么还是话说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魔王大人为什么会想要找她呢？”
威尔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诉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