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末的这天,丰川祥子在闹钟的催促下早早醒来,换好衣服,又带着些困意做完了洗漱。此时正值早晨,屋内的客厅却显得格外阴暗——说是客厅,大小却也只是类似她所休息的房间。这地方采光条件算不上多好。好在她早就已习惯了这件事。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她为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期间免不得要将堆满桌子的酒瓶收进垃圾桶。随后她找了个相对还算明亮的位置,她借着这光,在纸上梳理起需要她今日解决的事情。
她今天要打两份工,就算她记得很清楚,她依然将其写到了纸上。
客厅的灯在昨晚坏了,需要在打工结束后的路上再买一个新的。
冰箱的食材过了今天又要见底了,半个月前储备的饮用水也要用完了,后面这件事是她在今早发现的。祥子看了眼空掉的纸箱子,将这两件事记在了纸上。决定将其一起放在打工结束后解决。
她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下了像“检查日用品”“整理房间”“打扫客厅”等琐事。随后用笔头点了下嘴唇,将清单收在衣兜里。在临走前又看了眼昏暗的房间,走出了家门。
祥子在上午的工作,是为一家新开业的餐厅派发传单。餐厅的选址较差,本身能够吸引到的客流较为有限。为了改善这种情况,聘人在人流集中的地方分发传单就成了无可避免的事情。餐厅的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身上时常挂着印有餐厅名称的围裙。祥子到的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些,店主本人也还在后厨做着准备。后来见她表明了来意,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递给了她一叠传单。
工作时间要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她拿到传单后简单掂量了下分量,估计有三四百张左右。这工作做起来不难,却也算得上熬人。然而祥子已经积累了相当的兼职经验,在完成类似的工作时也已有了心得。同样是站在街道口,她手上的传单减少的速度却要比别人更快。等她回到餐厅,从店主的手上拿取报酬的时候,距离今天的下一份工作,还尚有着充裕的时间。
她向着自己下一处打工的地方,途中经过了这片街区最为繁华的地段。四条斑马线相互交叉,构成规则的矩形,使得四条不同方向的街道相互贯通。祥子看见人群像涌动的潮水一般四处奔流,又在一条条既定的道路上分成一节又一节的旁支。不时有车流随着信号灯的变化缓慢流动,却又很快被密集的人群给截成两段。
祥子四下张望,选择了先离开这片地区。她知道这块地方消费水平较高,哪怕最便宜的店铺也省不下多少钱来。所以她坐着地铁到了几个街区之外,在一家连锁寿司店简单解决了午餐问题。但她也因此绕了远路。两处打工的地点本来就相隔较远,所以为了避免迟到,这一餐她吃的很快。最终她卡点到了店铺里,迎着其他人的目光走进了后台。
时间接近下午两点,自内安在车站和赤坂见面之后,两人就一直顺着这条繁华的商业区闲逛。内安身上依旧穿着校服,也没有带别的装饰,赤坂则在身上套了件无袖背心,手腕上还带着手链,看着颇为花哨。这人依旧对周五的比赛念念不忘,不管和内安聊什么都总能拐回那场比赛上,不是叹息自己有哪个球没有打好,就是埋怨另一边的状态好的过分,一会又马后炮的做起客观分析,说此次失败有队伍经历过人员变动的因素在。内安最初还会发表意见,时间一长就开始觉得这人是在摧残她的耳朵,她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街边的商店,希望能有些什么东西能堵住这人喋喋不休的嘴巴。
内安为两人买了份可丽饼,随即带着赤坂进入街角的一家奶茶店。在手上有份食物的情况下,赤坂显得安静了不少。内安在自己的可丽饼上简单咬了两口,转头看了眼朝着自己走来的店员。从对方手上接过菜单,为自己点了一杯,打算将菜单交给赤坂,又正好和这人四目相对。在后者接过菜单的空隙,内安刻意打量起了这间店铺,店内还有一些像她们一样的客人,和眼前店员着装相同的人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上,看着极为醒目。柜台后的男女也在闲聊。那位店员接待完她们之后,又到了一边收拾起了桌子。
过了一会,店员拿着两杯饮品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内安看着她的侧脸,开口问道。
“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祥子把盘内的饮品放在内安面前,“我在下周拿到工资。”她说完就带着盘子离开了,没有多做停留。赤坂吸了口饮品,朝祥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起来她有所打算,是吧?”
内安吸着饮料,“评价别人的生活可不是好习惯。”她看着手机,没有接赤坂的话。转而和她聊起了别的。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怎么,你要约我出来?”
“你真是看得起自己。”说到这里,内安还刻意翻出个白眼,“我就不能随口一问?”
赤坂挑了下眉毛,伸手抢下了内安手里的可丽饼,“看什么看。”眼看内安瞪着她,赤坂也瞪了回去,“这个叫,随手一拿。”
“因为那都是我付的钱,你这混账。”内安想抢走这人面前的奶茶,但赤坂早有预料,提前护在了怀里。让内安抓了个空。
“事实上,我明天还真有安排。”
“还是去和你那些朋友聚会?”
“不是。”赤坂对她摇头,“我要带我堂弟去动物园。”这人吸了一口饮料,“我告诉他考到班级前十就带他去。”赤坂看到内安正打量着她,耸了下肩膀,“你知道。在小孩子面前维持信用是很重要的。”
“那么,这位诚信的姐姐,能不能把可丽饼的钱给我呢。”
“对你得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