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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不到你会开车，真是帮大忙了。”
佑树听到这话后看了眼副驾驶的美海，接着在路口处转动方向盘，驱动车辆驶入左侧的道路，还顺手调了一下档位。
“你们自己有车，却没有人会开？”他在和美海见面之前可没想过自己会握上方向盘，“我以为我只会负责拿起话筒。”
“他们的人航班延误了，停在了路上。但事情不能一直拖着，流程都已经定好了。”
“婚庆公司不是应该都把事情处理好了？”
“是的。”她承认道，“所以我们是在给两边的家庭帮忙。也就是拿一些他们没拿走的东西，来回接送两边的亲戚。”
汽车在信号灯前停下。
“你应该早跟我说这个。”他用食指敲打着方向盘，他应下这件事全是为先前的怀表，但这事的麻烦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想。
“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美海的语气很真诚，“我以前很少呆在国内，在国外的时候也基本用不上车。高堂会开车，但他的驾照还没拿到手上。”
“我只能指望你了。”
佑树叹了口气，在信号灯变化时驱动汽车。
车内出现一段较长时间的沉默。
“我能打开窗户吗？”美海撩了下脑后的头发，随口问道。
“我不介意。”
“羽丘..学园？”她看着车外，下意识的念出了路牌上的字。
“是羽丘女子学园。”佑树同样看着路牌，“我们不走那边。”他说。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没听过这学校。”
“这座学校已经建了很久，”佑树驱动汽车驶离原地，路牌也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离开的很早，对这地方更是没有关注。”
“我有些时候会认不出从前的路。”他们在路中前行，不断有汽车从一旁经过，周围的景象也在不断变化，“过往的记忆都随着时间模糊了，在这地方的记忆就更是这样。有些人用经历告诉我，他们的记忆会在回到相关地方的时候复苏，然后感受到当时的感受。就像是无意间捡起一些面包屑。”
“..你在国外呆了几年？”
“很久。”她说，“我此前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回来。”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又是一处红绿灯，美海在车内望着远处的高楼。经济在发展，城市在变化，无根的茫然自她走下飞机起就盘绕在她心头，她走到现在，见过了那么多事情，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守旧的人。这期间却会觉得所见的变化蚕食了她的过往，好似白蚁啃噬树干，只剩下一碰即碎的残骸。
她觉得自己总该有些想法，毕竟她在这里也经历过天真的时光。但她品起来却都像观望他人的人生。过往的感知遇上了阻塞，无法传递到现今。
“变化是唯一一件不会变化的事。”佑树沉默很久，开口道，“听起来你不会在这边呆很久。”
“或许吧。”美海说，“工作的影响很大。可能需要半年，也可能不需要。”
“偏重哪一个地方，主要看你的个人选择。”佑树看着前方，“你是想为这边的自己做些补充，除了寻访故地，探访亲友外，也可以自己去做些有用的事，以帮助你对这地方重新变得熟悉。”
“我会考虑的。”美海侧眼看了下佑树，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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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排球落在交叉的小臂上，在一声轻响中笔直的弹起。球网两侧的队伍都在这时出现了调整，球鞋和地板摩擦的尖锐声响不断响起。佐藤赤坂这时已经站在排球之下，在同伴的目光中矫健的跃起，身形也向后绷紧，对着排球击出利落而有力的一掌。
她动作迅猛，姿态准确，打出的进攻也强劲无比。球网边缘的人朝着落点全力飞扑，却只能看着它擦过自己的手腕，朝着球场的边缘飞去，一直撞上结实的墙壁。
友美这会才刚踏进训练室的门扉。她一手握着肩上的书包，从在墙上落下的排球上收回目光，坐到了一侧的观众席上。
“打得漂亮，赤坂。”
梳着马尾的高挑少女向着那人转过头，“谢谢，学姐发挥的也很好。”
“你还要继续练吗？”分到另一支队的人已经从附近的球框中拿起了球，组织好了阵型。“这种训练赛对你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感觉自己状态很好，不想就这么结束。”她摸了下脑后的马尾，露出个笑容，“让我继续吧。”
友美坐在观众席靠后的位置，一些同样穿着球衣的人坐在她前面。
“赶紧回家去睡觉吧，你这家伙！”其中有人冲着球场大喊，“你在那我都上不了场。”
“对着墙壁练基本功去吧，吉川。那比较适合你。”赤坂走到队伍中，和身旁的搭档拍手。“我来之前你分明一直在场上。”她说完还朝着观众席翻了个白眼。
“练基本功去吧，吉川。”座位上的其他人起哄道。“她是叫你去对着墙壁练接球呢。”
“你记着，赤坂！下次训练看我怎么抽你！”
赤坂耸了耸肩，开始调整状态，视线紧盯着在另一侧的排球。对面的人见状也不再等待，将球高高抛起。
训练场再一次变得吵闹。友美旁观全程，从平放在膝上的书包里取出课本，做起今天新留下的功课。
“我想不出我们这回怎么输。”训练结束后的球员们聚在了更衣室里，说话的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左手拿着瓶水，对着眼前站着的人说道。“木村同学修养归队后打得反而更好了，石上和土屋配合默契。佐藤的进攻也比之前凌厉。这次要是撞上那批人，肯定能一雪前耻。”
“正式比赛都还没开始，你可真会想。”她面前的人从衣柜中取出件短袖，从头上套下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进一号队实在点。”
“嘿，社长给我的建议我可都有在做。说不定下次比赛你就去二队了。”
“放心吧，我毕业你都进不了。”
“还是有机会的。”她们身后传来声音，“麻里的打法很有潜力，只要愿意花时间，明年就可以进一队。”
“看吧。木村同学都这么说。”麻里身体后靠，正在换鞋的木村瞧见她的动作，和她碰了下瓶子。
“你帮着她说话干嘛，木村。她请你吃好东西了？”
“你这种阴暗的家伙肯定不懂木村同学的...”木村系好鞋带，站起身来打断麻里的话，“嗯哼，她上回给我一张代金券。”
“嚯嚯，居然是贿赂，你怎么不给我啊。”
“你第一次训练赛就对位打爆了她，她怎么会给你。”
“我先走了。之后有打工，你们慢慢聊。”有人这时已经换好了校服，在门口和她们道别。
赤坂这会正和友美坐在椅子的另一侧，后者这段时间经常在后勤上帮忙。跟队伍的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现在出现在更衣室也没人感到意外。
“我也走了，最后走的人记得锁门。”又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和她们打了声招呼。
“学姐再见。”赤坂做出回应，但她的头没有看向门口。友美这会正专注的给她整理着头发。之前乱动的结果是被这人用手刀敲脑袋。
“她们都走了？石上呢？”有人这时拿着毛巾走了过来。木村从嘴边拿下发圈，双手移到脑后，“石上说要打工先走了。你有事找她？”
“你们在也行。”拿着毛巾的人打开了橱柜，“我在推特上看到家不错的餐馆，就在下次比赛的地方。咱们到时候去一趟吧。”
“绑好了。”友美拍打赤坂的肩膀。“多注意护理好吗？我给你的护发素你没怎么用吧？”
“..用了一点。”
“哪怕用一点都不会是这样。”友美挑起眉毛，“你是真不在意这个啊。”赤坂这会起身开始换衣服，友美坐到稍微远一些的位置。又在这时听见附近有人叫她。
“有什么事吗？”
“我们打算下次比赛结束聚餐。”麻里拿着手机坐到她旁边，向她展示球队群的投票结果。“赢了学姐请客，输了自己付钱。你要来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没进排球社吧？可能不是很合适。”
“来呗。”赤坂留意着谈话，意识到麻里在冲她使眼色，“你这段时间也帮了不少忙，训练也是全程都在。石上之前也说过喜欢你带的水果。”
“助理的位置我记得还空着吧？”木村和几人交换眼神，“之前的人转学去了花咲川，统计人数的时候一直都算的有。”
“那么。”赤坂换好衣服，和友美对视。“你怎么说。”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友美摊了下手，“我会准时到的。”
“好！”麻里高兴的点头，“那我和木村就先走了。”她们已经换好了衣服，说话间就来到了门边。
室内现在就剩下三个人。赤坂这时关上了柜门，她收拾的很快。友美默契的站在她身旁。
“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我有东西落球场上了，还有回去一趟。”
“那我们走了，土屋。”赤坂闻言说道。
土屋没有回话，隔着柜门冲她们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