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手,手表亮了,上面是尚未完成的报告。
“爆炸前就只填的了这么多了。”
我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卡莉斯塔,小声的说道,生怕打扰到卡莉斯塔。
“只有名字吗?”
“是的,不过她看起来不像是帝国人,她貌似没有看过这玩意。”
阿黛尔缓缓扫过卡莉斯塔后,拇指在那手上来回摩擦,像是在心疼她一样。
“她会不会是被禁锢了?这才没有看过这些东西。”
我关上自己的手表,看向她身上的伤,眸子里多出几分心疼。
“不知道,但大概率不是,除非那些人贩子没有在她面前用过这些投影仪。”
这时,我才想起什么,问道。
“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打中他好几遍都没死?”
阿黛尔缓缓起身,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剑,抹去剑刃上的血。
“不知道,我们也在调查这一事件,我们怀疑他们应该是被寄生虫所控制了。”
(作者:是深海教会!!!(bushi))
“也是,那些触须看了怪恶心的。”
过了片刻,病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我盯着卡莉斯塔,脑袋的伤换了新绷带,其余伤口
是伤抹上了碘伏或者是贴上了胶布。
阿黛尔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仔细擦掉粘在剑上的血。
她把纸巾扔在垃圾桶里,拿出一包烟,说道。
“这里太闷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你去抽烟透什么气?”
阿黛尔顿了顿,看向我,留下了一句话。
“最后一包了。”
我抿了抿嘴,也没多说什么,尽管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是她终究位子比我高,也不能管她。
我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我只有五岁,而她已经九岁了。
我们经常在田地里玩着捉迷藏,经常结伴去上学,放学后在花海里抓蝴蝶。
她小时候可不是像现在如此冷漠,老实说,她小时候很好相处的,起码这是我对她的印象。
但是,好像经过一晚上后,她就很冷漠。
每次我找她去玩捉迷藏她都说自己有事,每次我在她家门口等她一起上学时她都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后来她甚至把我送她装满蝴蝶的玻璃瓶直接摔碎了。
后来,我们都越走越远,没有交集。
直到我成为了探秘者,她成为了我的上司。
我看向了靠在阳台吞云吐雾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除了工作上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我在卡莉斯塔的床边,小声的祷告。
阳台的门又被推开,卡莉斯塔已经抽完烟了。
她对着我缓缓说道。
“法院里还有事要办,我先走了,你也不宜在这里逗留,小心镇安所说你旷工。”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阿黛尔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声。
这时,我才推开阳台的门,坐在了椅子上。
身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阿黛尔抽完的烟蒂。
我就这么看着夕眼没落在地平线上,我又打开我的手表,向着镇安所提交了假期申请。
也就这半天。
阿斯特莉娅看到我的申请有些震惊。
我貌似都没有提交过任何假期申请,这很罕见。
但,思考再三后也是同意了我这一申请。
看着投影上亮出了勾号,我在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
但,看着天上出现一点一点的亮光,我也知道,自己无法整天整夜都守在这里。
我提上自己拿蓝色的外套,踏出了病房。
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卡莉斯塔,她还是没有醒来。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关于她的任何事,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医院的安保了。
......
之后的那几天,我都是十分准时的从镇安所下班,接着去市集上买上几支花,去探望卡莉斯塔。
这天,我再次踏入了病房,却听到谈话声,以及卡莉斯塔的笑声。
引入眼帘的是,卡莉斯塔坐在床上,被子上星散着一些糖果。
一位护士坐在床边,说着故事,逗着卡莉斯塔开心。
那位护士看到我后,温柔的说道。
“你便是阿多尼斯先生吧。卡莉斯塔刚醒过来时一直嚷着要见你呢。我好不容易哄好了她。”
那位护士看到相貌堂堂的我,忍不住打趣道。
“别把她弄哭了。”
说罢,那位护士径直从我身便走过,临走前她提醒道。
“对了,待会会有一位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待那护士走后,卡莉斯塔想要一把跳进我怀里,但是我一只手接着她后,又把她放回床上。
“阿多尼斯哥哥...”
我并没有理会她那委屈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把一张悬浮着的小桌子拉了过来,再次亮出之前的表格。
“你不是本地人对吧?”
我看着挂在医院墙上的油画,冷冷的说道。
那是梵谷的“向日葵”,之前在一本艺术杂志里看到过。
“我...”
“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
我打断了她,在表格里“外地人”的格子打上了一个勾。
“阿多尼斯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的心也颤抖了一下,可是作为探秘者的我不能让自己心软,仁慈。
“对敌人心软会被他反咬一口,对敌人仁慈是为自己挖好坟墓。”
我默默的背诵着一句之前在书上看到的话。
“喜欢?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外来者。”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你或许是一位帝国派来的间谍。现在,有些国家把小孩培养成间谍,就为了降低我们的警惕。”
“可是,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下我的花呢?”
“那只不过是我二十分钟的工资罢了,谈何多钱?”
“再说了,那些花我早就扔了。”
“那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希求,像是希望我的答复不会那么的刺耳。
当我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我不希望自己多了一个软肋,那可是十分危险。
想想,倘若自己的软肋落在其他有心的人手里,那自己和失去两条胳膊没有什么区别。
这无论对我或者对卡莉斯塔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现在,冷漠的对待这一份感情才是上策。
“够了,外来者,说说你是怎么来的吧?”
卡莉斯塔把自己卷缩成一团,头埋进大腿里,双手抱着小腿,不然别人看见她那红着眼睛的样子。
是啊,曾经的那位大哥哥说会帮自己找到爸爸妈妈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到头来,一块发霉的面包都是愿望。
自己的妹妹曾经也打破了一个花瓶,但是爸爸妈妈宁愿相信妹妹那漏洞百出的谎话,也不相信我。
现在,阿多尼斯哥哥,明明不讨厌我,嘴里为什么还说着那些冰冷的话呢?
或许这只是我的幻想?
自己貌似从来都没有被人信任过...
卡莉斯塔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不想见到你,阿多尼斯先生,请你离开。”
那道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可抗拒的语气。
“待在这里是我身为探秘者的权利。”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怎么来的。”
卡莉斯塔把被子拿了过来,把被子完全包着自己,说道。
“我头有点晕...让我休息一下。”
我也没多说什么,起身,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外套,离开了。
那位护士看到我面无表情地走出病房,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越过我后,便朝着卡莉斯塔病房走去。
之后的事我也没有管了。
我踏出医院门口时,路上的街灯已经亮起,我压低帽檐,朝着自己家走去。
之后的每一天也是如此,每次我来的时候,卡莉斯塔都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见我。
于是,我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又是过了数天,我再次踏入了病房,却发现卡莉斯塔不见踪影,而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看他的装束我便知道,他是儿童保护联合协会的人。
“请坐,阿多尼斯先生。”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尔弗雷德。”
“这些天,有劳你了。”
“卡莉斯塔呢?”
我并没有理会阿尔弗雷德的那些客套话,问道。
“已经被我们的人带走了,她会在孤儿院里好好生活的,我们会和镇安所合作,帮她找父母,或者领养家庭。”
我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但我对控制表情是探秘者的必修课之一,我依旧板着脸问他。
“那位小女孩貌似还没上走失儿童的名单吧。”
阿尔弗雷德像是已经知道我会这么问,不慌不忙的向我递来一份表格。
那是一份走失儿童申请表。
字迹十分的工整,看起来不像有丝毫的担心。
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她的样子。
“已经有人申请了。假如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
“等会!”
“怎么了?阿多尼斯先生。”
“能否让我知道卡莉斯塔会住在哪一间孤儿院?我有空可能回去探望一下她。”
哪怕远远的眺望也好。
“抱歉,我们还在查实她的身份,过几天吧。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应该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了。到时候你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
我的手表也随即亮了起来,投影出阿尔弗雷德的电话号码以及一些个人资料。
“再见。”
等我回过神来时,阿尔弗雷德已经离开了,我看着那空荡荡的床,心里五味杂陈。
但。
“对敌人心软会被他反咬一口,对敌人仁慈是为自己挖好坟墓。”
最终,我也没多作停留,也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