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地道弥漫着恶臭的气息，在哈萨尔城的地下排污水渠中总是混杂着泔水、死鱼、灰石的味道，闻起来令人作呕。
地道在最初会催生并吸引类似脏水妖或者哥布林之类的魔物，所以每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猎魔人小队或者接受委托的冒险家前来清缴。
因此在地道中，到处随意横立着尸体，魔物的，人的，甚至是野兽的。
这其中并非所有的尸体都是在清缴中死去的，也有仇杀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而被抛弃在这里的。
今天距离每月的清缴日还隔着许多天，地道中响起了空灵的，踱水的声音。那是有人踩在混着血迹与油污的泔水在地道中快步略过，一直到排污区的中心地带才停下。
除了窃取尸体生前遗物的掘墓人之外，没有人会特意来到这里，更别提被杀的不敢轻易冒头的魔物了。
透过井盖映下的昏暗灯光，能够隐约看到站在中心区岔路口的是一个身材瘦弱，披着斗篷的女孩。
似乎是发育不良的缘故，女孩的身体很瘦，眼神贼溜溜的，满是警惕，脚下的鞋子破破烂烂，露出的脚趾却是怪异的兽蹼，微微勾曲着，似乎一发现异动就会快速奔逃。
她低吼着，喉腔中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盯着黑暗的影子。
身体微微下压，手臂紧绷。
她的手指细长，指甲像是刺锥一般，看起来危险异常。
“是我，小怪物。”
一道冷淡的女声响起，同时一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解除警戒状态。”
但小怪物依旧呲牙，用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女人。
“奇怪，怎么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药效过了吗？”女人小声嘀咕道，低头思索的同时伸出手，攥住了小怪物抓来的利爪。
小怪物嘶声低吼，嘴中呜咽中像是在咒骂，她身上披挂的斗篷被女人一把扯下，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
“看来要加大剂量了……高贵的血族怎么可以用这幅低劣的姿态行走人世呢。”女人轻声说，伸手一抖摸出一瓶药剂，掰开小怪物的嘴就要往里灌。
小怪物奋力挣扎，双腿猛地踢在女人身上，但女人直接伸手按在小怪物的脑袋直接将她重重磕在地上，一只脚踩住小怪物的背部，用力将小怪物的脸庞和地面摩擦。
小怪物嘶吼着，双手胡乱的抓着。
女人轻啧一声，嘀咕了一句真麻烦后将药剂收起，摸出了一柄匕首，刺破小怪物的手背钉死在地上，用力扯住小怪物的头发抬起。
“嗯，神志残缺，只剩下本能行动，是上次太过激让她升起了反抗之心吗。”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小怪物的嘴里，让小怪物的尖牙露了出来。
“没有发生过战斗，所以并没有被发现，对我的敌意也不是应激反应，而是对我身上气息的抗拒吗，真是奇怪……居然会有血族抗拒初拥的怀抱？”
小怪物狠狠咬住女人的手指，指尖渗出血迹，直接流淌进了小怪物的口腔中。
女人平静的注视着，并没有因为疼痛而皱眉，反而在观察到小怪物对于血液的接触而有了明显的抗拒表现后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目光。
“晋升？不……是异种进化，怪不得会突然不受控制的跑掉，真是万幸，没有被那群鬣狗找到。”
女人把手拿出来，掐住了小怪物的脖子，将小怪物手背上的匕首拔出，同时划破了小怪物的手臂，溅出大片大片的血液。
小怪物痛苦的低嚎，声音越发接近野兽，身体发抖。
女人面无表情的掏出药剂，将瓶口启开向下倾倒，灌进了小怪物的嘴中，小怪物闭着嘴尽力扭头，可女人掐住脖子的力气越来越大，呼吸不畅的小怪物只能大口张开，被药剂呛住也只能发出恳求的呜呜声。
在确定整瓶药剂全部被灌进了小怪物的嘴中，女人才松手任由小怪物跌落在地，小怪物呜咽着伸出手，爪子扣在地上死死抓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身体承受的痛苦宣泄。
良久，小怪物失力一般瘫软在地，利爪化为了沾满血污的小手，脚蹼也退化为了普通的人类的脚，整个人被针刺一般轻轻发颤。
“你带走的女孩在哪？”女人蹲下，看着小怪物空洞的眼睛淡淡地问。
“……嗬、小……井”
小怪物虚弱的，发出了沙哑的叫声。
不过女人并不指望小怪物真的能提供给她确切的地址，她对小怪物的询问只是在确定药剂是否生效。
只要药剂能够生效，不管小怪物有什么心思都无法施展，只是她手中随意驱使的傀儡而已。
“带我去。”
女人站起身，抬腿踢在小怪物的腹部，语气淡然。“如果下次再敢反抗，我就把那个女孩杀掉。”
“……是。”
小怪物手脚发抖的挣扎爬起，颤颤巍巍的向着岔路的另一边走去。
一直到道路的尽头，一个被锁链紧紧关上的门前，小怪物停下，从身上拿出一个满是污浊的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
而门后，原本满脸惊喜，但浑身灰扑扑的女孩站起身想要迎接，可在看到女人的身影之后表情愣住，随后变得绝望。
*
女人走出了下水道，抬头望天，时间正是下午，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昏黄，预示着白天正在向黑夜推进。
“自己机灵点，别被那群鬣狗们发现，带着她回去吧，晚上我再教训你。”
女人头也不回的对着后面蹒跚走出的两个女孩吩咐道。“逃跑就要付出代价，做好心理准备吧，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女士……逃跑的事情，与小怪物无关，是我一手策划的。”女孩声音发颤的说，“如果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惩罚小怪物。”
“……”女人扭头，淡淡的看向女孩，最后露出了一个戏谑的表情。“你倒是挺喜欢她的。”
女孩一言不发，惶恐的低下了头。
“不过，我可以满足你的请求。”女人说，面带诡异的微笑。
“毕竟你本来就是我用来拴住她的狗链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