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说中,夜魇是一种类似于恶魔的怪物。
它们无面无口,无法与人交流,背生双翼,潜行在黑暗中,隐匿在倒影里。
在觉醒了名为【夜魇】的序列魔法后,圣梅林学院的教授们便为她专门定制了训练的内容。那是个冷酷的军事学院,而伊甸因为家族的原因从小便在那里生活。
她觉醒的时间是在十岁左右,那时候的她被囚禁在漆黑的水井之下,水井之中甚至还有一只称得上是魔兽的毒蛇,在那样寂静与死亡的威胁中,伊甸便觉醒了这个能力。
那些教授称她是完美的武器,甚至是近百年来最优秀的一个。
六年的时间内,她在折磨与残酷的训练中逐渐沉默,冷淡。只因为那些教授认为要想随意使用序列能力,使用者就必须如同夜魇一般沉默安静,而同时,她们也恰好只需要一件听话的,沉默的武器。
伊蒂丝并不清楚伊甸受到过怎样的折磨,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学堂的分类非常齐全,根本不存在越级上学的可能性。
但伊甸是不同的,因为她在圣梅林学院并非作为学生,而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囚犯。
六年间,伊甸杀死了许多人,其中有无辜的人,也有凶狠狡猾的罪犯,但更多的是那些凶戾的魔兽。
在一次刺杀行动中,她第一次失手,对方的名字叫做塞西莉亚,一个突然强势崛起的后起之秀。
对方抓住了自己。
她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折磨,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
可对方来到地牢探视自己时,眼中只有悲悯与怜爱。真是奇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流露出那种情绪。
之后自己被放了出来,在回到圣梅林学院之后,被告知自己即将被调职,顶替哈萨尔城一位退休的老守夜人。
同时,塞西莉亚托人给了她一封信,告诉她,她又有一个家了。
她来到了哈萨尔城,这个被人称之为是边境的城市,见到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姐姐组成的小家。
她第一次那位姐姐时,看到的是那位姐姐单纯,毫无恶意的扫视,那么温柔又那么怜惜,就和塞西莉亚那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
她觉得这眼神真让人舒服,温暖的就像是太阳。靠在姐姐的身上睡着的时候,她嗅到了此前在圣梅林学院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鸢尾花的香味。
塞西莉亚留给她的信中说,或许人们往往只需要一眼,便足以认定自己的家人。
而在睁开眼迎着阳光看着温柔抚摸着她额头,安静看书的伊蒂丝时,伊甸就认定了这就是她的家人。
她觉得自己就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可以做一些任性的请求,可以撒娇,享受着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有人在乎自己,真好。她想。
在将血族女孩抛飞出去之后,伊甸深吸了一口气开启了序列能力,看着血族女孩一言不发爬起来的样子只觉得眼熟。
就像是先前那个只被指挥着完成任务的自己一样,完全不被人在乎。
“真是可悲。”她轻声说,像是说给对面的血族女孩,又像是说给自己。
血族女孩弹跳起步,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扒住了巷子一面的墙壁又快速跳到了另一面墙,她是血族,即便是直挺的悬崖陡壁她也能如履平地,所以自然而言的成为了她能够利用的优势。
伊甸手中的武器注定了她的攻击范畴很短,几乎只能够近身肉搏,一旦血族女孩被缠住那么不管自己有多么强横的力量与魔法在对方的格斗技巧和灵活的身法中都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甸举起毒牙似的弯刃啃食着自己的生命。
血族女孩飞速的在墙壁上爬行,动作诡异表情狰狞,在她爬行的时候那瘦弱的骨头几乎能够看清的腰腹更加明显起来,脚上生出了蹼,蹼的尖端有倒刺能够稳稳的勾住墙壁。
闪赚腾挪之间,血族女孩逼近了伊甸,环绕着戒备的伊甸伺机而动,最后迎着伊甸的脸庞飞速扑下,同时身形闪烁居然同时化出了两道分身!
伊甸盯着向着自己扑来的两道身影,快速思考着是该闪避还是猜测哪个是真身。
躲避是不可能的,爱莲和安娜还在她的身后,一旦躲避那么在无法分辨真身的情况下这两个女孩就会有可能被掳走。
看着这个血族的状态,恐怕会直接将两个人吸成人干。
那样的话,应该会人伤心的吧。
所以,就只能是进攻了。
血族女孩进攻的速度很快,仅仅只是思考的一瞬间就已经直逼眼前,伊甸的眸中甚至能够倒映出那爪子挥下的动作。
下一刻,伊甸消失了。
在分身扑下的前一刻,伊甸突然像是烟雾一般散去,紧随其后的分身砸在地上,一个明显变得僵硬飘忽,而另一个则更加正常。
找到了。
在分身扑空的同一刹那,伊甸从分身的影子中钻出,手中的弯刃狠狠刺向血族女孩的心窝!那里正是吸血鬼的弱点之一。
“吼!”
血族女孩嘶声威胁,身形几乎快速膨胀手臂鞭子似的一扫将伊甸逼退,不断前爬,用力挣扎的同时背部有什么蠕动着,好像要钻出似的。
翅膀?伊甸微微蹙眉,一旦对方伸张出翅膀来,那么本就无法近身的自己拿她可就没办法了。
念及此处的伊甸再一次冲上前,挥动手中的弯刃直接割向了对方的肩胛骨。
一刀刺入,却像是扎进了水中毫无波澜。
假的!
伊甸瞳孔微缩,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可背后那自己原本忽视掉的假分身利爪已经挥下。
弯刃举起,同时用手臂勉强抵挡着,伊甸硬生生在利爪伸向自己的脖子之前完成了转身格挡的动作。
可那利爪还是扣紧,将黑色的风衣撕破,露出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洁白手臂。
“为什么阻碍我?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血族女孩愤恨的,冷冷地低声咆哮。
“一个怪物,有什么资格被人理解。”伊甸淡淡的说。
既然为恶,既然做出了让别人收到伤害的举动,那么就理应付出代价,承担后果。
真是可悲。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