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微风轻轻吹动,透过半敞的窗台灌进房间中,房间中只有桌上一个点着烛火的小灯,散发着些许的亮光。
这亮光被风拨动的震颤,机会随时都会熄灭,化为一阵烟雾缭缭。
女人的手掌伸出,护住了这灯光,将桌上的小灯提起。
她轻缓踱步,提着小灯走到了一间堆放着杂物的房间,房间的最里面是一扇深色的木门。这木门的颜色与周围相同,如果不仔细去看,几乎无法第一时间就发现。
女人掌心抵在门上,往后一推,随后是一阵清明的悠响。
门后是深邃向下的长廊,石阶延展到黑暗之中,仿佛一旦走入,就踏进了没有尽头的灰雾。
女人眯起眼睛颔首,鼻尖轻嗅似乎是在确定什么,几秒之后,才提着小灯踩上石阶,往下走去。
厚重的木门随着女人的进入而自动关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而女人则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没有理会。
她的脚上穿着高跟的靴子,踩在这些石阶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不急不缓,就像是有人在轻轻扣响门扉。
而在几分钟之后,她的耳中传来了细碎的声响,模糊的声响。
同时她的鼻尖也开始不断浮现起些许猩甜的气息,还带着些许的苦涩。
随着她越来越向下,声音越来越清晰,气味越来越明显。
那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与哀嚎,弥漫在空气中的是鲜血的味道。
她站在了一个铁门的面前,而门后伴随着凄惨哀嚎声的是阵阵波涛般的锁链扯动声,仿佛里面被关押着某种凶残的野兽。
但女人只是面不改色的摸出一把钥匙,将铁门开锁,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铁门之后的场景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而门后,一个头发有些糟乱的女孩蜷缩在角落,脑袋抵在自己双腿的膝盖上,双眼紧闭似乎正在享受着睡眠,只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呼吸也短促微弱。
就像是女人手里的烛光,随时都会熄灭。
她默默看了女孩几秒,随后,指尖微勾。一阵魔法的光芒闪过,她的手中托着一瓶水。
轻轻叩开瓶盖,女人将手举起,瓶口对准女孩,往下倾倒。
冰凉的液体瞬间淋在了女孩的身上,浸透了她的衣服,冷水像针刺一样猛扎女孩,将女孩中梦中惊醒,让女孩忍不住痛苦的发出了惨叫。
女孩恐惧的抬头,发现了女人那张淡漠平静的脸庞,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危险而带着浓浓的恶意。
这让女孩颤栗起来,双眼睁大,竟然直接跌倒在地,恳求着原谅。
“阿罗拉。”女人语气森冷,走到了女孩的身边。“我可不记得有允许你休息。”
“女士,我,我只是不小心,真的……我有听您的话,没有乱跑,求求您,不要惩罚……”
“啧。”
阿罗拉慌乱的话语因为女人的轻轻咋舌而顿住了,不敢再辩解一句,只是将头深深埋下,努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以防引起这个女人的不满。
“或许是自由的那几天,让你忘记了自己的位置,忘了规矩。”
女人语气听不出喜怒的说。“不过没关系,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很长,我会帮你再回想起来的,这是一件好事,对你对我都好。”
“是……”阿罗拉不敢反驳。
女人点了点头,没对阿罗拉这明显因为恐惧而服从的话语表达什么,只是微微侧头,看向了更里处,从刚刚开始就不曾停歇的痛苦哀嚎。
那声音还伴着指尖挠动石质地板而发出的刺耳声响,一道扭曲的人形被无数的铁链束缚,铁链随着人形发狂哀嚎的剧烈动作而颤动碰撞,听着真让人不安。
女人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颤栗的阿罗拉。
“她怎么样了。”女人轻声说。
“比起最开始,已经平静许多了,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那些镇定药剂对她不起作用,只会让她更加躁动。”阿罗拉老老实实的回答。
“在晋升之后,那些普通的药剂对她当然不起效果了,包括哪些低劣的毒药,看来你这条链子确实牢牢拴住了她,我本以为她会直接失控,直到杀掉你才会恢复理智。”
女人瞥了一眼阿罗拉。“你很幸运。”
“血族在晋升之时,都需要进行一个仪式,那就是换血。通过换取更高阶级的血,以此减少自己发疯失控的可能性,在不换血就晋升的案例中,成功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阿罗拉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挤出印子,甚至是血。
“我承诺会给予你自由,那就是今天了。”女人说。
“只要最后的祭品就位,七罪的仪式集齐,而我唤醒那位伟大存在之后,你就能够获得我允诺的自由。”
“我需要做什么?”阿罗拉小心翼翼的说。
“嫉妒出现了,就在玫瑰十字街区,稍后我会给予你三件非凡物品,你和小怪物一起,把她带回我的面前,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本的生活。”
“但……在你出发之前,我会对你施加诅咒,如果你趁机逃跑,或者没有将她带回我的面前,你将受到惩罚。”
女人轻声说,看向还在不断低吼的小怪物。
小怪物的躁动逐渐平息,匍匐在地伸出利爪撕扯着地板。
“那……小怪物呢?”
女人回头,看着语气怯怯的阿罗拉,略感意外。
“什么?”她不太确定的反问。
“小怪物该怎么办……完成仪式之后,你也不需要再利用小怪物……能不能,能不能也放过她。”
女人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嘴角上扬。
“你刚刚叫她什么?”
“……小怪物。”
“是啊,既然她是怪物,那么在利用完之后,就应该让她迎来怪物的结局不是吗?比如永久的沉默,彻底的死亡。”女人嗤笑。
“怪物是不需要怜悯的东西,而她更是那群污秽中最不需要怜惜的异种,难不成你想把她养在家里?”
阿罗拉沉默着,埋下头。这是在无声的进行着恳求。
但女人只是轻蔑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到小怪物完全晋升之后,拿上那些东西就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