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养生堂在子水市偏僻的一隅,要是不常年生活在此地,找起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李欣在一栋满是爬山虎的建筑前停下小电驴,心中感慨:谁能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店铺,居然和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有关?
“欢迎……”
在李欣推开大门,暖气扑面而来的时候,老板娘迎了上来,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刹那。
“你认识我?”李欣疑惑道。
“不是。”
老板娘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我脸上?脸上有什么东西?”李欣好奇的摸了摸,手指多了一抹嫣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妈的,什么时候……
老板娘一边捂嘴掩饰着笑意,一边递过来卫生纸。
“欢迎光临,这位客人,是来买补肾药品的吗?”
“……”
李欣掐死司雪玲的心愈发强烈了。
他擦掉脸上的吻痕后,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昨晚我在红叶寺,是一位僧人推荐我来的。”
李欣没有一上来就挑明目的,他在观察眼前人的反应。
如果表现的茫然,就说明老板娘只是个凡人,李欣也不好多嘴。
好在她先是一愣,然后面色凝重的看了看周围:“外面人多眼杂,你进来说。”
“不急,我去取一样东西。”
李欣小跑着,从电驴处拿来一个圆形的物件。
“这种僧人留下的遗物,我给带过来了。”
“遗物?”老板娘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声音都变形了。
店内两三个客人投来凑热闹的目光。
见她这样子,李欣明白自己过于草率了。
他知道僧人死了,不代表别人知道,更不代表别人接受的了死讯。
“抱歉……”
“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老板娘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叫来一个妹子替自己值班,之后对李欣说道,“跟我来吧。”
俩人来到二楼的一间单人办公室。
里面很朴素,只有一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和电脑,靠墙处有几张凳子大小的沙发,在它们前面摆放着茶几。
“坐。”
老板娘端来一杯热茶,李欣把木鱼放在办公桌上,伸手接过。
“跟我说说红叶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明德他这么强的人……会死在那里。”
李欣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全部,包括他对于整晚事件发展的推测,并且美化了几分僧人的形象。
说到底也是救命恩人,怎么称赞都不为过。
“他是个英雄。”
李欣最后说道。
老板娘听得入神,怔怔道:“我早就跟他说了不要一个人做任务,现在好了,把命搭进去了。你走的倒是痛快,我怎么办?宣儿怎么办?她还在上学啊……”
李欣原以为她和那僧人只是至交好友,看这状况,有猫腻啊。
过了一会,老板娘用纸擦着脸上的泪痕,强颜欢笑道:“我这副丑态,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李欣讪讪道。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老板娘说道。
“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
老板娘眼神变得凌厉:“你为什么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什么为……哦。”
李欣一懵,随即想起了僧人说的话。
被吸收了存在感的人,别人都会忘记他。
说起来自己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喜鬼帮助他稳固了记忆,还是说他的记忆本就是残缺或者扭曲过的?
亦或者……
李欣心中涌起了一股恶寒,停止了思考。
再往下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我不知道。”
他摇摇头,看上去无比真诚。
毕竟他真不知道,最多就是有相关猜测。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老板娘步步紧逼。
李欣没有恼怒,语气轻松的解释道:“要是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的话,那我大可以跑路,而不是好心的把遗物送过来。”
老板娘盯着他,半晌后才说道:“无论您是否只是单纯送个东西,我们都需要做一番检查,当然,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事后会有现金补偿。”
“嗯……可以,不过我不要现金。”
老板娘微微蹙眉:“你要什么?”
“我要你保证,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同意让我加入你们。”
“这个放心,”她舒展了眉头,“你经历了超自然事件,又没有遗忘,就算你想跑,我们也不会放走你。”
接下来,老板娘把李欣带去了三楼,期间不断有从楼上下来的人跟她打招呼。
“楼上人还挺多的。”李欣闲聊道。
“我是这个据点的管理员,也是房东,你以后也要搬到这里住。”
说着,老板娘敲开一间门。
一位老中医坐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
“小陈,这位是?”
老中医站起身,扶了扶脸上戴着的眼镜,疑惑道。
“明德死了,他是唯一的生还者,并且没有忘掉发生的事。”
老中医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出去吧,那个小伙子留下,还有……别做傻事。”
“下午我会去找张医生的。”老板娘淡淡的留下这一句话,走掉了。
老中医叹了一口气,慢腾腾的关上门,再坐回位置上。
“小伙子,过来吧,让我给你把把脉。”
李欣闻言坐到他跟前,撸起袖子,问道:“陈医生是谁?”
“这栋楼的心理医生,他的能力是治愈精神。”
“那您就是治愈身体喽?”
“呵呵,你可以这么认为。”
老中医把手指按在李欣的脉搏上,身上缓缓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控制好呼吸节奏。”
这白光不似僧人那么正气凛然,但绵延悠长,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
随着光芒的照耀,李欣感到身体越来越轻松,熬夜的疲倦也逐渐消失,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浸在这舒适的氛围里,缓缓睡去。
“嘶……奇怪……”
当李欣醒来时,看见老中医眉头紧锁,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卧槽,这是要立遗言的节奏啊。
难道是和母亲一样的肺癌?
还是说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在体内作祟?
“小伙子啊。”
在李欣心惊胆跳的等待下,老中医开了口。
“你是不是做过变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