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一巴拉利 更新时间:2024/8/29 22:19:18 字数:4249

缤纷多彩的大学四年,如果不好好运用,该多可惜啊!于是,我七斗华,便创立了占卜研究社,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是有科学依据的,我可以通过触摸的方式,将人们心中的想法、欲望、心境具象化为书名、日记、场景,但书名大部分是轻小说,相当好懂的,谁也不想抱着本哲学书一顿乱啃吧,这听起来很像超能力吧,没错,就是超能力,科学依据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我发现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回过头想想没差了,何必对超能力这种超自然事物刨根问底呢?

虽然这里叫占卜研究社,但至今来访的人都是恋爱占卜八卦情报,谁来矫正一下这错误的认知呀?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社哦。塔罗牌、地球学、星象研究、逻辑推理,这些才是社团活动。

而现在,我面前又有一位毫不知情的女同学向我咨询感情问题,长度及肩的褐色头发,身穿淡蓝色针织衣,低着头搓着手指,一副清纯模样。好吧!我认了!切换成待客状态,挂上皮笑肉不笑的伪善。

【所以说你是因为两天前男友送了一件白色礼裙和一个银色项链,不懂他的含义才来这里的吗?】

【对啊,他突然叫我出去,然后立刻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我手上之后就跑了,真是莫名其妙,我当时可是相当困惑呢,里面的礼裙真的很好看,闪闪发光似的,还有蕾丝边花瓣的刺绣,也是手工的超精细的,应该很贵吧,还有那个项链……】

我听到一半大脑中就自动屏蔽了,只是附和似的点头,我对他们的礼物毫无兴趣,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秀恩爱吧,想放闪去其他地方啊,不要把恋爱的酸臭味传播到占卜研究社啊

其实在上午,她口中的男友就已经来过了,说了一大堆废话,总结一下,就是想和女友一起去大学舞会。礼裙送到手了,自己却害羞逃跑了。现在只需要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就可以了打发走了,就连接触分析都不需要,这两个人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抱歉打断一下,我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参加下一届的大学舞会,也就是一周后,男人的行为动机太过有迹可循,甚至不需要动用大脑,你就安心地去找他就对了,他会高兴到哭的哟】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太好了,那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

说完,便哼着歌,手舞足蹈地离开了,她明明也知道,还特意跑来占卜社放闪,实在太可恨了,我默默从桌下拿出一个稻草人,上面已经扎满了图钉,今天会再加一个。

【不要再扎稻草人啦,诅咒别人可是会遭天谴的】

【那你倒是过来帮我呀,一个人待客累死人了】

【驳回,我可不像你一样,有读心术,也不会陪笑,更不会恋爱咨询】

【都说了不是恋爱咨询,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现在正在和我斗嘴的女生是占卜社唯二的社员,有一副精致的脸庞,发型是动漫里经典的黑长直,身着无袖黑色连衣裙,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是大和抚子吗?名字叫七斗离,没错,和我一样都姓七斗,姑且算是我的妹妹,是义妹,她的年龄比我大,却在同一个年级,还坚持要当妹妹,理由是妹妹可以无条件地向姐姐撒娇,可这种情况我一次也没遇到过,令人幻想破灭。

【华,你知道什么是诡异性叙述吗?】

【读过几本书,但了解的不多,大概就是作者用混乱的时间,残缺的线索,对角色的错误认知等一系列手法,引导读者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误解故事情节,来达到令读者意想不到的效果,感觉想写得精彩相当困难呢】

【这样做的话,会丧失大量的读者吧,受众面会变得极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烧脑推理】

【的确是这样,很少小说会使用诡计性叙述,写作风险与难度极大。有些人认为,使用诡计性叙述就是为了炫耀文笔,还有观点认为‘第一个使用诡计性叙述的人是天才,之后的人都是蠢才’角落书柜的最底下有一本名叫《唯一的心愿》的书,作者是入间人间,如果你能忍住不倒胃就去看吧。是一本风评两极分化极其严重的书哟】

她听从了作为姐姐我的意见,抽走了《唯一的心愿》翻阅起来,可不到半小时,离开始面色发青,不断的咽着口水,我承认我的确有捉弄他的个人因素存在,但那是本不可多得的好书,希望她可以看到底诡计性叙述的禁忌,就是跳页与放弃。

【华,你给我推荐的是什么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干嘛啦?叫得太大声了,这的确是本好书,你就耐着性子忍忍看下去吧,相信你姐姐的眼光】

【抱歉,打扰一下,晶老师生病了,我替他送下钥匙,等等,华,你是不是又欺负小离了?脸色超难看的说】

推开社团大门的男人是社会心理学的浦田老师,也是我与离的监护人,他并不是我们的父亲,仅仅只是监护人的关系,可我们的感情胜似亲人,成年后就分开住了,也因为他职业的缘故,我很少见到他。

【才没有欺负她,她只是看小说看吐了而已,生理上的】

【世界上还有这种荒唐的事?先不扯了,钥匙给你,别再欺负妹妹了哦】

【就说了,我没欺负她呀】

我伸手拿钥匙时触碰到了浦田老师的手,粘稠而又浑浊的液体没过我的膝盖,整条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残肢断臂浮在水面上,一群白鸽从身后掠过,枪响过后,都成为了浮尸,白鸽成为乌鸦,在另一个世界飞翔,拨开水面的污秽,只见写着满满的扭曲的字眼,悲伤,懊悔,徘徊,怨恨,它们的存在让水变得浑浊,像生命般蠕动,铸成一本《人间失格》,以血为墨,文字刻在伤痕之上,毫无疑问,这是悲观到底的深渊。

【华,你没事吧?我吐了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手帕给你擦下嘴】【离,浦田老师呢?他情况相当糟糕,说不定下一秒就死掉了】

【这么严重吗?他刚才一溜烟儿就跑了,说是准备明天的讲义,要追上去吗?】

【不用了,就算追上去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顺其自然,回归日常吧,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事了】

【那好吧,听你的,社团活动结束了,我先走了记得锁门】

当然,顺其自然,回归日常什么的也是骗人的,总得设法解决,但在这之前还有事情要干。

夜晚的公园半个人影也见不到,就连路灯也没打开,道路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公园只剩下虫鸣、蛙啼,时不时来声鸟叫,这是常态,毕竟现在是凌晨零时零分,现在来公园的不是鬼,就是心中有鬼,我自己肯定排除在外,三观正、背有影,才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政府官方认证的情报调查员罢了,是本职工作总不可能一辈子赖着别人靠别人养活,成年了总该回归社会。

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一抹血腥的拖拽痕迹,我将毛发与碎了的牙齿放入证物袋,然后沿着灌木压倒所形成的小路一直走,就会出现以下画面:

湖边有两位男人,一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另一个人拿光照着他,企图推入湖底,毁尸灭迹,幸好打了光,我看得见地上男人的面貌,就是昨天来占卜社的女生的男友,这稻草人的功效未免太真实了吧,反正责任不在我身上,抓准时机拍摄了复数的照片。

我不是正义使者,也不是警察,留下来既救不了他,也无法保全自己,于是果断逃离,正准备离开他,却发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明明他才是手持利器的杀人犯,可他的表情比我来的更加惶恐不安,我不是林中恶鬼,手电筒证明了这一切。

霎时,他的腹部炸出了一个大洞,随后全身都灼烧起来,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火人”惨叫与哀嚎,在天空中转了三圈后,传入我的耳旁,尖锐而又无奈,火焰点燃了枯枝败叶。我在事件发酵为火灾前离开了现场。

步行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越过霓虹的高楼大厦,找到隐居于小巷的宝藏酒馆“竹斋”,我将名片递给了一位老酒保,他摸了摸胡子,撇了一眼我,接着我轻声诉说。

【这酒是老藤产的吗?】

【如果月亮圆满,那么风味也是】

他递出一枚金边的筹码,指向倒数第二间包间,将筹码塞入书柜间的间隙中,两边的书架移开,出现了一台上世纪才会使用的半开放式矿井电梯,我一直都担心安全问题,但这儿的老板都不怕,我又何必瞎操心,直达地底,推开藏在酒桶后的木门,那位稍许轻佻、头戴面具的西装男子便在那里。

【晚上好女士,半夜三更来找我这位空巢老人有何事相谈?】

他并不年迈,不如说算是年轻,但总以大叔、老人自称,我礼貌性地伸出手,但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恕我无礼,握手就不必了,我洁癖,抱歉】

【别老是惦记那酒了,我这儿有刚泡好的荞麦茶,喝吗?】

【不了】

【怕我下毒?】

【当然,干这行的,不管是谁都得留个心眼,况且我母亲教过我不要乱拿陌生人的东西,而且这里是酒吧不喝酒做甚?】

【不喝就算了,我也没想着你会听我的话,那我就直入主题吧,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平板电脑的屏幕转向他,而他却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还想问您这是什么态度?这儿本来就是赏金公会,说难听点,这是杀手组织,您是明知故问,委托悬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必动火伤身,劳神伤财呢?】

【那这委托又是闹哪样?你是想坏了这儿的规矩吗?】

【被悬赏人是未成年人的委托、不接;血亲间手足相残之事、不接;损害举目无亲者之事、不接;公开悬赏五万美元起步,指派悬赏十万美元起步。大叔我有打破这任何一条规矩吗?指派任务失败十年内不可再次悬赏此人,他十年来有被通缉过吗?】

【你认为没有就没有吧,这种低价抛售的策略和你相当般配,自己默默退出舞台当幕后的最大股东,在她身上投入的资金与精力,就让别人五万美元成交,你的慷慨真是令人钦佩,把利润拱手让人】

【赤裸裸的道德绑架,您认为对一名唯利主义的商人有用?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与小人谈感情,可不幸的是我上当了,所以由我亲自下场搅局,您满意了吗?】

他在电脑上熟练地操作后 将屏幕重新面向我。

【我不懂什么是风险与投资,赌局加码5+35刚好40万,悬赏失败赏金由公会与被悬赏人五五分成,我亲手解决】

【真是不解风情,唯利主义的商人?不、本世纪最大的骗子,你这几年来一直执迷不悟,为了实现狂妄的想法就敢做这种不切实际的事,生平大半辈子不停转圈圈走、走、走,像磨道的驴,犁地的牛,载人的马,看家的狗,晚上躺在孤寂的黑暗中抱头痛哭一场,睁大着眼睛,开始真正的怀疑自己无妄的坚持,除了我,所有人都希望你犯错,现在的你与正确背道而驰,比蛞蝓还要软弱无能】

【随您怎样叫骂,我心意已决,我坚信这是正确的抉择,还请局外人莫要指手画脚,妨碍公务】

从高烧似的激烈一直走到满头热汗变为冰冷,冰冷的汗水使燃烧的思索冷静下来,一切都是公平的,似乎是一个生死存亡的问题而令人难以选择,令人战战兢兢,换上名为哲学家的面孔,大脑仍是一片空白,一切都无所谓了,从他事不关己的态度早就告诉我了事实,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真想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感到羞耻。

【那么,谈判破裂,请阁下打道回府吧,时间不早了,快些休息】

咽下一口充满血腥铁锈味的唾沫,一股烦闷的心情涌上心头,我早已怒不可遏,打算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继续质问,直到出现我满意的答复,而漆黑又冰冷的暴力使我不得不做出让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别靠近我,这里是面谈室,规矩上明确说了这里不能见血,除非迫不得已,请回吧】

心灰意冷的女人走后,男人又向悬赏追加了20万,至此,名为七斗的赌局便背负了关于60万美元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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