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什么呢?活着本身就是一件讨厌的事,活得痛苦而悲哀,但是什么都不做,更会徒生悲哀,得去战斗,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离开公园后,顺手将空了的咖啡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穿着渺小与脆弱,游走在城市拥挤的人群中,一想到那种快乐,我的心此刻就不禁怦怦直跳,听过手臂血管炸裂的声音吗?此刻我的拳头捏得发青。即将面对杀死浦田老师的人,明明刚才还在嚎啕大哭的我,现在却想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愚蠢之人。
我要克制,保持住那一丝理性,要以最道德的方式将他扣押,把自己那纤细的视为高尚的东西捡起来,用着冷静勉强安慰着自己,迄今为止,我都自认为一直都是孤军作战,总觉得随时会败下阵来,心虚的不得了,而现如今我已知“真物”
踏入名为“竹斋”的酒吧,不同于之前和浦田老师去过的朴素酒吧,这里给我一种古典怀旧的感觉,唱片机的唱针沿着黑胶项圈的凹痕摩擦,发出忧郁蓝调的音乐。
酒馆所遇之人,每一个都在提防我,原本只是去看望对方,只是出于怨念,想见个面而已,可他们却对我抱以奇怪的眼神,像是在追问我你来有何贵干,真让人受不了。
我直截了当地越过人群走到了吧台前,一位年迈的酒保,相当熟练地调着酒,可惜手上的茧子暴露了一切,他的职业不仅仅是酒保,左手无名指下部偏右的部位和拇指下面的肌腱部位有着不知褪了多少次皮、化了多少次脓的老茧。
【这酒是老藤产的吗?】
我把从“情报屋”那儿得来的暗号说了出来,酒保撇了我一眼,继续摇晃着手中的调酒杯,现在的我多少学会了要厚颜无耻以适应眼前的需要,我刻意把钞票与工作证推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一下我,然后将钞票收进口袋。
【今天没有压箱底的朗姆酒,只有刚煮好的小豆糕】
【无妨,带我去便是】
这下我真是穷途末路了,他递给我一枚绿色的筹码,指了指倒数第一个包厢。
【把筹码塞入书柜间的间隙中,然后将两边的书架移开,顺着下去就到了】
【好,多谢,之后我们审讯室里见吧】
当我按下通讯按钮后,酒吧门口便冲进来一批我带来的“帮手”将现场的人员全部制服,我到现在也没想过,情报调查员的职位还有如此之大的权利。
将他人利用完后打入监牢,我什么时候也像他们那样靠着欺骗他人来过日子,最后被逐渐逼上绝路,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这正是我可悲的觉悟,尽管遭世人们嗤之以鼻,与撒谎而百般摒弃的行径颇为相似,但现在我却觉得这样最为放松,现在我正是在抽丝剥茧地寻找真相,这只是达成目的前再正常不过的手段。
【我没有犯任何错,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人权】
【抱歉,如果一切正常,我会放你出来的】
【你个未知世事的孩子,这样做会害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不要企图用道德绑架我,道德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我本就是在道德与法律的红线上来回摸索的人】
我利用藏在书柜后的升降梯来到了地下的房间,这里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欲望,正匍匐在门口蠢蠢欲动,明晃晃的灯光打在银色的装饰物上,映出一道扭曲的身影,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手持长刀,在我的背后发起了突袭,
一种冷彻脊梁的寒意笼罩着了我,气氛的骤降所带来的紧张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即使明知对自己不利,也必须要像往常一样进行挣扎。
我掀翻摆满酒杯的桌子,抄起展示柜中的锥形物朝他的面门扔过去,他吃痛架起了手臂,我迅速靠近,左手像蛇一样滑向对方的手腕,猛地一扭,右手紧随其后,抓住对方的肘部,用力一压,他的脸色由红转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坚硬,紧紧锁住对方的关节,就像猎人捕捉到猎物一样,一抓、一扭、一压,他立刻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我抄起他的长刀,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肩膀,随后猛踹刀柄末端,使他整个人被钉在了墙上失去行动能力,我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具。
【怪可怜的来打听情况,但你可要再忍耐一阵子呀】
【已经结束了,八尺乌】
【八尺乌?哈哈哈哈,谁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吗?还配不上】
【你不是八尺乌?】
我顿时感到黯然神伤,痛苦不堪,如果他不是,那线索就全断了,我卖掉的人权也就白费了。
【这件事迟早要败露,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他说一会儿会来一个小姑娘,把她杀了赏金分我一半,如果是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揍得狼狈不堪,这件事还得赖我,太小瞧你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
【鬼知道,他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这次被他拜托,我倒还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又往刀柄猛踹几脚,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每一次的波动都让他的全身肌肉紧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
【如果不想被丢在这儿失血过多,休克致死,就如实告诉我真相】
【你这瓜娃子,我都说了不知道了,还想我怎么样?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还在这折磨人】
对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击,他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得大大的,随即被痛苦所取代,脸部迅速肿起,血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出,他的眼睛紧闭,似乎在努力抵御着突如其来的剧痛。
我呆站在原地,呼吸急促,拳头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的行为,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的余波,也有对自己行为的震惊和后悔。
【瓜娃子,如果你真那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吧】
他的嘴角无意间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一种无形的嘲笑。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酒吧爆炸的事儿吧?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那个是简简单单的电话炸弹吧?看看你现在戴着项链吧,里面有一个机械元件,它控制着酒馆内的炸弹,你只要离开炸弹超过20米就会立刻爆炸,很浪漫吧?你亲爱的浦田老师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怎么样?面对这个真相,你满意了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仿佛在嘲笑着我,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目光。
我朝他的腹部再次出拳,随着这一击,他昏死了过去,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嘲笑声也称心如意的消失了。
当我听到那个真相时,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了,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而大脑却在拼命地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怒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开始颤抖,紧紧地握着拳头,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懊悔,它像一股寒流一样穿透我的身体,让我不寒而栗,我怎么会这么愚蠢,这么盲目?我怎么会没有看到这一切?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自责,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试图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提醒我那个残酷的真相,喉咙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让我几乎要窒息。
低下头,闭上眼睛,试图逃避这一切,但那个真相却像怨灵一般缠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我知道,我必须面对它,必须接受它,但我的内心却在拼命地抗拒。
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只能站在那里,任由那股懊悔和震惊的情绪在我心中肆虐。
我知道,我的生活将永远改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知道了那个真相。
一种刺痛感,穿透我的骨髓,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一句话而倍感痛苦,甚至濒临崩溃,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作为一种实感做出去死的决定。
比痛苦更凄烈的情愫一下子扼住了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妹妹、是浦田老师、是自己在那个公园、是那位大叔,我意识到这便是我的现实,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我总是在哭泣,种种度过幸福日子的回忆宛如画卷一般浮上心头,可现在的我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我。
求你了,这是一场梦,对吧?贯穿着破坏的思想,破坏充满了哀愁和悲伤的故事,从破坏到重建再完成的一场梦,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