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音口中的音节开始跳动,凌秋的手也开始抚摸上他所信任的躯体。
一字一句,在凌秋的操作下都变得那样有画面感。
凌音的声音看来真的不只适合唱歌,有些时候她也许也有别的天赋。
“再重一些。”
凌音在中途如此插嘴道。
凌秋则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但他依旧不愿怠慢,此时他用尽浑身解数,尽可能用那巧妙的双手满足凌音,这是他答应下来的事情,也是他的历练与坚持。
此时已经如此火热,还要继续下去吗?
凌秋不禁晃神,这一丝茫然也透过他的双手,传达给了凌音。
“于是乎,他为了得到答案,走上了一条既极端,又没有归途的道路。”
凌秋的手快速扫过琴键,接上一段下行的华彩后,他将速度与律动全然改变,低沉的低音键像是在怒吼着不甘与愤怒,而那右手则是在高声部和中高声部来回跳动,快速地演奏着似挣扎似尖叫的音符,而那左右手在复合拍的配合下稳稳当当,将冲突与复杂的感觉诠释得酣畅淋漓。
“结束了。”
随着凌音的话语落下,凌秋的左手好似砸在琴键上,以一个挂留属和弦结尾后,却愣了一下。
一般这里会跟上一个主和弦以顺利解决掉属和弦的紧张感,可此时凌秋却不知道该不该弹下去。
“果然有些奇怪吧?”
“...是啊,感觉不太像是这种走向。”
吐出一口气,凌秋从琴凳上坐起来,接过凌音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凌音也将手里的纸条收起来。
没错,纸条。
那个纸条又出现了,毫无征兆地。
毫无疑问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行为,但这次没有再像恐吓信一般,而是写了一段像是节选自哪个故事梗概的文字。
「首先是生于地狱,在质疑和打压下,他磕磕绊绊地成长,直到磨光了所有棱角,直到忘却了所有自我。随后,犹如天赐,火光肆虐的家中,他第一次找到自由,可他疑惑,为何世人无法破除枷锁?于是乎,他为了得到答案,走上了一条既极端,又没有归途的道路。」
对于一张小纸条来说,这字数似乎有点多了。
对方似乎也明白这点,直接塞了两张纸条。
当然,这种小故事,如果没有语境,那当然怎么看都是一头雾水。
所以凌音只是把这个东西放出来,让凌秋当即兴的素材,同时她也看看通过这个方法,能不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凌秋看到这张纸条,其实心里闪过一丝惶恐,毕竟这种事情确实有些恐怖的,对于一般人来说。
对方的目的未知,可是就目前来说的,对方一定有和两人接触的方法。
想到这里,凌秋稍微有些不舒服,但回到对法治社会的信赖,他也只是没怎么当回事,就当是哪个小孩子的恶作剧了。
但既然对方寄出了这种谜团,那凌秋也想试试怎么破解,他只能把故事里所描述的画面,通过他的方式表述出来,通过代入的方式,看看有没有灵感。
这方法并非没有效果,至少从刚才的感觉来说,对方还没有打算罢休,这个信息是对的。
枷锁...?自由?
通过这细枝末节,他也只能初步推断出这些名词大概代指的是什么。
可是,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的吧,大概。
意识到这一点后,凌秋也没有再继续深入了,而是干脆地离开键盘,就地休息,毕竟晚上就是和林花约好的时间了,为了那时候的表演,他也应该适当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同时,他不得不感叹,自己也许真的有切换状态的能力,弹奏起手里的键盘以后,他已然忘却和凌音新产生的隔阂。
此时两人回到了之前的相处状态。
凌秋的直觉也好,信任也罢,他认为在临睡觉前的时间里,自家妹妹大概不会乱来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有些事情是需要氛围感才能进行下去的。
「哥哥已经冷静下来了...真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睡衣换洗掉了,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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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为什么我非得把两个小孩子带进不该去的地方不可...拜托,我的工作也很金贵的诶。”
栗萌叹了口气,似乎只要是和凌秋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会让她精神疲劳,前几天以美人计的招新说实话影响稍微有点不好,她在此之前不久才稍微圆了个场给那些不明觉厉的领导们解释一下今年招新数据的异常,现在就马上被麻烦本人找上门了。
“是林花让我来找你的,栗萌,带我们去吧,还有就是,我们已经成年了。”
“...叫老师,话说回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林花是给我发过信息。”栗萌从腰间掏出来一串钥匙,“走吧,我开车带你们去,看你们这组合,这台琴有些太折腾你们了。”
没错,除开那些本来就需要随身携带的东西,还多了把能折腾死凌秋的琴,他可是和凌音磨蹭了一路才拖到学校来的。
栗萌直接上手,没想到这么沉的琴,她居然能单手提起来。
虽然马上就多了只手就是了。
“这份人情就当是林花欠我的,至于你们,记得请老师我喝两口就好。”
“好,谢谢老师。”
凌音倒是非常乖巧听话。
学校毕竟是旧校区,不像新校区有自己的地下停车场,这里的车基本上只能在学校里找空地停,不过也正因为此,从栗萌办公室走到车上的距离倒也不远。
只是为什么凌秋自顾自做在驾驶座上呢?
“你小子,会开车?”
“算是吧。”
“哥哥他其实挺喜欢开车的...但是...嗯,我还是希望老师您来开。”
“既然凌秋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名正言顺在车上偷个懒了。”
很明显,对于凌音的劝告,栗萌是一点都没有放心上。
随着凌秋一个四千转的弹射起步出发,栗萌的心动值直线上升,肾上腺素的感觉差点让她当场红温。
“等等等——哇啊啊啊!”栗萌的尖叫不绝于耳,而似乎早就经历过这一点的凌音则是默默忍受,虽然这刺激的景象没办法让她平静下来,但是每次凌秋开车的时候,该安全的时候还是很安全的。
“好吵啊...栗萌,安静,别打扰我。”
“这小子...握住方向盘就变了个人。”她和凌秋的琴坐在后座,虽然视野不算很开阔,但她看到凌秋那堪称艺术的小短腿像个魔术师一样在离合刹车油门三者上舞动时,她就大概知道凌秋的车技确实是可以信任的。
这种换挡速度和平滑度,就连很多老手都做不到,更别说他那给人马上就要开始漂移的感觉,实在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花发来的定位,意外的离凌秋不算近,需要走一段高速路。
据说,在这附近的那一家酒吧和现在要去的是同一个老板的店铺,但今晚要演出的那个酒吧更大,地段更好一些,像是开在学校这边的这个,其实也算是一种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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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了这么一会,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
不,是很不对劲。
「喂...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所以我都说希望栗萌老师你来开车啦...」
路上,栗萌和凌音来回眼神交流,毕竟有些话做妹妹的不想说,当外人的说没用,反正不如不说,但是不感叹一下又觉得不畅快。
“(南方脏话)这年头什么弱智都可以上道吗?”
“(脏话)(脏话)高速左道速度六十,是你(脏话)有(脏话)挡住你开车吗?找死的玩意。”
“(刹车)(脏话)这你(脏话)的也敢超?跑快点,撞上前面大货车回去团圆吧。”
「...他攻击性一直都这么强的吗!??」
「所以我不想让哥哥开车啊!!」
凌音现在就是想要尽量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听到那些污秽的词语,以免脏了自己看待哥哥自带的滤镜。
无论是谁,只要是看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说出这样虎狼之词,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栗萌现在已经在后排瑟瑟发抖了,她发现这小子平时对她哪怕再顶撞,也最多只是态度有这么一点点拽,从现在凌秋开车每过个几十秒就要爆粗给其他车来一下的具体词汇来看,如果这家伙想要骂人,那可真的是脏到能直接把她骂哭的水准。
还好,以后看来还是不能惹他,也不能让他惹是生非。
栗萌暗暗下定决心,此时的她偷偷打开录音,打算把这一震撼的语音保存下来,以铭记传奇车王凌秋的赫赫战功。
高速上,虽然有着限速,但是在凌秋的开法下,只要道路不算堵塞,他总能找到超速的空间,以行云流水之势穿梭自如,这可不是胡乱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有安全考量和安全余地的,因此,他这堪称找死的车速和开法简直就像是疯狂的艺术。
关于超速的话题,他似乎还是很懂的。
「这么多车,只要在该注意的地方注意一下就好了,其他时候只要不撞,谁都不管你的。」
这话虽然很不负责任,但是确实是拿到驾照的人,经常开车上路的人会说的话。
说到这里,凌音就想狠狠地点名批评一下某个教练,竟然做亏钱的教学,在驾校以外的时间给了凌秋这么多开车的机会,如果只到这里还是值得感激的,但问题是似乎那教练把一些不该教的东西也教给了凌秋。
凌音在第一次坐上凌秋的车以后才开始悟出凌秋每次学完车回家的第一句话。
「好爽。」
“在这边开车,一分钟不骂人就已经是神人了,五分钟不骂人那是菩萨现世,十分钟不骂人那是不会开车被骂的那个,懂吧?”
凌秋慢悠悠地说道,那拽得二五八万,好像就差给他嘴里点根烟,来个动次打次的bgm,加个滤镜拍成短片了。
“...关于这一点...你说得对。”
栗萌这话出自肺腑。
只有凌音对这两个莫名其妙臭味相投的家伙感到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