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清晨，就在凌音打算和以往一样做完早餐便溜出去时，她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临床的凌秋今天居然也早早坐了起来，望着窗外。她本来有些担忧，当她看到凌秋回头，温柔地往着自己时，才放心地爬上了他的床撒娇。“早上好。”
“早。”
凌秋揉了揉凌秋的头发，这倒是让凌音有一些怀念起了久远的时光。
“哥哥今天感觉和以往都不同呢。”凌音很自然地靠在了凌秋的怀里，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后，又像是挖苦一般说道，“难不成是因为和老相好遇见了，所以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话题我是在很不擅长，就饶了我吧。”凌秋苦笑着，用那纤细的手指梳着刚刚被自己揉乱的头发，“以前的事情，你想知道多少都告诉你...只要你问了的话。”
“那如果妹妹我没有问到，哥哥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藏着？”
“嘻嘻...”
凌音冷哼一声，却也没有那么生气，凌秋现在还有开玩笑心态，这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况且看凌秋的表情，他也确实没有像是青春期男生一样整天想着春天的事情，从这一点来说，就原谅了吧。
难得有这样一天，凌音打算再赖一会。
“凌音，我...最近一直在做梦。”
“是什么样的梦呢？”
“最开始，是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梦里，他说的很多话，到现在已经比较模糊了，但我还记得，大概是...「人类果然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生物，绝对不要抱有希望」。嗯，他向我说了很多，大概都是为了和我论证这个观点吧。”
“...哥哥是怎么觉得的呢？”
“我认同了他的观点，可是随后，有另外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只觉得，很难受，很难受...”凌秋深呼吸一口，身体转过来了一些，让自己能够方便一些拥抱凌音，“我想，其实我是不想认可吧，我不想认可他的观点，因为我见到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是独特的，都有闪耀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像一群星星一样...哪怕他们相较来说是少数人，可他们确实也存在，也不应该被说得那么不堪。”
凌音知道，凌秋对于程哥他们的事情果然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说实话，目睹过那件事的几人，说不定都没有办法释怀吧，更何况是凌秋呢？
没错...人的善与恶，作为浸泡在恶意中数年，已然是憔悴许多的凌秋，好不容易看到了在那恶意的淤泥中长出一朵善意的莲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莲花被无情地掐灭。
他在这件事上的寄托，再一次被摧残了。
“但是，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凌秋笑了一下，闭上眼睛，细细道来，“上大学以后，虽然还没有像是一个正常学生那样去上过几次课，却意外的认识了很多人，都是些很优秀的人啊...他们对我的关心，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凌音，你也是，你一直以来，都为我做了很多，谢谢你。”
“...是哥哥应得的，况且，这也不能全部归功于你优秀的妹妹我。”凌音感受着头顶这只手的触感，又蹭了蹭，“也是哥哥自己的魅力导致的结果噢。”
“呵呵...是就好了。所以啊，最近，我没有再梦到那个黑影了，说起来倒是很奇怪，我梦到了...上高中时候的事情。”
“啊，我知道。”凌音闭上眼，脑海里是刚告别了几个月的同学们，意外的是，压根就没有几张脸是不模糊的，但她仍然记得两个人，她也相信凌秋记得这俩人，“那时候，也有这么一件事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嗯，最近有梦到她...真奇怪啊，我以为我早就忘了很多，可是在想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时，记性就意外地很好。”
“单相思？”凌音知道答案，却还是打趣地说着，调整着话题的重量。
“对不起啊，即使是现在，哥哥我也还是没能像是一般的男生那样呢。”凌秋苦笑两声，“她很重要，无论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还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像凌音一样重要。所以，当她离开的时候，我其实，差点就放弃了。”
“可是哥哥，还是撑过来了，不是么？”
“我才没有这么坚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啦...我的y——”“是「未来计划」。”
凌音知道凌秋要说什么，提前打断。凌秋也理解了她的用意，像是道歉一般，拥抱的力度稍微大了一些。
“嗯，其实那时候，那一篇「计划」，我已经打算收尾了，可是黄玥她的不幸来得更早一些，居然抢先我一步写完了。她离开以后，我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是，她给我留了信，给我施了一个恶毒的诅咒，要我活下去...她的遗书，我也有带过来，但我之前一直没有勇气打开。”
“......”凌音陷入了沉默，那段时光，她自然也是深深地铭记着，毕竟那是她苦苦摸索了快两年，才在毕业的时候，知道了事情的全貌，那种无力感和不甘又一次涌现上来。
可凌秋这一次没有要凌音低落的用意。
“凌音，我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了，面对很多事情，面对很多我逃不开的过去。这一次，可以请你陪着我吗？”
“...嗯！”
听完这一段故事，凌音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挣脱开凌秋的拥抱，回头像是「姐姐」一般揉了揉凌秋的头，露出了满意和放心的笑容。没错，这么多年过来了，果然现在安抚凌秋这个哥哥的习惯更加让人安心。
“哥哥，我相信你的，大家也都相信你。今晚，「林中花」一定会带来...史无前例的表演，一定会让哥哥终身难忘。”
“好，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我会期待的，不过话说回来...凌音，你要去哪？”
“呃...那个，去给哥哥准备一些小礼物？”
“好好，这边我也会好好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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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音今天好好打扮一番出门后，凌秋嘴角也多了一分笑意，熟悉的日常正在慢慢回归，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凌音还特意给凌秋准备好了穿搭就是了。
即使现在，对于人类是否都是无可救药的，不可抱有希望的这个论题，他实在是没办法下定结论。经历的太多事情，在那之后形成的世界观已经很难再发生变化，也许有很多都要交给时间，他却不愿意一直等待着外力，被动地让事情发展。
很多选择就是如此，当你抛起硬币的那一瞬间，你的心里大概就有了想要的答案。
杨铭意外地起晚了一些，睡眼惺忪站在凌秋身边，看到凌秋的脸后，嘴角也多了一分笑容。
“早上好啊，凌秋。你今天的表情看起来真不错。”
“是么，那挺好的。倒是你，身体不要紧吗？”
看着她脸上可爱的创可贴，凌秋笑着看多了一眼她露出来的肌肤，果然，虽然有及时处理，但有些淤青看上去还是很不妙。
“咱们打拳的，都多少有这么些日子。况且，这也挺让人怀念的，我好久没有受过伤了。”
杨铭大大咧咧地笑了两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时不时还是会下意识有些皱眉头的动作，但至少看得出来不算勉强，她转身就要去洗漱。
“杨铭...我知道，对比以前来说，我一定变得很让你失望，但我还是想问...现在的我，有比前阵子好一些吗？”
杨铭停住了脚步，她没有让凌秋看到她的表情。
在她脑中，闪过许多记忆。
“你错了，凌秋...现在的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所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