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nsei想要出院。
他已经静养三天了,夏莱的工作越攒越多,没有他的帮助,联邦学生会和值日学生忙不过来。而且,他声称有重要的工作去做,所以必须返回。
日奈是坚决反对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三天就痊愈?
“我早就痊愈了!”
Sensei激动地从床上翻下,然后在日奈面前跳来跳去。为了证明自己的伤口愈合,他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把绷带一扯,在日奈面前秀肌肉。
日奈面红耳赤,看来Sensei的传闻又要增多了。
“咳咳,我知道您恢复得很好,但是刺客的事怎么办?还是在格黑娜最安全。”
“最安全……吗?”
民风淳朴的格黑娜,每天都有骚乱。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都有被炸得浑身焦黑的学生送进急救医学部。据说是佳澄被放出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又带人在街上开洞,然后一不小心挖破了天然气管道。随后供给部的炉灶全部停摆,饥饿无比的学生发起了暴动,就连风纪委员和万魔殿的卫兵也纷纷倒戈……
此外Sensei没有死的消息不出意外地走漏了,格黑娜部分激进的学生组成了名为“Sensei恋爱应援团”的社团,三番五次地围攻急救医学部,试图获得和Sensei密切接触的机会。她们多次与风纪委员会的守卫爆发冲突,以至于Sensei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枪声。
“那个,为师的到来给你们带来了诸多不便,耽误了你们正常的学习工作,这怎么行?我是夏莱的负责人,回到夏莱也是天经地义。而且,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有刺客来杀我吧……”
“不可以,万一刺客得到消息,又在路上设伏怎么办?”
“格黑娜离夏莱又不远,而且沿路是人口稠密区,刺客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吧!放心好了,我已经联系了联邦学生会,她们会在沿路安排守卫,护送我回去的!”
Sensei这一招先斩后奏着实让日奈无话可说,代理会长七神琳和防卫室室长不知火花耶都已经批准,日奈也只能配合。
不久之后,基沃托斯公安局局长康娜前来报到,Sensei正式出发。在基沃托斯警队、风纪委员会、防卫室宪兵队和FOX小队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下,Sensei平安返回了夏莱办公室。
自此之后,康娜特地为Sensei安排了警力,在夏莱的外围和办公室各个楼层进行巡逻。所有人,包括值日学生和代理会长,进入夏莱时都要接受搜身。而且Sensei办公室的窗帘要拉上,据说内部的陈设也被调整了位置。
又过了一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实际上明子确实没有动手,且不说目前防卫的严密程度可以说无孔不入,周围的目击者也太多,根本无从下手。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被人盯上了。
自从告别日奈后,她总能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经营店铺时也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学生在附近闲逛。该说不说,不愧是风纪委员长,办事就是谨慎,口头上说不怀疑明子的身份,暗中却不忘派几个人监视后续。而且,现在情报部应该还在重组中,不难想象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万魔殿……
明子早有心理准备,仅凭一段自述难以自证清白,现在她要尽可能地保持正常生活。一旦她采取任何可疑行动,她的身份就会立即暴露。
不过,如此的平静让有些人坐不住。就在这天傍晚,催命鬼打来了电话。
“怎么搞的?为什么你没有出手?我不是给你武器援助了吗?”
电话那头是花耶,她显然想尽快把Sensei除掉。目前Sensei的人望呈指数级上涨,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不好办。她之前向明子透露了Sensei的行程,想联合明子在返回夏莱的路上做掉Sensei,然而明子没有照做。
“你说呢?之前是攻其不备,现在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要我往枪口上撞吗?而且你看看护送的那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凭你给我的那颗小小的炸弹,能对付得了吗?我是亚人不是超人!如果我是你,就应该安排一场空袭!”
“可是我不是说了吗,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我派来的,我保证她们不会为难你。”
“拜托,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明目张胆地磨洋工绝对会被上面质疑吧,你若真的想当场把Sensei做掉,完全可以不派自己的人上场。”
“违抗我的命令不说,还质疑我?信不信我把你的情报直接交给日奈?”
“花耶大人,这就急了?我可没有质疑你,只是说你身为防卫室室长,应该有基本的指战经验和现场判断能力,不要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希望任务失败吧……还有,我迟早会完成任务的,既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就不可能反悔,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
“好好,我知道了,你说得对……”
花耶还是有些不悦。
“请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至少别让日奈那么快就查到我身上。”
“哈哈哈,我说呢,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我会信守当时的承诺的,对于身份泄露的事你也不必担心。顺带告诉你,三一对于Sensei遇刺的事只是持观望态度,在伊甸条约签署之前,她不会有机会查到你的身份的。”
“可是格黑娜的情报部很厉害吧……”
“放心好了,重组之后的情报部不是她说了算……再说了,就算日奈现在能查到三一去,她也不会有收获,因为你三一没有你杀人的影像资料。”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嘛,我也不清楚她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不认为那份资料很重要吧。不过可以确信,茶会早已经把资料销毁了,我手上保存下来的是独一份哦。至于纸质资料,我也已经安排人去三一古图书馆那边处理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可靠?”
“是的。”
“哈哈,真是过奖了呢~咳咳,无论如何,请你赶快找准时机动手,这件事情耽搁不得,听明白了吗?”
“好好好……”
明子再次挂断电话,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喜是忧。
目的地是夏莱吗?以现在的戒严等级,潜入进去估计很难,只有等Sensei出来后才有机会了,就怕到时候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护着他。不对不对,Sensei遇到了那么危险的事,怎么会有胆量再出来?早知道问问花耶夏莱的情报了。
夜色逐渐落幕,明子见没有生意,便准备关门,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叫住了她。
“明子小姐,很高兴与你见面。”
明子回过身,看到了穿礼服的双头男子,顿时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
男子缓缓地行了一个礼,“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巨匠,隶属于【数秘术】,是个科学家。”
“科……学家?数……秘术?”
“非常抱歉在下班这个令人愉悦的时候打搅你,亲爱的小姐,不过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
“如果你不是来修东西的,那么抱歉,没兴趣。”
“玲子小姐,或者说亚人小姐,你真的不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谁派你来的?凯撒,开始联邦学生会?”
明子而眼中充满杀意,手上不知不觉攥起了一把螺丝刀,准备戳烂巨匠的脑袋。
“不不小姐,我不属于那家鼠目寸光的黑心公司,也不属于整天玩过家家游戏的马戏团,数秘术是独立的组织。而且小姐,还请您保持优雅,那种玩具伤不到我。”
明子放下了螺丝刀,“你有何目的?”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做个实验。”
“又要对我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不不不,我们绝不会像凯撒那样下流残忍,我只想请你作为实验员,然后收集你释放出的神秘物质。”
“恕我拒绝。”
“真的要这样吗?这可能是你唯一的、体面的出路了。”
“何出此言?”
“你最近在忙于刺杀夏莱的Sensei吧。”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想威胁我?”
“哈哈,数秘术无所不知,不过我们不会用那种玷污荣耀的手段……我只是想要提醒你,那位大人的境界是你无法企及的,你杀不死他,从各种各样意义上都是。他还有着恐怖的实力,只要他想,你我都可以死无葬身之地,你和你背后金主的计谋,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一场罢了……”
“哦?你确定?可他看上去很弱。”
“小姐,不要为表面所迷惑,他的实力我们领教过。”
“那你们要我的IBM干什么?”
“应该有人在监视你吧,知道为什么她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吗?”
“你把她们怎么了?”
“【神秘】残渣,我使用了一些【神秘】残渣。”
明子:???
“请允许我介绍我的研究成果。学生的光环和伴生的超出常人的能力,均源自【神秘】。只要将【神秘】剥离,制成粉尘让其他学生吸入,产生的排异反应可以让她们短时间内失去【神秘】的力量。当然,大量实验证明残渣不会致死,只能让学生暂时昏迷。所以,那两个学生只是睡着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个混账!怎么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不得了的话!你们这种实验完全是反人类!”
“为了科学的进步,总要付出牺牲不是吗?你是成年人,应该能明白的吧。而我想要你的IBM,就是想要研制比【神秘】残渣更完美的素材!”
“怎么可能理解?你想让我成为帮凶吗?你们研制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种目的?该不会是为了作为武器吧!”
“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重要的是你,小姐。从自身角度出发,你已经无路可走,一边得罪了那位大人,另一边又是联邦学生会用尽则弃的棋子,你还有路可选吗?这个世界待你不公,你又何必为它牺牲自己?很遗憾,就算你如此高尚,也无法换来这个世界的坦诚相待。记住,你是成年人,放弃无意义的幻想,对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加入数秘术,这是你唯一、体面的出路了。”
“呸!就算是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把灵魂交给你们这种肮脏的魔鬼!”
巨匠鞠了一躬,并没有表示不满。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虽然幼稚,但我表示尊重。我不会强行干预你的决定,就像我说过的,数秘术不会使用玷污荣耀的手段。不过小姐,数秘术永远为你敞开大门,如果你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那天,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体面的出路……”
巨匠再次鞠躬,在明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