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刚涌出地平线,防卫室的宪兵和K.S.P.D.的警队就兵临阿拜多斯黑市城外。Sensei和康娜站在最前面,与黑市警卫隔着路障相望。
显然黑市警卫不会让官方的部队进入,这是长期以来的规矩。
“快点放行,否则我们不介意开火。”康娜用喇叭喊道。
守一声令下,宪兵列阵,举枪上膛,仿佛战斗一触即发。这是花耶和Sensei共同授意的,基沃托斯居然有土地能不受联邦学生会管辖,就如同是国中之国,这是不可理喻的!基沃托斯即将迎来新时期,这种不稳定因素有必要除掉,哪怕打破规矩也是一样。
黑市警卫有些信心不足,无论是精良程度还是人数,官方远超己方,打起来没胜算。但是他们又不敢放人,生怕惹出乱子,得罪上级。
“再说最后一遍!赶紧放行!”
形势万分紧张,黑市警卫的头领匆匆赶来,连忙调停。他们只是个小小的黑市,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服软。部队开入黑市,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黑市警卫驻地和黑市的行政机构控制住。
Sensei要求到昨晚遇袭的酒店调查,黑市的负责人不敢阻拦,带着Sensei来到被毁的酒店。
酒店顶部的几层楼还留有被爆破的痕迹,墙壁已被烧成焦黑,较低的几层还好,没有遭到严重破坏,应该是黑市救火队及时控制住了火势。庭院里还停有一些豪车,以及尚未撤离的消防车,远处还有一只皮鞋,估计是人们在夜里逃亡时留下的。
Sensei和康娜进入酒店内部,鉴识科也分别前往酒店各处,搜索残存的证据。
黑市警卫没有做出刻意销毁证据的行为,因为他们可能也想不到联邦学生会会强行介入。虽然酒吧内受伤的不良们都被送到医院了,但布有弹孔的墙壁、破损的桌子和沙发、零落的刀具和眼镜还有满地的玻璃渣,都能体现昨晚打斗的激烈。
Sensei继续往里面走,包间里有两个人被白布盖住。掀开白布,下面是已经没有人样的阿兰奇诺,还有头部开花的另一个黑道头目,除了D品不知所踪,茶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摆在远处。估计是碰上地位重要的死人,黑市警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暂时在等待家族的消息吧。
Sensei和康娜知道桌上的东西是什么,不少尾随的学生看到后也羞红了脸。看来明子之前遭受的一切,直到现在仍在发生,她的事远不是个例。他转过头,在墙壁上看到了一行用小刀刻下的字:杀人者,【Gehenna Phoenix】。
她已经丝毫不避讳了呢……
“局长,有好消息!监控录像没有被破坏!”
康娜大喜,赶紧带着Sensei到控制室查看监控。监控室设在顶部的贵宾间和下层的普通套房之间,没有被炸毁,也没有被火焰波及。里面被打晕的看守已经被转移,用来装炸药的箱子还在。
由于休闲区没有监控,他们只能看到明子提着金属箱子优哉游哉地来到宴会厅,然后干翻守卫杀进酒吧。过了一会儿后,有两个穿着情〇内衣的学生从大门逃出,她们看来刚被〇〇过。接着,明子也出门了,她披着件不合身的外套,勉强遮住沾血的衬衣,又是优哉游哉地出门,然后引爆了炸弹。
另一边的监控是住宿部的画面。
显然炸弹是【替身】安放的,不知道警卫看到行李箱在移动会不会起疑心,还是说那个时候警卫已经被解决了。既然【替身】能帮忙安放炸弹,那就表明它不只是一只战斗疯子,很有可能有智慧,有独立意识!这是重要的资料,Sensei命人把监控拷贝一份,交给特异现象搜查部。
而袭击发生时,黑服就在顶楼的贵宾室,他貌似已经得知了袭击将要发生,但是丝毫不担心。爆炸发生后,他理了一下破损的衣服,从容地走出被炸坏的门,然后笑着拨通了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楼梯口,上了楼顶,之后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据鉴识科的学生汇报,没有在楼顶发现人的尸体或其他痕迹,估计是被他逃走了。
后面,部分监控因爆炸和火灾而出现信号丢失,不过宴会厅的监控保存尚好。之间救火队和黑市警卫进入,把酒吧里被打倒的一群不良和保镖带走了。
“康娜,这些被带走的人被运到哪里去了?”Sensei问道。
“据我所知,是送到了黑市的医院。”
“之后呢?”
康娜愣住了,“Sensei,你问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出院了。”
“我问的是出院后被送去哪里?”
“大概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什么?这种事闹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对他们进行处罚吗?黑市的各种设施如此完善,难道没有相应的司法机构?”
康娜摇摇头,黑市就是黑市,是外界的法律约束不到的地方,自家的人犯事为什么会被处罚?
“岂有此理,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还能逍遥法外……哼,怪不得一个个这么嚣张!”
康娜发觉Sensei发火了,赶紧劝慰:“Sensei,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基沃托斯向来是这样的。”
“向来如此就对吗?这样情况不就更严重了吗?你们瓦尔基里是干什么吃的?联邦学生会是干什么吃的?一群人当着你们的面犯罪,你们就不管是吗?”
他极其的愤怒,身为公安局的人,居然好意思对恶性犯罪熟视无睹。这是什么世道?瓦尔基里和联邦学生会不作为,那些被侵害的学生该怎么办?去求神拜佛吗?
一边的学生见Sensei生气,都呆愣住了,连守也有些不知所措。
康娜低下了头:“对不起Sensei,是……是我不称职……”
Sensei看着近乎抽泣想康娜,火气散了,突然发觉刚刚有些言重,“对不起,我不该向一个学生发火。情况变成这样是多种因素长期累积的结果,把这些归咎于学生是我的失职……”
“能解释一下黑市是怎么来的吗?”
Sensei把头摆过去,轻声问道。
“据说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联邦学生会成立之后,无法统治基沃托斯的广大区域,也难以管束所有的势力,就和一些大人达成了妥协……那些无法管束的地盘,就由大人接手,建立了自己的领地,之后又有许多学园废校或搬迁,黑市的范围一直在扩大……”
Sensei笑了笑,康娜没敢把全部的事说完。联邦学生会和各大学园的实力不弱,若她们真的想要整治基沃托斯,并不是难事。显然她们默许了黑市的存在,甚至和黑市的人有利益往来,也难怪有人要刺杀他。怪不得有人说幕后黑手在联邦学生会内部,殊不知夏莱的成立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康娜,我以联合搜查本部的名义,命令你对阿拜多斯的黑市展开严查!不但要把涉事的不良抓起来,该进监狱的进监狱,该送矫正局的送矫正局,而且还要把黑市所有的违法者全部肃清,就像赤冬肃清反革命分子一样!”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Sensei,您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多少年来,联邦学生会都和黑市井水不犯河水,您现在这么做会破坏默认的规矩,而且也会给会长带来麻烦。”康娜警告道。
“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更何况是默认的,他们认就让他们认,反正我不认!”
Sensei正气凛然地说道。
“可是……”
“康娜,莫非你想为犯罪分子开脱?”
“这件事的影响,你我可能都担不起。”康娜说道。
“怕什么?我是夏莱的Sensei,我是联合搜查本部的指导老师,我还有大人的卡片,怎么就担不起?你尽管去办,出了事我负责!而且,声势越浩大越好,我要让那些潜藏于基沃托斯暗处的黑恶势力惶惶不可终日!”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Sensei自上任之后,除了帮助阿拜多斯和游戏开发部缓解危机,似乎也没有为基沃托斯做出什么大改变。现在他下定决心,这第一把火,就烧了基沃托斯的黑市!
“哼,好,既然Sensei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可推脱的了……”
康娜连连感叹,自进入瓦尔基里以来,这种气魄,这种决心,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拥有了。
“对了,人手是不是不够?我这就叫花耶在派点人过来。”
“用不着Sensei……”
“守,叫花耶再调几个军团过来!”
守想花耶转述了Sensei的要求:“室长,我们要不要答应?”
花耶对于Sensei的反应略微迟疑了一下下,没想到Sensei在没有什亭之匣之后还是这么有底气和影响力,看来以后的事还很麻烦呢……
“一切听Sensei指挥,是时候和那群阴沟里的老鼠一刀两断了。”花耶说道。
花耶的意思很明显,她现在不是黑市财阀的傀儡,而是堂堂正正的政治家!以后要想担任联邦学生会会长,更要将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呈现在众人面前。现在大权在手,正是挣脱旧约束的好时机。
“可那样,我们还不是被Sensei压一头吗?”守问道。
“你懂什么?成就事业不能急!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守半信半疑地挂断电话,告诉Sensei花耶同意了申请。在花耶的调动下,防卫室的宪兵全员出动,连情报科也参与秘密调查。不但如此,格黑娜也同意出兵,大量军队将阿拜多斯的黑市包围。
黑市警卫的头领连忙赶来询问Sensei这是在干什么,没想到直接被缴枪扣押。黑市的警卫被解除武装,行政机构被强制解散,黑市银行和不少不法商家被尽数查抄,至于其余的小店铺,则在之后交给防卫室和瓦尔基里联合审查……
晚上,Sensei回到联邦学生会的临时办公室,琳对他打击黑市行为感到大为震惊,毕竟此举的风险很大。但生米煮成熟饭,她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留下一句承诺:只要Sensei愿意继续下去,联邦学生会将坚决支持。
接下来Sensei要和前来值日的和子准备新闻发布会,如此破天荒的行为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和恐慌,他要在公众面前解释清楚。三分实干,七分宣传,第一把火的烈度如何,要看接下来的表现。
而这时,和子的电话响了,是守打来的,她刚刚刷手机发现了奇怪的帖子。和子耶掏出手机,翻找半天,发现是一个叫“Trial of Sin”的用户发布的,用户头像是凤凰团的经典图标,即金色凤凰,但下面的“Cool Girl”换成了“Adjudicator”(审判者)。
而帖子暂时没有多少人关注,上面也没有图片,只有短短几个字。
“黑道家族头目 阿兰奇诺 已处刑”
“下一受审者 黑龟组组长 龟田奉一”
和子和Sensei很惊讶,这很明显是明子的作案预告,阿兰奇诺只是她复仇或者说“审判”的开始,接下来,她还要杀更多人。
Sensei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和子,赶紧叫花耶去查,绝对不能让她继续乱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