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再次游荡在格黑娜黑市,现在黑市基本上都归联邦学生会管辖,她的行动也极为不便。不仅伪装要更加复杂,行为举止也要更加谨慎,以防生活安全局的巡警认出她的身份。
有川老板的店铺被宪兵队查封了,看来花耶还是“放心不下”她。明子凭借多年混道上和打游击积攒的人脉,经过多方打听也未曾得知他的下落,估计是上了天堂吧。真是的,以后不能靠卖器官赚钱了。
明子这次冒险来到黑市,其目的在于收集情报。至于收集方法,则是拜访一位老情报商人。老情报商人在黑市开了一家杂志社,里面出售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和漫画书,不少学生和市民来光顾,也是个适合收集和交换情报的地方。
老人名叫罗宾,他从业几十年,现在头发已经花白。他身穿宽松的褐色衬衣和裤子,喜欢在头上戴一顶黑色费多拉帽。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边的摇椅上,眯着眼睛看美女杂志。
看到明子到来,老罗宾放下杂志,向明子摘帽致意。明子虽然不是他的老客户,但多年来也是熟人。最近他们间还有合作,比如阿兰奇诺要在酒店会见友人的情报就是老罗宾提供的。
“这位美丽的小姐,想买点什么?本店进了新的货哟,《于是我被Sensei给……》《值日生开发日志》还有《修行部的抖〇茶道主义》都是热销。”老罗宾热情地开着颜色玩笑。
明子也跟着打招呼,要不是对方是熟人,她搞不好会用一个下劈腿让对方断子绝孙。走到柜台前,明子从口袋中掏出两百万信用货币,排在了老人的桌子上。
“哦,这次又要办谁?”老人问道。
“卡西乌斯。”
“你都不知道人在哪,就把刺杀计划先发布了?”
“你只用告诉我人在哪就行了。”
“三一综合学园,救护骑士团。”老人看四下无人,收下钱,小声说道,“你应该察觉到的,前不久凯撒公司雇了不少安保。”
“想不到啊,真想不到……救护骑士团现在还敢收留这种危险分子,不怕惹麻烦,还是不怕与夏莱为敌?”明子感叹道。
“卡西乌斯有化名的,叫阿尔维特,安保人员也没有打着凯撒的旗号。再者说,三一学园对于夏莱和联合搜查本部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对于你惹出的乱子,她们也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估计茶会的学生们有自己的考量吧。”
“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
“给你一句忠告,这次可能比较凶险,毕竟情报来源很是……嗯,丰富有趣。”
“什么意思?”
老罗宾伸出手指,在嘴唇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说:无可奉告。情报商人处于中立立场,他们不会刺探客户的意图,也同样不能泄露消息来源,这是规矩。
“切,多谢了……”明子嘟囔着,转身就要走,却被老人叫住了。
“小姐请留步,您看我给您这么重要的忠告,能不能多给几个子呢?”
啧,明子有些不满,不就是要小费吗?明说不就行了?还这么麻烦。
“要小费就直说好了。”
“老夫从来不要小费的,不过老夫要退休了,得赚够养老金才行,还请您见谅。”看到明子不满,老罗宾解释道。
明子不情愿地掏出两张万元大钞,递给了老人。情报商人不同于一般的黑道或小混混,他们的势力和关系网不是一般人敢撼动的,虽然被要小费很让人不悦,但明子更不愿意得罪他。
“哈哈,林小姐一如既往的大方。这些钱够买个质量不错的钓竿了,等老夫退休了,就扛着这根竿到夜户浦去钓鱼。”
“你真要退休?”
“不然呢?情报商人最重视信誉,我可从来都没骗过你。”
“为什么?”
“哈哈哈,托林小姐的福,联邦学生会对黑市的打压越来越严重了。你看,有川老贼不也被枪毙了,那像我这样在黑白两道中间游走的人能幸免得了吗?干我这行的没多少人有善终,老夫可怕死呢,趁夏莱Sensei没有把大棒挥到我这老骨头身上,还是赶紧跑路要好。说不定,这就是你和我的最后一次交易了呢……”
“这样吗?真是的,以后就要找新的情报商人了呢。”
“嗨呀,林小姐,你年纪轻轻的,还要杀多少人呐?看着电视上的通缉,老夫都替你担心了。”
“杀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在基沃托斯的毒瘤被我清干净或者我被抓进监狱之前,我都不会收手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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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综合学园,中央广场外,坐落着一幢古老的建筑物,青色的带痕石砖、蓝绿色的欧式屋顶,仿佛都在诉说着它的历史。这座建筑层数很低,仅有三层,但占地面积要大一些,是之前的【Schola Basis】旧址,经过现代化装修后,作为救护骑士团的本部使用。
三一的夜晚就没有千年那样绚烂了,救护骑士团本部的灯光很微弱,与对面同样光线昏暗的社团大楼隔河相望。至于远处的圣堂和教学楼,在夜幕之下根本看不清。
明子来到这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她本来就对这一带十分熟悉,而且三一的戒备十分薄弱。与民风淳朴的格黑娜不同,三一的学生很少发生肉体冲突,确切来说是明子被开除之后很少发生,而且茶会的老学究们也不崇尚暴力,导致三一的防御一如既往的松懈。
中央工厂上正在表演音乐喷泉,学生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而大门外的救护骑士团和社团大楼一带则人流稀少。救护骑士团周围有安保人员巡逻,一看那些制式装备就是凯撒的残兵,当然还有看上去面生的武装人员以及打工的学生,可能是受雇而来的。
明子还是采用老办法,让IBM把装在行李箱中的武器运进去,自己先潜入调查,毕竟不知道卡西乌斯(阿尔维特)在哪个房间。
走到前台,热情的芹奈询问明子有什么不适,需不需要接受治疗。为了不让人发现身份,明子头上戴着黑色常青藤帽和假光环,脸上也戴着口罩,她尽可能地低着头,装出咳嗽的样子,看上去是得了感冒的学生。
她一边搪塞着芹娜,一边用眼的余光瞟着房间的铭牌,试图找到阿尔维特这个名字。扫了两行,她终于看到了目标,就在二楼的2105间。
“咳咳……您知道药房在哪吗?咳咳……我不需要开处方。”
“好的,就在二楼的中部,请您慢走。”
明子来到走廊,走廊中有一些医生和帮忙的学生,更多的是鬼鬼祟祟、带有武器、东张西望的人,一点都不像来看病的。明子知道这大概就是安保,那么2105间应该也在安保比较密集的地方吧。
来到第二层走廊,转过拐角,明子看到了远处有一位手插兜的少女。鬼方佳代子,她最不向碰到的人之一。佳代子身边是睦月,睦月依旧提着黑色手提包,手提包重重的,估计是装满了炸弹。
这是要执行任务的节奏啊,看来凯撒安排的人很杂,就连便利屋68这样的学生团体也包含在其中。明子不想和她们打照面,阿露的脑子确实不灵光,但是睦月和佳代子都认识她,万一暴露就得不偿失了。
趁佳代子没有看向这边,明子转身便往回走,没想到在拐角处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学生。对面学生身穿茶会的制服,正在抽烟,受到撞击后她的烟掉到了地上。
“啊,对不起,咳咳……”
“没事的,是我该说对不起。”
那个学生扫了明子一眼,道完歉就匆匆离开了,明子不想惹是生非,也径直走远。那个学生回头看向明子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花耶的预料很准嘛。
睦月和佳代子正在闲聊,她们的确是受雇而来保护卡西乌斯的,确切来说,是阿露先斩后奏接下了委托。佳代子连连叹气,连保护对象是谁都搞不清楚就草草答应了下来,该说不说确实有阿露的风格。
“没事的佳代子,这种事我们都习惯了不是吗?”
“就是因为都习惯了,我才叹气……”
佳代子说着,转过头正好看到走过拐角的圭,圭刚刚把视线从明子身上转到前方,也看到了远处墙角的佳代子。二人对视,圭迟疑了一下,就像没看到一样,装作寻找房间号。佳代子也愣了一会,透过乔装,她能看出那是松平圭。而且即使是一瞬间的对视,她也能察觉到圭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佳代子认识这个前任情报部部长,且不说圭在不久前才受过万魔殿的审判,情报部也在最近被重组,关心时事的格黑娜学生应该都听说过她的大名。除此之外,佳代子之前在万魔殿的时候也和她有过交集,毕竟是同级生。
虽然是前情报部长,不过出现在这里仍能说明问题。如果不是大老远跑来为她妹妹求医问药,那么十有八九这家医院有问题。
可能性一,圭是受安全企划部的委托过来执行任务的,她这种有经验但是现在无隶属组织的学生是理想的手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此事绝对能表明格黑娜对伊甸公约的态度。当然,考虑到真琴一直不正经,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可能性二,圭是受联合搜查本部的命令前来调查的,听说她现在和花耶走得比较近,在新闻上也经常和防卫室的人一起上镜。不过联合搜查本部现在应该在搜捕明子和被列入刺杀名单的卡西乌斯,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过来找人的。
佳代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有没有可能,那个来历不明的“阿尔维特”就是卡西乌斯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们又摊上事了。一边是联邦学生会官方,一边是战斗力爆表的前黑道大姐头,背后是凯撒集团,便利屋恰好被裹挟着,在三个鸡蛋上跳舞。
“佳代子,怎么了吗?你又发现什么了?”
“联合搜查本部的人也在,看来今晚要有大事发生。”佳代子说道。
当她再次回过头时,圭已经离开走廊了。
“佳代子、睦月,我们回来了,你们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阿露和遥香刚刚在二楼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们顺便买了几瓶罐装咖啡,带回来分给二人,当作是宵夜。
“有很不好的事,社长……”佳代子长篇大论,给阿露分析了一下情况,“也就是说,我们奉命保护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卡西乌斯。而甲方说要尽可能地抓获凶手,也就是说要我们拘捕明子前辈。”
阿露听得云里雾里的,“卡西乌斯和明子是……等下,那不就是社群网络上疯传的……”
说着说着,阿露终于反应过来,顿时陷入慌张。
“库芙芙,阿露酱,要和你心目中的标准恶党作战了哟!如果将明子前辈打败,应该就能标志着我们成为基沃托斯最大的恶人了吧!怎么,社长有没有信心?”
“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会支持阿露大人的!”
看着阿露惊愕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信心。
“佳代子课长,你有什么计划吗?”
“唉……”佳代子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阿尔维特不是卡西乌斯,那当然最好。如果是,那我们选择有二。第一,放弃委托,然后缴纳违约金;第二,把卡西乌斯交给Sensei处理,兴许可以戴罪立功。”
“可是,我们没有Sensei的联系方式吧!”阿露叫道。
“库芙芙,Sensei估计也不会理会我们这种问题学生吧。”
“那这样,我去找圭同学确认一下,我和她熟。”
佳代子先行离开,在医院里搜索圭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