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科学园,研讨会会议室,针对明子的作战会议再次召开。这次会议不是讨论战法,而是提供千年关于亚人研究的最新成果。
在之前的会议上,日鞠已经提出了水流压制和放血的战术,但这不足以压制住明子及亚人群体。众所周知,亚人是杀不死的生物,仅此一点引出的问题,就让普通人很是犯难。
比如:亚人如何执行死刑?抓获后如何安全有效地运输以及进行关押?而且有无可以彻底消灭亚人的方法作为最终威慑……
搞不清这些,就算抓住了明子也没有任何作用。明子的公众影响力越来越大,亚人的事也迟早要公之于众,Sensei正打算在发布会上提及此事,那么了解亚人的情报就极为重要。对于花耶而言,最后一个问题尤其关键,这关系到能否彻底封住明子的嘴!
这次与会的除了日鞠、花耶和Sensei,还有莉央和她率领的一系列学生。日鞠与莉央理念不同,在座位上也是相对的,使得会议中有一些淡淡的火药味。
莉央先开头:“Sensei,研讨会、特异现象搜查部已经共同查明,亚人的肉体再生是能释放一种不明物质,而这种物质和【替身】或者IBM的组成是一致的。”
Sensei:“哦,这是重大发现呢。”
“不仅如此,虽然肉眼看不到,但是这种物质可以被观测。研讨会和工程师部联合研制了【广频谱电磁波观测仪】,这种仪器可以将紫外线和红外线可视化,并且在实验中成功观测到了亚人尸块中残存的不明物质。现在仪器体积比较庞大,工程师部正在设法将其轻量化,并且尽可能地降低成本,以实现批量生产、装备部队。”
这一成果让Sensei和花耶大为震撼,除了观测IBM,这对于全基沃托斯都是重大的发明啊!在这一方面,日鞠也十分赞赏,她没什么是意见不合的。
“至于对付亚人的方法,就请我的部员公布吧。”莉央说道。
“报告Sensei,我们课题组经过现阶段的研究发现,将组织细胞完全破坏就可以阻断不明物质的生成以及亚人的肉体再生!我提议,可以将亚人放在高温焚化炉里完全焚烧,直至完全焚烧成灰烬,这样可以让亚人完全死亡。”研讨会学生A说道。
“那这样还不如用酸液,不如王水……”
“这样是不行的!”研讨会另一个课题组的学生B打断了讨论,“据我们的观测,亚人有可能在细胞完全死亡的情况下再次再生,也就是说不能保证破坏细胞结构就能将其完全杀死!倒不如,保留细胞生命,但是最大限度地抑制其活性,让亚人进入休眠或植物人状态!”
花耶听完点点头:“听上去不错,你打算如何操作呢?”
莉央这时发话了:“这是我们假设的方案二,可以用液氮或液氢将亚人冻住,然后粉碎后封存。”
就连日鞠都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花耶:“还有没有其他方案?多多益善嘛。”
研讨会学生C举手示意,“报告各位领导,我们根据亚人肉体再生是以最大的一块肉体为中心的特征,提出以下假说:只要把亚人分成等大的微粒,就可以阻断其再生。”
花耶:“那种事做得到吗?毕竟之前碎木机……”
莉央:“花耶室长,我们的方案五拟订,将亚人投进聚变反应堆中,反应堆的高温可以将其裂解为原子状态。理论上,微小到原子的尺度,任何生物的本能都会丧失,肉体再生也找不到核心。”
日鞠稍稍叹气,莉央真是什么手段都能想得到。
“Sensei!我们课题组也有成果。”研讨会学生D积极举手了。
花耶:“请讲。”
“我们认为,保险起见,不应该把亚人杀死或者简单的抑制活性,应该让其保持在一种就算能释放不明物质,也无济于事的、生不如死的状态!比如,将亚人装在铁桶里,灌上水泥,然后沉入大海。”
“不对,灌水泥前应该先碎尸!”另一学生反驳。
“我记得把肉泥与沙子、灰土一起和成水泥更保险……”
“还可以封在水箱里,一方面能阻止【替身】释放,另一方面能让她持久地体会到被水溺死的痛苦……”
越到后面,学生们提的方法就越变态、越恐怖,Sensei深感基沃托斯教育的不足之处。
基沃托斯的孩子之前都是靠光盘和手册自学,而没有任何老师教导。要知道老师的意义除了教书,还有育人。缺乏正确价值观的引导,部分学生虽然科研成绩很优异,却有点人格不健全甚至反人类的倾向……
疯子不可怕,高智商的疯子才可怕。
Sensei想起了日鞠说过的话:莉央和她带领的一些研究人员有些过于客观,甚至说有时会像机械一样冷酷和死板,这不是一个好品格。Sensei摇摇头,看来以后要找机会多在千年上课,好好教育一下这里的书呆子们。
这时Sensei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和子打来的。就在刚刚,三一救护骑士团遇袭,看来是明子又行动了。Sensei得知后,不由得心头一震,近期情况真是乱啊,千年刚刚遇袭,三一又出了乱子……
花耶并不惊慌,她早就知道今天会闹出这档子事了,不过她倒是好奇,圭和明子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Sensei,怎么了?”花耶问道。
“是明子,三一救护骑士团刚刚遇袭,得赶紧动身!”
“什么?居然是这个时候……不对,难道卡西乌斯真的在救护骑士团?”花耶装作惊讶地说道。
Sensei:“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卡西乌斯在哪?”
“我也不确定,但卡西乌斯身受重伤,大概率在医院疗养。所以我就往各个医院安插了探子,而三一的救护骑士团似乎接收过一个可疑的病人。”
事不宜迟,研讨会被迫中断,Sensei和花耶火速赶到三一学园。学园外,实现正义部已经把医院包围,而医院外还有武装人员和学生交火。实现正义部的杂兵战斗力堪忧,面对暗处的安保和雇佣兵占不到上风,对面是医院又不敢强攻,所以实现正义部在外围僵持,目前没有突入医院中。
“这里谁是负责人?”Sensei在不绝的枪声中大声喊道。
“报告Sensei,是我!我是前线总指挥,仲正一花。”一个黑发、眯着眼睛的少女来到Sensei面前。
“现在是什么情况?”
“目前正在和外围的武装人员交火,对方身份不明,但貌似是雇佣兵。”
Sensei看到远处的战场,感到不可思议,明子还能请动雇佣兵?而且战场上对方的火力明明不密集,为什么实现正义部伤员这么多?
只见三一的新一轮攻击开始了,一群学生居然直接地往枪口上撞,很多人没冲到一半就躺地上了,就像一战时的排队枪毙。
“一花,你们实现正义部打仗这么不讲究章法的吗?这么些佣兵就能让你们啃这么久?”
“主力部队不在这里,增援很快就到。”一花有点不好意思,她也能看出来这群杂兵实力不怎么样。
Sensei很是失望,这群人别说和格黑娜及赤冬相比了,连阿拜多斯五人组都不如。一无战术、二无基本的单兵作战能力,真不知道她们的实战课是谁教的。
“把现场指挥权交给我。”
“好的,Sensei!”
没有什亭之匣,指挥学生战斗困难了许多,没有方便的通讯网络,也没有信息化支持及与之相伴的全知视野,他只能拿花耶的望远镜观察,然后叫一花的对讲机甚至传令兵给前线传达指令。
“一花,叫学生们后撤,找好掩体。连敌人火力点都没有摸清,上去送什么人头?”
“好的Sensei。”
“有没有狙击手和机枪手?”
“有……有……”几个灰头土脸的杂鱼酱弱弱地回复。
“怎么是你们几个,找准敌人火力点进行压制,掩护队友进攻啊!带头冲锋干什么?”
“收……收到!”
“一花,有预备队没有?”
“有的。”
“让她们从侧翼和后方迂回,利用烟雾弹做掩护,声东击西……”
“Sensei,我们没有烟雾弹。”
“怎么搞的?身为大学园的卫队,连烟雾弹都没有?那就分出小股部队在侧翼佯攻,大部队迂回突进!”
在Sensei的操心下,战场形势逆转了。或者说,本应如此。敌方被包围,弹药有限,人也不多,打不赢才怪。
这时花耶的好消息也来了,康娜恢复了部分SRT小组的编制,增援已经到场。只见几架UH-60黑鹰直升机从天空中掠过,一部分通体漆黑的队员从飞机上降下,参与地面作战。另一部分空降到医院顶部,从上到下进入,先行控制医院,检查内部情况。
谢天谢地,专业人员到来了。医院内部还有无关学生和病人,不可用杀伤性武器轰击,Sensei不敢想象用一群战斗萌新打CQB的场面。
正好,也让这群杂鱼酱观摩一下真正的部队该怎么打仗,这将是最生动的实践课。
雇佣的PMC和打工学生被很快制服,医院内更是毫无阻力。敌人的兵力一直在外围阻击,而内部的佣兵在SRT到来前就已经被解决了。虽然安保是什么来历不清楚,但是那些PMC的花纹和标识很眼熟,显然他们是凯撒集团的打手,一切迹象表明他们不是明子请来的。
卡西乌斯已经遇刺,他临死前是被捆在轮椅上的,死亡地点在一楼。SRT搜完了整个大楼也没有发现明子的踪迹,大概是被她趁乱逃走了。
瓦尔基里和实现正义部联合对医院的伤亡情况进行清点,整个医院只有部分学生受伤,除雇佣兵外无人死亡。便利屋的三个学生被发现晕倒在一楼的走廊,佳代子在楼梯间和PMC的残兵缠斗,最终被SRT救下。
在混乱期间,医疗工作居然也是照常进行的。在美弥和芹娜的调度下,救护骑士团的学生把重病病人、无关学生和市民紧急移动到安全区,然后她们集中人手构筑防线阻断战火蔓延至此。在此期间,还有一位急性感染的病人被稳住病情。
医院大体上破坏不严重,三楼监控室和二楼中部走廊有爆破痕迹,尤其后一处地方,战斗极为激烈。现场墙壁满是弹孔,地上除了机器人的残骸,还有血淋淋的器官和肉块,一看就是出自明子之手。
SRT逮捕了一位形迹可疑的学生,她身穿PMC的制服,却说自己是冤枉的,SRT只得带她去找Sensei。
“放开我,我是自己人……”
“你好像是……”Sensei觉得这个学生很眼熟。
“她是松平圭,格黑娜前情报部部长,我的顾问,也是我的探子。”花耶过来为圭正名。
“哦,对,我想起来了!”Sensei这才反应过来,他平时和圭的交集不多。
“抱歉,Sensei,还有花耶部长,我没有抓住明子,也没有阻止PMC胡作非为……”圭很是愧疚地说道。
“既然发现了可疑人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花耶问道。
“有信号干扰器,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Sensei用手抚摸着圭的头,“没事,那不是你的错……不过凯撒真的是过分,看来之前的整治力度还不够!”
说着,Sensei握紧了拳头。
“圭,你没事吧……”佳代子走过来。
“没事……话说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呃,下楼的时候和PMC的残兵撞上了……你们看到社长她们了没有?”
佳代子也过来了,她被SPT释放后,前来寻找阿露等人。
Sensei:“她们被人打晕了,现在正在救护骑士团那里接受治疗。”
“您好,夏莱的Sensei,很荣幸能在这里与您见面。”佳代子很有礼貌地说道。
“对老师用不着敬语,你就是便利屋68的【军师】吧,我听星野提到过你。之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从很早开始就想和你们好好谈谈了呢……”
“Sensei,我是来道歉的。是社长没看清合同,导致我们不明不白地为卡西乌斯当保镖,但愿你能网开一面,我们今后一定痛改前非。”
佳代子九十度鞠躬,Sensei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难道担心自己把她送到教育队去吗?
思索片刻,Sensei发话了:“怕什么?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不过你说痛改前非,呃,不如这样吧,你们愿不愿意为夏莱打工呢?”
“什么意思?白手套吗?”
Sensei:“什么话,你们还是学生,不要想那种可怕的事情!我只是想请你们帮夏莱完成委托罢了,阿拜多斯五人组就已经答应了,每次任务都有不菲的报酬。”
“我会考虑的,不过能不能答应,要等社长醒过来后再定夺……”
在佳代子和Sensei谈论合作之时,花耶和圭悄悄离开了。圭和花耶一边走,一边汇报行动的成果和见闻。走着走着,圭看到了正在为学生包扎伤口的伊琉香,稍微愣了一下。
“怎么了,我的顾问?”花耶看向那个护士问道,“那个护士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长相比较出众罢了。”
“不会吧!难道说你是铝铜?”花耶诧异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嘛!”
不知怎的,圭打消了告发伊琉香的主意。她本不应该与明子的事扯上关系,也不属于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要是不慎卷入其中,估计会很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