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黑娜前情报部的安全屋内,松平圭一边抽烟,一边冲着翠梦发脾气。她不知道翠梦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早不晚,非在那个时候去复仇。现在好了,她被C&C识破了身份,之后会有更多麻烦事。
“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啊,风间翠梦!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吗?怎么摊上这种事?之前就和C&C交手,差点没了命,这次你是想把之前的账还回来吗?”
“我……我只是……想把那个老流氓杀死……”
翠梦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攥着拳头,无精打采地抽泣着。之前她在风信子学园里遭受的一切,她久久不能释怀,她为此细心收集了情报、做足了准备,谁知道妮露会半路杀出来呢?现在翠梦自知犯错,她无颜面对部长。
“那你就只身犯险?”
“部长,您说过的,有本事就把刀子往仇人的身上砍去。”
“还会找借口了?”圭相当生气,“我和你说过那么多话,就记得这一句?格黑娜情报部守则第一章第七条是什么?”
“遇到情况及时上报。”
“对啊!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那你为什么不上报?”
“我……怕您不同意……”翠梦哭了出来。
“我不同意?你要是想报仇,等他被关进监狱或者送进教育队,我给你充足的机会去整蛊他,不行吗?你就非要冒险亲手去杀人,你为什么就这么一根筋?”
圭的脸急得通红,她一直很关心这个后辈,就如同对待亲妹妹那般。只可惜她的内心中有相当黑暗的一面,以至于她常常有过激的举动。之前还好,和联邦学生会有什么过节她能摆平,但现在她们是为花耶办事的,而且还是在和Sensei作对,出了事圭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部长,你就把我交出去吧,我保证,无论Sensei怎么拷问我,我都不会把你们供出来……”
“说什么傻话?”
圭嚷嚷着,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之后圭走到翠梦面前,伸出手,翠梦害怕地闭上眼。而圭没有打她,只是抚摸着翠梦的头,好歹是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圭再怎么生气也下不去手。
或许圭一直都忘了,她最初就是用复仇来刺激翠梦的,仇恨就是翠梦悍不畏死的重要动力。一直忽视翠梦痛苦过去的是她自己,这枚定时炸弹早已埋下,只不过现在才爆炸而已。想到这些,她把火压了下去。
“翠梦啊,一切还没到穷途末路,不过之后怎么办,我可能说了不算了……”
“部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花耶为你把这件事情扛下去了,最终如何处理你,得由她说了算。她过会儿就会来安全屋,到时候你再和她说吧。”圭又点起一支烟说道。
SWAT的押送车被劫,Sensei一定会关注,但是好在圭和守办事靠得住,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在Sensei相当头痛之时,花耶自告奋勇,把所有任务揽到自己身上,Sensei见到花耶如此可靠,当然没有拒绝。
而花耶怎么会自己检举自己呢?她把案子一接手,就搁置下去了,问就是已经派出探子,目前正在调查中……
等了一会儿,花耶来到安全屋,圭赶紧出门迎接。花耶看起来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毕竟明子被消灭了,翠梦的事也没有露馅,她已经很幸运了。
“好了圭,别对手下发火了,现在发火也没有用。”花耶劝慰道。
“抱歉。”
“道歉干什么,善后做得很好,我很高兴。”
花耶眯着眼露出笑意,但圭没有放心到哪去。花耶这种人表面上永远是轻松随和的,但其内心藏没藏刀谁也说不好。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处置?这么优秀的手下为何要处置?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正好也让她去避避风头。”
花耶睁开眼睛,表情变得严肃和凝重,圭有不好的预感,但也无可奈何。花耶从圭身边走过,进入屋内向翠梦布置任务,留下圭一个人在外面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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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的事件告一段落,她的肉体于行动当晚被水泥封住,然后于第二天凌晨埋在了赤冬的雪原冻土之下。她没有再次复活的迹象,她新建的账号也被网络部门注销,也就是说,明子被彻底消灭了。
第二天,Sensei兑现承诺,去探访了所有为抓捕明子而受伤的学生,万幸的是,明子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学生,也许她有注意收手。而两天后,Sensei代表联合搜查本部发正式发表声明,称亚人事件已经结束,还保证夏莱会继续对基沃托斯的黑恶势力进行打击,争取不让明子的悲剧再次发生等等。
声明引起了轰动,明子这个游荡在基沃托斯的幽灵终于被消灭,不知多少人松了口气,网络上也有不少学生怅然若失……
按照Sensei的意愿,联邦学生会在格黑娜的郊外的墓地中,为明子立了一个碑。为犯罪分子立碑理论上是不被允许的,但Sensei坚持要这么做,而且钱也是他自掏腰包的。他的理由很充分:人家救过我的命!
明子的尸体没有葬在墓地,只是在合适的地方留了一个石碑,碑的内容也很简单,只刻有她的原名“林玲子”三个字,因此工程很快就完成了。明子并不值得什么人去祭奠,基本上只有Sensei在墓前沉思。
但是过了一会儿,消息传开后,还是有一部分学生来纪念。
比如说,夏目美由子和她的几个小弟。
美由子的烧烤店一如既往地红火,她甚至把老大和瓦尔基里对打的部分视频拿到餐厅的公共电视上播放,前来用餐的太妹们每次看到明子的英勇身姿都会喝彩。听到老大的死讯,她当然要前来见一面。
“你们是……”美由子的到来打断了Sensei的思索。
“你是夏莱的Sensei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很高兴见面,我是夏目美由子,【Phoenix】烧烤店的老板。”
美由子很少哭,但这次她的眼角居然有泪,听到Sensei在叫她,于是将泪水抹了一下,笑着对Sensei说道。
“哦,我听日奈提到过你,你之前好像是明子的……”
“那是以前的事了,老大劝我从善从良,都不认我这个手下了。唉,老大也真是的……明明都劝我洗手了,自己却又混迹江湖了……”美由子苦笑着说。
“你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老大就是老大呀,她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老大!”
“哦?怎么说?”
“呵呵,可能老大自己都忘记了,之前她救过我的……Sensei你应该不知道吧,我之前也是风信子学园的学生。那时我从学校里冒死逃出,被几个追兵逮住,是老大带人为我解的围哟。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成为老大那样的人……”
美由子想到老大不在了,情绪又有些低落。
“美由子同学,我知道你为明子的死感到难过,但明子应该不喜欢你难过的样子吧,她也许更希望你能以积极的态度走下去。”
“哈哈,Sensei,你用不着开导我的,道理我都懂。是老大让我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的教导我一直都铭记于心的,之后我还要向更多不良学生传达老大的理念,劝她们从善从良。”
“是吗?为师等着你的好消息哟~”
一众小弟在碑上套好个花圈,美由子递上一张名片,便谢过Sensei离开了。看着她们的背影,Sensei有了更多感触。
第二个来的是星野,不用说,她也是来看墓碑的。明子好歹之前也在阿拜多斯同甘共苦过,还帮忙救过她的后辈。
“阿拉,没想到Sensei也在,好巧啊。”
“嗨呀星野,好久没见了,你也是……”
星野点点头:“没错,大叔我也来忏悔。”
“忏悔?”
“是的,之前我早就知道她要刺杀Sensei你了,但是我却有太多的顾虑,无论明子前辈做什么事都是听之任之,如果我能早些阻止她,或者早些告诉Sensei,她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明子的消息她一直在关注,星野渐渐地有些过意不去。之前就是她的幼稚和无知害死了梦前辈,后来又差点害死自己和后辈,如今又轮到明子前辈堕入深渊。
“怎么还在纠结这些?明子的悲剧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在为自己的后辈着想不是吗?”Sensei拍着星野的肩膀宽慰道。
就在二人谈天之时,远处有几个学生远远地看着碑前的二人。她们分别是便利屋68的阿露和玄龙门的近卫南。一个是把明子当作心目中的伟大恶党,一个是把明子当成理想的黑道大哥,可能是觉得这种价值观不入流,她们也就没有凑近去看。佳代子也在,之前她还帮过明子的忙来着,一个可以说叱咤风云的人物说没就没,她感悟良多。
星野离开后,又有一个学生前来拜访。是SRT的妮可,她在墓前放了一盒稻荷寿司。
“你是SRT的学生吧。”
“没错Sensei,很高兴见面,我是Fox小队的妮可。”
Sensei立即反应过来,她好像是当时参与行动抓捕并处决明子的学生。
“没记错的话,前几天的那次行动你也参加了吧,难道那件事让你无法释怀吗?”
“也可以这么说。我和明子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SRT还没有废校,我们的关系也很融洽,不过真没想到我们终究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妮可略有遗憾,她之前劝过雪乃好几次,但命令是不可违抗的。这也不是雪乃的错,花耶亲口要求她们把明子消灭,她们如果违抗命令,下场估计不好看。
“责任应当由发号施令者承担,你们只是接受命令的士兵,不要因此有心理压力。而且你们维护基沃托斯的和平,是当之无愧的勇士,应该为此骄傲才对。”
“骄傲……吗?”
妮可听到Sensei的夸赞,感到万分惭愧。SRT早已被废校,而她们也早已背弃了当初的理想,向着现实做出妥协,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过了一会儿后,Sensei和妮可都离开了,妮可是私自出来的,要赶紧归队。而Sensei要到千年走一趟,他还与其他学生有约。
等二人都离开后,伊琉香也来到了明子的墓前献花。她在明子的墓前哭泣着,鞠了一躬。
一切发生得太快,几天前她才和明子久别重逢,而就在这短短几天内,二人就阴阳两隔了。伊琉香也是万分自责的,她之前从Sensei那里了解了许多事,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明子或许就不会背负杀人的罪名了,也许她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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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麻烦事很多,Sensei差点忘了今天是千年大赏的日子,游戏开发部的命运决定于今天。天色已晚,千年大赏的颁奖典礼已经开始,许多优秀的奖品被提名。
游戏开发部内,四小只仍在焦急地等待,优香也在一起。提名与颁奖是按照从后往前的顺序来的,也就是说,如果到现在还没有念到她们的话,那么获奖的概率就很渺茫了。绿已经放弃希望了,而桃井进入了快要哭出来的状态。
“情况怎么样?”Sensei问道。
“哦?Sensei也来了!”优香很是惊喜,“由于之前的大停电,许多成果没来得及保存只能重做,所以游戏发布的时候还是半成品状态。”
啊呀,这就是出师不利啊,这么说游戏开发部凶多吉少了。
“大家,不要放弃希望!”爱丽丝说道。
“但是都读到第四名了,我们的游戏怎么可能排进前三啊!”桃井哭着说道。
电视中的播报还在继续。
“第三名,研讨会与特异现象搜查部联合开发,【广频谱电磁波观测仪】,可以将红外线和紫外线可视化……”
优香有点惊讶:“这不是会长和日鞠前辈的发明吗?居然只是第三,那前两名得是什么程度的存在?”
听到这里,基本上是给游戏开发部判死刑了,游戏怎么可能比会长的发明还要厉害?
“游戏开发部没救了呜呜呜……”
“爱丽丝,要和大家分别了吗?”
柚子还是比较冷静:“没事的,就算没有游戏开发部,我们也还是能一起打游戏的……”
“第二名,游戏开发部最新力作,《犯罪都市:基沃托斯》。这是游戏开发部扭转风评的最新作品,引人入胜的玩法和精彩的剧情使之在发布当日下载量名列榜首。据说大量不良学生因沉迷于这款游戏而减少犯罪活动,格黑娜学园的治安情况大大改善,风纪委员会甚至送上了一面锦旗……”
“姐姐,我们获奖……”
“绿——我们得救了————”桃井一边哭,一边抓住绿的肩膀来回摇晃,绿晕的说不出话来了。
“居然成功了?明明都没有完成啊!”柚子也很惊讶。
“任务完成!爱丽丝的冒险可以继续下去喽!”
结果让优香都傻眼了,一款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游戏居然能拿到千年大赏向第二,比会长的发明还强。怎么评的?难道是因为风纪委员会送锦旗的政治原因吗?不对,那第一是什么?哦,是机器学习呀,那没事了。
“好了,既然你们的游戏能有如此巨大的意义和认可度,那么废部就免了,经费照常。”
“yeah————”
“万岁!”
“话说你们都做了什么进去?”Sensei问道。
“因为时间原因,只有明子前辈暴打风纪委员会和瓦尔基里的内容,后面的救赎剧情没来得及做。”柚子说道。
Sensei和优香点点头,怪不得不良学生那么喜欢,线上暴打风纪委员可比线下挨风纪委员打爽多了……
晚上,Sensei回到夏莱,游戏开发部和明子的事结束了,伊甸公约又要提上日程,他的任务还是很多。
这时,爱丽丝推开办公室的门,有点怯生生地进来找Sensei。
“爱丽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下一部游戏开发的,爱丽丝不知道剧情该怎么写了。”
“吼吼,又需要我的指导吗?”
“Sensei,明子前辈,真的可以得到救赎吗?”
Sensei愣住了,他知道爱丽丝这么问是看到了社群网络上热议的消息。之前明明和她说过的,明子需要的是救赎,然而她却终究被处决了。而且,执行死刑的消息还是他在发布会上声明的。
“为什么不能呢?”
“可是,为什么明子前辈明明打倒的都是恶人,但最终还是被处决了呢?”
“爱丽丝,过来坐。”
Sensei示意爱丽丝坐在旁边,开始向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讲道理。
“你还不知道,现实是很残酷的……”
“一切法律都要考虑效率原则,它不是单纯的惩恶扬善,而是要考虑长远上的综合效益。私自用极端手段复仇在爽文上很过瘾,但在现实中却会造成恶劣的影响,所以像侠客那样的行为,是不被法律所允许的,明子那样的行为,也不会被法律所接受。”
爱丽丝显然听不懂,那Sensei就用她能听懂的话讲述。
“听过周处除三害的故事吗?虽然恶人也可以成为勇者打败猛虎和恶龙,但恶人就是恶人,即便他立下功劳,也终究无法被人们接纳。我当然希望给每一个学生改过的机会,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能被原谅,这就是现实的无奈。等你以后步入社会,自然就明白了。”
“那,明子前辈不就不能被救赎了吗?”
“可以的,因为,游戏不是现实啊。既然是一个虚幻的现实中,为什么不能为她写下一个好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