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平息后,Sensei再次到矫正局探监。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矫正局的管理情况好多了,至少没有犯人能在监牢中抽雪茄吃刺身了。
来到矫正局,Sensei点名要找花耶。Sensei喜欢与学生沟通,即便是曾经叫他动怒的学生。而且,Sensei这次来也有些事要调查。
花耶被狱警带到审问间,她身穿着囚服,脸色很是难看。在矫正局压抑的环境,以及众多不良的“关照”下,她学会了谦卑。因此,花耶没有了Sensei印象中那种身为政治家的自信甚至自负。在Sensei面前,她卑微得如同一只老鼠。
花耶不敢抬头看Sensei的眼神,也不敢让Sensei看到她的面容,只得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Sensei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生怕哪个动作不对就惹得Sensei生气。
“花耶同学,又见面了呢。”Sensei试图打破僵局,便率先打招呼。
“你好Sensei……”花耶露出僵硬的笑容,回应完之后,她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花耶已经被逐出了基沃托斯的权力中心,她的党羽也被全盘肃清,今后她不会对Sensei产生任何形式威胁,Sensei应该也没有理由再理会她才对。然而,Sensei突然来矫正局,还点名叫自己,花耶也不明白Sensei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要彻底把她抹掉?还是来笑她落魄?
“没必要拘谨,花耶同学,我只是想来和你谈谈。”Sensei看到花耶惊恐的样子,便露出了笑容,试图传达善意。
但是,Sensei的笑容在花耶的视角中可以解读出多重含义,花耶反倒更加害怕。
“Sensei……我们没有什么好交谈的……啊,不是!”
花耶因慌张而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中,所以自顾自地说出了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等到她刚刚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所以她又急忙加以否认。
“嗯?这是什么意思?”Sensei有些疑惑。
“我……我不是拒绝与您交谈的意思!只是……只是我对我的罪行供认不讳,最近也有好好服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汇报的……就是这样没错!”
花耶慌忙解释,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瞬间吐出一大堆文字。
“你原来是在害怕呀,”Sensei笑道,“你已经接受相应的惩罚了不是吗?除此之外,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呢?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动用私刑吗?”
花耶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只得陪笑。
“在矫正局的感觉怎么样?”Sensei见花耶还是有点拘谨,便谈一些有关生活的话题。
“还……还好,在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也很充实。”花耶不知道Sensei是不是在试探,就说起来客套话。
“听说狱中有霸凌问题,没问题吧。”
“没,没有!我没被霸凌过,也没听说过有霸凌事件发生,哈哈……”花耶肯定不敢说自己被霸凌的,如果她打小报告的事被其他不良知道,那她的处境只会更加尴尬。
“那我就放心了。”Sensei一眼看出花耶在掩饰,看来他之后需要继续整顿矫正局的风纪。
“那Sensei,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别急,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要你澄清一下,”说着,Sensei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卷宗和一支录音笔放到花耶面前,“关于翠梦遇害的细节,你都知道些什么?”
花耶听到这句话,总算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她可以高枕无忧了,而是她确信Sensei要来追究她的责任。花耶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因此多了一份淡然。
“Sensei,如果你想要处罚我的话,大可以直说。事情发展成那样,我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的。”
“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的学生,我说过的,我不会把你怎么样。”Sensei纠正道。
“可是这改变不了翠梦遇害的事实啊,是我派她去调查凯撒残党的,无论如何,翠梦的死与我脱不开关系。我尽管可以说,我没有想到翠梦同学会死,更没有想害死她的想法,但是谁会相信呢?”花耶有些激动了,可能是觉得Sensei不够坦诚,也可能是Sensei的追问揭开了她的伤疤。
Sensei点点头,花耶的话不一定是假的,毕竟没人知道凯撒居然掌握了光环破坏武器。就连Sensei也是在事后审问技术总监的时候,才知道其具体细节。
光环破坏武器最初由莉央主持研究,明子也牵涉其中,Sensei和日鞠清楚这一点。然而后面,那个武器是在数秘术的参与下,经由奥利斯小队将相关资源劫走,最终再由凯撒残党研制成功的。可以说,光环破坏武器牵扯范围很广,并非某一个人的责任。
“那你为什么要派翠梦去调查凯撒呢?”Sensei接着问。
“您知道的,翠梦参与了风信子学园的袭击案,而且被C&C抓获。为了防止我的计划败露,我在救出她后,希望把她调到一个偏远的地方避避风头。”
“这样吗?”
“而且,我听说凯撒在密谋什么,就顺便派翠梦去调查一下。那时我已经和您共事了,一切局势也都很顺利,但我一直害怕,害怕凯撒还没有被肃清干净,害怕那些残党把我和凯撒勾结的证据泄露出去……那样,我的仕途就走到头了……”说到后面,花耶渐渐流下了眼泪。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Sensei叹了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一直和那些黑恶势力脱不了干系,平时也常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反噬!”
听到Sensei的教育,花耶一边轻微地啜泣,一边苦笑着。
“Sensei,我不后悔和凯撒合作,那是必然的。”花耶语出惊人,把Sensei惊到了。
“什么?花耶同学,你经历了这么多,却连丝毫的悔意都没有吗?”Sensei质问道。
“呵呵,Sensei,打自很久之前,我就对会长十分崇拜,并憧憬着能够成为像会长那样伟大的人。但是,我这种出身低微,学习算不上拔尖,能力也不出众的人,却连步入仕途的机会都没有。那时,是凯撒看中并扶植了我,让我能够攀上防卫室室长的高位。伙同凯撒,那恰恰是我的来时路啊,我又怎么能将其否定呢?”花耶感叹着。
Sensei对花耶的态度稍稍转变了,想不到花耶也是个有志向的人。听着花耶的自述,Sensei不由得想到了康娜自首时提交的认罪书,为了实现长远的目标,总要将自己的双手弄脏……
那样的话,一开始花耶对于他的猜忌,以及她之后想方设法地试图灭口明子的事就能说得通了。Sensei看着眼前哭泣的花耶,陷入了沉默。
“Sensei,政变的事是我不对,是我利欲熏心,病急乱投医,但如果我不采取行动的话,我多年来的努力便会功亏一篑……一切责任都在我,您就罚我算了,和子还有守她们只是服从命令罢了,她们不该在这里受苦……”
花耶哭诉着,把头在桌子上一磕。
“好了,好了。”Sensei给花耶抽了两张卫生纸,叫她擦干眼泪,“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哭鼻子有什么用?不过你可以放心,翠梦的死不是你的责任,是凯撒和数秘术在作妖,我相信法庭的判决,不会再额外地对您们做什么。”
“谢谢Sensei……”
“倒是你,既然有心为基沃托斯做贡献,直接和我说不就可以了吗?何必玩背地里那套?”
“什么?但是我毕竟……”花耶听到Sensei的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记住,我是一个老师,我的目的是教育你们,而不是把你们逼到走投无路。你先老老实实服刑,待到时机合适,我会允许你为基沃托斯贡献力量。”Sensei说道。
“Sensei,之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别找我道歉,你应该,为你之前伤害过的人道歉……”
在Sensei和花耶的会谈结束后,花耶匆匆地找到了明子,然后在她的面前90度鞠躬,搞得明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她们都进了矫正局,而且花耶近期没少被霸凌,明子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便不再为难她。
明子虽然疾恶如仇,但也有大度的一面,临别前,她还嘱咐不良们少霸凌别人。
还有圭同学也是一样,花耶径直跪在了圭的跟前,然后不停磕头。花耶实在对不住圭同学,拿别人妹妹的生命做要挟实在让人不齿。
圭在她妹妹的问题上是不会让步的,也就不会真正原谅花耶。但在Sensei的帮助下,小佳的病情有了着落,圭也就没有不依不饶。此外,圭知道翠梦的死不能全怪花耶,便接受了花耶的道歉。
“真是的,别以为道歉就有用,等你出去后,给我好好伺候小佳!”圭说道。
“是,一定,一定……”
Sensei没有直接离开矫正局,他之后还和康娜、明子、和子、纱织、妮可、彩香等人分别聊了聊,探讨她们近来的情况。而就在Sensei准备离开时,有个狱警叫住了他,说研讨会的前会长莉央求见。
听到这话,Sensei才反应过来,莉央也在矫正局待了好一段时间呢!正好日鞠也放心不下她的情况,Sensei就想着去探望一下。
Sensei把莉央叫来,本想着和她商量一下光环破坏武器的事,但是莉央却持着一种刻不容缓的语气,直接说起了基沃托斯即将面临的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