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舱边缘冰冷的金属纹路,那纹路带着机器加工的粗糙质感,指尖划过处还残留着实验时未散尽的余温,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语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困惑,“为什么你仅凭一份明显有误、数据错乱的测试报告,就能笃定我就是你和你们要找的那种变量呢?这份报告连最基础的检测指标都前后矛盾,凭它下结论,这未免也太武断了些吧?”
“很简单啊。”安洁歪了歪头,蓬松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指尖带着几分随意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眼底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窗外的天气,“只要有一点点我们专属的跨时空数据比对技术做辅助,再加上我个人敏锐到从没出过错的直觉,就能精准分辨出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关键变量啦。毕竟有些特质,就算被错误数据掩盖,也藏不住本质。”
我死死盯着安洁嘴角那抹挥之不去的俏皮笑容,眼神里满是狐疑——这丫头说话时语气轻飘飘的,眼底还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戏谑,仿佛我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真不知道她这番话里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在敷衍我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心脏微微沉了沉,我不禁怀疑她根本没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所以,你说的这些……难道全是真的?”我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毕竟这件事关乎我的未来走向,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海域的局势,由不得我有半分马虎,必须谨慎再谨慎。
安洁抬手挠了挠蓬松的短发,发丝被揉得有些凌乱,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笑着说道:“安啦安啦,总之大部分都是真的啦。我绝对相信我那位同僚的眼光,他可是我们那边最顶尖的观测者,看人的准头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出错过,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但是……”我抿了抿唇,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苦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反驳,“把所有的赌注都孤注一掷地压在别人的判断上,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明智的行为吧?就算他以前从没出过错,可万一这次偏偏看走眼了呢?你们难道就没有备用方案吗?”
“谁说我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了?”安洁闻言,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双臂环抱在胸前,小嘴微微一撅,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其实在正式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早早地在暗中做了一些布局。比如在多个海域埋下能量节点,培养隐秘的情报网络,这些提前准备好的第一手资料和力量储备,能够确保我们在长期发展之后,拥有足以与那些外星战舰正面抗衡的初步资本。”
“那照你这么说,根本就用不上我喽?”我挑了挑眉,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像潮水般慢慢蔓延开来。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关乎存亡的大事里,沦为旁观者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安洁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眼神里带着坚定的光芒,“你的存在确实至关重要,不可或缺。因为我之前所做下的那些布局,说句实话,都还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基础准备,仅仅能够保证我们在长期发展之后,拥有跟外星势力对抗的初步资本。至于这种所谓的‘长期’究竟指的是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谁也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保证,毕竟外星势力的发展速度远超我们的预估。而你的出现,则极有可能彻底加快这种进程,让我们少走很多很多本不该走的弯路,甚至有可能直接缩短一半以上的准备时间,这就是你作为变量的价值。”
听到安洁这番神乎其神的描述,我握着实验舱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胸腔里像是有只兔子在胡乱冲撞,瞬间就不淡定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
这孩子该不会是为了安抚我的情绪,故意胡诌这些夸大其词的话吧?我在心里暗暗嘀咕,眉头再次皱起。毕竟她的描述实在太过玄乎,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撑,让人根本没法轻易相信。说不定她只是怕我情绪崩溃,才编出这样的话来稳住我。
“瞧你这话说的,都快把我吹到天上去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可你连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跟那些外星战舰对抗都说不上来,连最基本的依据都没有,这未免也太没说服力了吧?换做是谁,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话。”
“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安洁的话语瞬间弱了下去,明显缺少了些许之前的底气,脸颊也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板,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颇为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只要等奥斯塔那个家伙来给你亲自解释这一切的缘由就好。他是整个项目的主导者,对你的情况最了解,到那时所有的疑问就都能真相大白了。”
听到安洁的话,我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实验舱冰冷的内壁上,思绪飞速运转,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奥斯塔确实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有他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奥斯塔这个家伙最先找到我,不顾我的反对,对我开展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所谓试验,那些闪烁的仪器、冰冷的药剂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然后又让我不清不楚、稀里糊涂地卷入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风波之中,从307镇守府的异动到深海的聚集,每一件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要说谁最清楚其中的缘由,那肯定非他莫属。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给咱们解释?要等他回到这个实验基地吗?”我急切地问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心里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了起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