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火药味几乎要凝成实质，长江站在床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与审视；床上的吉林META则微微侧躺着，脸色因之前的实验还有些苍白，却依旧抬着下巴，眼神冷冽地回视着，两人之间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好啦好啦，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我见状赶紧往前跨了两步，一左一右地隔开两人，对着长江递了个眼神，又转头看向吉林META，语气放得温和，“长江也是担心测试的事，没别的意思；吉林你刚做完初步的意识扫描，身子还虚着，别跟她置气。”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拉了拉长江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长江撇了撇嘴，终究是没再开口，只是别过脸去，胸口却还在微微起伏；吉林META也收回了目光，重新靠回床头，眼帘垂了下来，只是握着被子的手指依旧紧绷着。经我这么一劝，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几分，那股呛人的火药味也淡了下去。
没成想，这份短暂的平静刚维持了没半分钟，房间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安洁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报告，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一层细密的薄汗，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气息都还没完全平复。
“结果出来了？”我心头一跳，连忙迎了上去，语气里难掩急切。之前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测试结果悬着心，这不仅关系到吉林META当初遇袭的真相，更关乎后续对抗外星战舰的计划，由不得我不紧张。长江也立刻转过身，目光紧紧锁定在安洁手里的报告上，连之前的不耐都消散了大半。
安洁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反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凝重，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低沉地说道：“确实出来了，各项数据都已经核对过三遍，结果不会有错——吉林META的意识，确实是导致这批心智魔方被污染的源头。”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房间里激起了涟漪。躺在床上的吉林META听到这话，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挣扎着想要强撑起上半身，手紧紧抓着床沿，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可或许是之前的意识扫描消耗了太多体力，她刚抬起一点身子，就又无力地跌回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着，显然是没什么力气。她咬了咬下唇，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所以你想怎么处理？”吉林META缓了缓气息，声音带着一丝刚经历过虚弱的沙哑，目光直直地看向安洁，等着她的下文。
安洁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语气里满是棘手：“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应该没法处理。”说着，她将手里的报告递向一旁的长江，“你自己看看吧，各项参数都在上面。”长江立刻伸手接了过来，指尖划过报告封面，快速地翻了起来，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上扫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过片刻，长江就粗略地看了一遍报告，她将报告合上，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脸上也浮现出和安洁如出一辙的凝重，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冷不丁地抛出一句：“没有利用价值。”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让房间里的气氛再次沉了下来。一旁的安洁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我们研究了好几种方案，都没法做到把吉林META的意识，在不损害她本人的情况下剥离一部分。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想要批量生产这种被污染的心智魔方，用来增强战力的想法，全都泡汤了。”
说完这话，安洁还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落。毕竟当初发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所有人都燃起了希望，以为找到了对抗外星战舰的突破口，如今希望破灭，那种落差感让人难以接受。
我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心里也泛起一阵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这批被污染的心智魔方，究竟有多少？总不至于就一两块吧？”
“嗯……”安洁听到我的问题，低头思索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具体的数量。没等她开口，一旁的长江就抢先答道：“总共也就九块。论影响，倒是没有我们最开始担心的那么严重，毕竟数量不多。但反过来想，这也就代表着，我们能利用这批心智魔方得到的可能的作战力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就目前的测试数据来看，这种被污染的心智魔方，其战力表现可能也就相当于两个普通舰娘的火力而已，根本起不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那还是蛮可惜的。”就在这时，床上的吉林META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吉林META，只见她侧躺着，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目光在我、安洁和长江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一旁的安洁和长江似乎都没注意到吉林META这番话之中，隐藏的那一丝极其微妙的情绪，安洁还在低头翻看报告，似乎想再找出一丝转机，长江则皱着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但我却听得出来，结合她刚才那异样的眼神，这家伙心里绝对在打什么主意，而且多半是想要做什么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毕竟她的性格向来执拗，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如今听到自己的意识是关键，又得知批量生产的想法泡汤，难保不会生出什么极端的念头。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悄悄留了个心眼。
我拉着安洁她们出了门，赶紧提醒了她们。
我觉得……吉林META可能在想些其他的事情，万一她要是求你们做什么事情，你们不要答应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