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清雪这么一说，我不禁微微一愣。
如果要是这么点小事就足以重新考虑海洋格局的话，那要是我把所有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或许舰娘与人类的协作模式将被彻底改写，甚至连现存的海洋秩序都会分崩离析，人类所有的认知岂不是会当场完全崩塌掉。
不过我也只是在心中自己想想而已，对于她们两个表现出来的这种吃惊，我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在人类和舰娘之前的作战记录中，并没有发现塞壬与深海之间的联系。同时因为人类如果不主动进入塞壬活动区域就不会受到塞壬攻击，所以基本所有人也就没有将其两者联合起来考虑过。
“那如果后果真的像你们说的这么严重，”我趁着两人陷入沉思的间隙开口，刻意让语气保持平稳，“就说明这件事牵扯的范围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广泛，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贸然上报恐怕不是明智之举。”我趁着这个机会向她们建议道。
“也对。”凤满霞闻言收回敲击桌面的手指，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着，沉吟道：“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太过零碎，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无法判断这件事的核心意图。就算上报给总督府，大概率也只会被当成普通的深海暴动异常，根本引不起足够的重视。”
她说着向后一仰，靠在宽大的办公椅背上，椅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继续说道：“关键是，怎么继续去查证这件事呢？现在深海暴动已经停止，那两个非常可疑的塞壬也早就溜得连人影都没有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时有些凝滞，窗外的海浪声似乎变得清晰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林清雪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膝盖，忽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急不得。”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两个塞壬同时出现在深海暴动区域，这本身就绝非偶然。以塞壬的行事风格，若非涉及极为重要的计划，绝不会轻易暴露行踪。虽然我们暂时不清楚她们引动深海暴乱的具体意图，但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极强的关联性。”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凤满霞。
“所以我的建议是，加强对这一区域的常态化巡逻，扩大侦察范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吉林 META的突然介入，很可能暂时打断了她们的计划。塞壬向来执着于既定目标，我想，她们迟早会再次回来，继续完成未竟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只要保持警惕，总能抓住她们的蛛丝马迹。”
凤满霞的眼珠不断地左右转动着，不知道她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现在也没有其他特别好的方法了，看来暂时只能这样了。”她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们也很辛苦。”
林清雪对着凤满霞微微颔首，随后转头看向我，示意可以离开了。我跟着她起身，向凤满霞道别后，一同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走出好远，林清雪冷不丁的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凤满霞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
“只是感觉。”林清雪微微摇头说道：“感觉她的性格貌似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就像对我疏远了不少一样。”
听林清雪这么一说，我开始仔细复盘起刚刚凤满霞的动作表情和话语。
“不清楚呢……我和她也不太熟，有什么性格上的变化我倒是没看得出来。”
听了我的回答，林清雪轻轻叹了口气。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来到医务室，病房里的吉林META仍然躺在床上。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连我们都已经走到她的床边了，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呢？”林清雪重新拾起温柔无比的声线来，轻轻笑着说道。
吉林META微微一愣，随即看着林清雪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也刚刚才来。”我对她说道：“见你这么出神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吉林META沉默了一小会。
“所以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呢？”林清雪歪着头，继续亲切的问道。
“我……”吉林META表情躲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都没想。”最终，吉林META就像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来。
林清雪虽然感觉很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
“感觉好些了吗？”林清雪提起另一个话题，结束了原本的谈话。
吉林META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现在恢复了许多，至少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就好。”林清雪双手撑在床上：“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在你养身体的时候顺便侦察一下那两个塞壬出现的原因。”
“塞壬？”吉林META歪着头问道。
林清雪微微一愣，回头看了我一眼。
“刚刚小吉林跟我们两个汇报情况的时候说，她亲眼在深海暴动范围的附近看到了两个塞壬，难道你没发现吗？”
吉林META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见到，当时我的雷达上面信息太繁杂了，根本没法分辨有没有塞壬。”
“所以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清雪把目光投向我，颇为疑惑的问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我在跟踪暴动的深海的动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继续往下说，尽量让细节显得真实可信，“深海很少会出现这种异常的能量波动，所以我怀疑可能有塞壬参与在其中。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自身的安全，我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偷偷观察情况。”
“不过当时的环境太复杂了，”我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海浪很大，卷起的浪花让我的视线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而且她们似乎很警惕，停留了没多久就化作两道黑色的流光，消失在了深海里，速度快得惊人，等我想再仔细确认她们的去向时，已经看不到她们的踪迹了。”
“之后，眼见跟丢了深海，我便转头接着跟踪暴动的深海，在尽头处找到了一个能量源。”
“最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吉林META她意图摧毁能量源，但被冲击波震晕。我因为距离那个能量源足够远没有受到波及，凑近那里时就发现了晕倒在海面上的吉林ME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