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灵瑶询问着，毕竟李惜缘这家伙时不时就会窥探外界的情况，或者找自己简单聊天。
若自己醉酒后有其他举动，对方说不定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
昏暗的养魂玉稍微出现一点亮光，李惜缘听到对方的询问，没有立刻回答，保持沉默着。
憔悴的灵魂并非没有听见到对方的提问，而是这个问题她已经思考多天，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毕竟...
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清醒着，她见证了一切...
最开始的东灵瑶喝着醉仙瑶，享受着仙酒的滋味，自己没有去打扰对方，打算等她喝完几口醉仙瑶后，询问对方这仙界第一仙酒的味道是怎么样？
是否有像传送中那么好喝，引得众仙寻求。
甚至有好酒、胆大的仙人大能耗尽众多仙宝，向人皇恳求她能赐自己一滴仙酒醉仙瑶，哪怕只是闻一下也可以。
可惜最后还是被拒绝了。
但这并没有让仙人怀疑那仙酒的真实性，反而引得更多仙人追求。
若是其他仙人酿制的仙酒出现这种情况，众仙可定会猜疑对方做弄虚作假，在为自己的仙酒造名造势。
但酿造仙酒之人乃是人皇，万法精通的存在，不少仙物榜上的东西都与她有关，如仙酒榜上有三成的仙酒是她酿造的。
而欲抢此仙酒乃是天帝，帝庭之主，仙界秩序的定义者，一剑镇压万族的存在。
二位都是人族巅峰者，是名传万族的存在，完全没有弄虚作假想可能。
就算有弄虚作假的可能，众仙对那仙酒的好奇也不会低，毕竟正常情况下哪瓶仙酒值得人皇和天帝为它造名造势。
所以哪怕没有仙人真的品尝过那醉仙瑶的仙酒，在众仙的传播交流下，它自然而然被世人推为仙界第一仙酒。
所以哪怕是后世之人，不是万族纪元的仙人，对这仙酒也是很好奇。
而当李惜缘发现东灵瑶已经喝完接近一半的仙酒时，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对方，但对方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传音一样，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仙酒。
李惜缘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喝完，毕竟自己对这仙界第一仙酒也只是好奇传闻的真假，而自己不是好酒之人，所以通过东灵瑶喝仙酒的状态，也能知道这仙酒非常好喝，应该无愧仙界第一仙酒之名。
而且自己当时想阻止东灵瑶喝仙酒的唯一方法恐怕就是打破酒瓶吧？
但那样做会惹东灵瑶生气，可能让对方更加讨厌自己，所以李惜缘不会这么做。
而后来东灵瑶耍酒疯，李惜缘提醒无用，只能寄望于秦月溪能将东灵瑶安稳住。
可...一开始的时候，秦月溪确实有在安稳东灵瑶的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忽然有些变化，似乎原本隐藏在心中欲望在不断暴露出来。
这个时候她才回想起这位秦月溪似乎也对东灵瑶有爱慕之意，只是比另外两人收敛些，在犹豫着。
而见对方似乎犹豫之中起了‘星宇’，现在轮到李惜缘开始犹豫起来。
自己要不要暴露身份，阻止...提醒对方不要犯错。
可自己有资格吗？
毕竟自己也是犯错之人，自己是该阻止对方，还是说...成人之美呢？
而且自己现在身份暴露可能还招她愤怒，起反效果...
最后犹豫再三，李惜缘还是决定阻止对方，不能让对方犯错，只要身份不被暴露就行，随意编个身份也行。
嗯。
自己是为对方好，不希望对方犯下可能后悔的过错，自己.. 绝无私心。
眼见对方状态越发不对劲，李惜缘连忙传音提醒对方，却另一股力量阻拦着...
而当她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时候，她却楞住了，因为这股力量的气息她很熟悉...
身为蜀剑仙府的她怎么可能不熟悉这股力量呢？
她犹然记得自己当时在东灵瑶面前自豪地讲蜀剑仙府与其他仙府不同不凡，其原因就是蜀剑仙府不止有人皇有关，还与天帝有关！
蜀剑仙府有天帝的剑道传承！
因此蜀剑仙府的人对天帝有几分崇拜，其中也包括李惜缘，可如今却是...天帝的力量在阻止自己？
李惜缘一开始不信，随后再次尝试一下，确确实实感受到那就是天帝的力量...
可...为什么？
秦月溪身上为什么会有天帝的力量！？
难道说天帝在暗中关注这件事？
又或者...秦月溪是天帝转世？
但这怎么可能！
天帝这位至强者怎么可能陨落？
但李惜缘一想到仙府的状况，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若对方真的是天帝转世，有暗藏力量在转世身上也正常，但自己只是传音提醒，又不是攻击敌方，为什么会被阻止！？
她不知道...
也不明白...
也不确定...
可是看着秦月溪强吻东灵瑶的时候，她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一丝烦躁，但...
自己原本应该阻止对方犯错...
可若是这是天帝的布局，自己又应该怎么办呢？
自己又是否该去干扰...
自己虽然不了解东灵瑶的存在，也不知道天帝这步棋的意义...
可万一这件关系众生呢？
那自己还应该阻止...吗？
可是看着秦月溪与东灵瑶亲密着，自己不知道为何越发烦躁...
应该是...因为自己又一次茫然不知天下局而感到烦躁吧？
李惜缘感觉内心深处有道声音在嘀咕着。
“你又不亏欠天下世人有何害怕？”
“你斩邪除魔半辈子，可复苏后却无一人帮你，你保持那无意义的正义有什么？”
“而且你已经死了，是东灵瑶把你救下来的，所以前身因果枷锁断皆尽，你只欠东灵瑶的恩情罢了，所以你应该为她负责。”
虽然说有道声音在蛊惑李惜缘，但...这种想法确实符合李惜缘心中暗藏的想法。
对，自己应该对东灵瑶负责，保证她的安全，报答她的恩情....
李惜缘沉默着，但养魂玉上却不由亮起，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凝聚着。
可当李惜缘听到东灵瑶与秦月溪的对话时，听到她对自己与秦月溪的对比，听到她对秦月溪的允许。
李惜缘终究迷茫起来，原本预谋的手段消失，就连心中那低语蛊惑自己的声音也消失了。
一切借口都没有了。
自己真的有阻止秦月溪吗？
真的有吗？
得到偏爱之人的是秦月溪，而不是自己...
自己有资格越过朋友的权限去阻止她们吗？
李惜缘不知道，也没有答案。
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自己是一个死人，没有其他人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而唯一能回答自己问题的人，此时却无法给自己答案。
李惜缘只能看着一切的发生，但却无能为力...
就连事后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对方曾经发生的事情。
只因秦月溪得到她的偏爱。
她害怕将事情说出来后，可得到却是与自己不同的结果，而是...
......
“我不知道...”
李惜缘憔悴地回答，仿佛这个回答用尽了她的所有力量，就连养魂玉再次昏暗起来，不再有任何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