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缘看着对方忽然脸色掠过的一丝惊慌，也不知道对方是被自己吓到，还是说谎言被识破。
虽然说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是感觉上对方在隐瞒自己，而且她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若是事情就如她说的那么简单，那为什么气运定分之前，却没有一个仙人来帮助自己呢？
不说同为仙府的仙人为什么没有人来找自己，甚至在那段时间里，自己基本上没有遇到其他仙人，就连半仙也没有。
如果说是畏惧邪仙不敢合作，可在大周王朝获胜，准备定分气运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仙人投靠，甚至合作的迹象。
若是看不起大周王朝这个偏僻之地，那为什么未来会有周幼钰以及其他仙人存在呢？
显然这些想法是不成立的，而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仿佛在警惕什么...
比如说自己...
那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另一个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还请牧无云道友说明仙府的真相，或者...解释一下，当初你们为什么阻止其他仙人与我接触。”
李惜缘盯着对方，想要一个真相，与此同时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有再次发作的迹象，仿佛潜意识中自己在抗拒真相，这让她有些难受与迷茫。
而在这精神上的自我折磨时，李惜缘忽然感受到的左手被外来的右手扣住，这让她忽然有些愣住，下意识看向东灵瑶，对方神色依旧平静地看着前方，随后似乎注意自己的视线，故作疑惑地看着自己，询问道：“怎么了？”
但自己能感受到在桌下的位置，对方扣住自己的手稍微用力，更加抓紧，仿佛在告诉自己没有感受错，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会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而自己能感受对方柔荑上传来的温暖与柔软，这让她原本躁动的内心忽然安静不少，不由回想起自己差点失魂摔倒时，在对方身上闻到让自己放松的独特香味，以及那让自己意识回归现实的心跳声...
自己好像欠东灵瑶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而且...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对方了。
有了东灵瑶的关心，李惜缘感觉整个人的状态好多上不少了，有勇气继续追问事情的真相。
“果然我还是不会撒谎啊。”
牧无云忽然听到李惜缘的追问，也知道是当时的一些事情成为对方识破谎言的关键证据，随后那双特殊的瞳眸透过眼纱凝视着李惜缘，似乎在确定对方的决心。
“你真的确定追问下去，哪怕真相可能成为你的心魔？”
“如果不得到真相，那这件事情必然会成为我的心魔。”
牧无云原本还看了东灵瑶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要不要劝解一下对方，毕竟她都将危害说出来了，结果东灵瑶则微微摇头，神色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尊重对方的选择，还是不在意对方的状态。
“...唉。”
“既然你想知道过去的真相，那告诉你也无妨。”
“你还记得你们蜀剑仙府每人的实力吧？”
“八位仙尊境，四位仙君境...”
李惜缘对这件事情有印象，所以很快就回答出来。
“嗯，哪怕是那四位仙君境的剑仙，实际上距离仙尊境也不远，最差之人仙台仙源都有七品，也有与普通仙尊境一战的实力，所以这也是蜀剑仙府成为伐天主力的原因之一。”
“而且当时参加伐天计划的蜀剑仙府成员共有...十二人。”
“！”
李惜缘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原本被东灵瑶扣压在下面的手差点拍桌而起，但是被对方阻止了。
十二个人？
也就意味着所有蜀剑仙府的剑仙人都参加了伐天计划，包括自己...
但是自己完完全全没有相关的记忆，就连有相关的事情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另一个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
虽然李惜缘现在有太多想问的事情，但是在东灵瑶的帮助下，还是保持冷静，等待对方的继续发言。
而牧无云也早早就注意对方似乎忘记过去的事情，所以才打算隐瞒当时的真相，但是对方一直追问不放，所以自己也道出半分内容，想看对方是否真的能接受，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瞧对方了。
虽然对方现在能保持冷静，但不意味着对方听到接下来的事情能继续冷静下去，
“按照原本的伐天计划进行，哪怕当时需要直面天道，也不意味着所有参与者等同于赴死，哪怕计划失败了，也有逃亡的可能...”
“不过当时各大仙府所选的仙人都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哪怕失败了，恐怕也不会逃跑，而是选择与天道殊死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损上对方几分。”
牧无云说着，忽然停顿许久，随后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当时我们有伐天计划，但我们也无法确定天道究竟知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有其他应对手段。”
“而结果证明，仙府的伐天计划进展很顺利，天道似乎并没有提前察觉到仙府的异常，但是...”
“并不意味着天道没有提前布局，做到有备无患，虽然天道在人族界域内的大部分计谋皆被天机仙府给破坏了。”
“但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于是当时各大仙府伐天的时候，还要面对天道早已暗藏的手段。”
“...而那些所谓的手段便是仙府内的身边伙伴。”
当牧无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惜缘整个人都不由愣住，哪怕有东灵瑶在身边关心自己，一时间她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颤抖却无声发出。
片刻之后才有如蚊子的声音出现，颤抖说道：“你的意思是...”
“各大仙府自然早有预防天道让修行者潜入其中，所以仙府并不会像仙宗一样，广泛招纳弟子，只会寻找合适且无异常之人做弟子，这也是各大仙府人数稀少的原因。”
“哪怕是人数最多的仙府也不会超过五十人。”
“尤其是我们天机仙府，因为所负责的任务与天道有关，所以弟子的状况极其重要与关键，基本每个弟子都是从小照顾到大的，就算是相伴许久，在最终确定弟子愿意承担此重任之前，就连灵魂本源也需要被检查，随后与某件特殊仙器的绑定，保证永远不背叛人族或者被天道控制。”
“虽然说其他仙府并没有天机仙府这么严格，但也会有相应的手段检查弟子的状态。”
“而且天机仙府的人也会对他们进行一波小检查，确认无误后就同意这些弟子成为仙府弟子。”
“可就算如此，天道还是使用一些极其特殊的手段躲过了各大仙府的检查。”
牧无云看着李惜缘说道：“就比如说李惜缘你自己，你虽然是你师尊和师姐引进蜀剑仙宗的，但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我的师姐也曾经推算过你的来历、亲自确认过你的状况，最后才同意她们让你成为蜀剑仙府的弟子。”
“而你之后的表现也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也成为一名斩杀无数邪修、维护正道的剑仙。”
“但是...”
‘在伐天计划开始的关键时刻，李惜缘...不，应该说我，却亲手害死了师尊、师姐，以及蜀剑仙府的其他人。’
牧无云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惜缘’打断了话，她言明了她的罪行，以及隐藏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