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李惜缘’这句话的意思，都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解释。
而‘李惜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回忆之色，问道：“天机仙宗对我的来历应该是遭遇邪仙入侵的紫幽仙城幸存者对吧？在当时你们看来紫幽仙城应该是不幸被那位邪仙盯上的目标对吧？”
“经过天机仙府的调查确实如此。”
牧无云回忆脑海中相关的记录，肯定回答着，毕竟在这些人出现异常之后，天机仙府有重新调查过这些人的经历，可是却想不出哪里出现了问题，平时又是怎么不被发现的？
“实际上在那段时间里，除了邪仙在紫幽仙城内大闹祸害着，天道也有暗中出手。”
“当时最初的李惜缘因为邪仙的余波而死去，随后成为天道的试验品，倒不是天道好心在尝试帮助她死而复生，只是李惜缘在诸多试验品中侥幸‘复活’了。”
“就如你之前说的噬灵一族一样，天道有创造新种族的手段，而李惜缘便可以算是其中一种，以死去的李惜缘的人族之魂为主，再加上无数剑灵为养料，随后再加上一些小手段，于是现在的李惜缘便再次复活了。”
“只是她的存在已经不再过去那般普通与纯粹。”
“你也可以认为是李惜缘的体质与灵魂变得特殊，就如凡体变成灵体仙体一般，但本质上还是人族。”
“而李惜缘的变化与不变之处，则是天道的目的之一。”
“因为这样的话，李惜缘就有隐瞒仙府的可能了，有了加入仙府的可能。”
“接下来就是如何让李惜缘成为天道的棋子，这一点也李惜缘的体质上有所准备。”
“若是让李惜缘撒谎或者直接控制李惜缘，还是说留下其他手段灵魂印记，但在进入仙府的时候迟早肯定会被发现，难以避开天机仙府的注意其中的因果。”
“所以天道改变策略，选择一种的办法，那就让李惜缘失控，天道无须她为自己办事，只要对方能在人族关键的时刻添麻烦，甚至乱了人族的布局足够了。”
“而那个手段就是我...”
“当初天机仙府最初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除了我本身的特殊性，算是李惜缘的第二人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时候我并不存在。”
“天道对李惜缘的改变其中一项便是，让李惜缘有第二种人格的可能，而我就是基于李惜缘的经历与感情所诞生的存在。”
“尤其是天道为了我能足够混乱与失控，特地让我基于李惜缘的负面情绪而诞生与存在，甚至能吞噬李惜缘的负面情绪与记忆，让她本身变得更加正义形象完美无瑕，道心无缺，不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
“可以说本体就是李惜缘的正念代表，而‘我’则是李惜缘的恶念代表。”
“甚至她越发正义，我就越发邪恶与混沌。”
牧无云听完后，大概知道了天道的手段，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确实有可能避开仙府的注意，甚至觉得这种方法放在天机仙府都可能行得通。
不过这只是可能，但大概率还是会暴露。
所以天道也不敢在天机仙府尝试这种方法，而当时天机仙府也没有人出现异常，毕竟异常之人一旦暴露，其他仙府的隐藏异常之人也会被天机仙府顺藤摸瓜找出来。
那天道的长久准备就会功亏一篑了。
东灵瑶则不由得回想起观看李惜缘过去幻境的内容，对方的表现确实正义正直，甚至给人一种正义到无情的感觉，仿佛就是一把审判罪恶的寒锋一样，与现在的李惜缘有不小的差别。
而且...李惜缘越正义，另一个李惜缘就越发邪恶与混沌，这句话自己似乎能了解。
毕竟李惜缘越强越正义的时候，接触与邪修们有关系的严重事件就越多，甚至比寻常的仙人接触得更多，尤其有时候她面对惨烈情景都让自己这个旁观者感到皱眉与不适，而且自己看到的只是部分内容，李惜缘这个亲身经历者所受到的心境影响肯定比自己更加剧烈。
而她经历那么多悲惨的事件，还能保持正义与道心无瑕，除了本身是剑修，心理承受能力远超常人外，恐怕另一个‘李惜缘’也有不少功劳。
将部分严重影响李惜缘本体的意志与道心的事情记忆化另一个‘李惜缘’作成长的养分了。
现在看来，两个李惜缘的关系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深，甚至可以说是互相成就现在的对方。
甚至东灵瑶忽然理解另一个李惜缘曾经对自己说的，虽然喜欢自己，但不会喜欢自己是什么意思。
因为本体的李惜缘喜欢自己，所以她也自然而然有了喜欢自己的情绪存在。
不过...
虽然她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存在，但是她的感情似乎是基于本体而存在的，所以她不会主动喜欢上自己。
这便是当成对方说的‘虽然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喜欢你’的原因了。
东灵瑶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太多问题。
虽然‘李惜缘’现在说的是只能基于本体的负面情绪与记忆而诞生与存在，但是对方现在的状态并非邪恶与混沌，应该是后面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转机，才导致成为现在的样子。
“那后来呢？”
‘李惜缘’忽然开口自言自语，似乎是另一个李惜缘在询问之后的故事，似乎更在意未来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天机仙府也应该知道，在蜀剑仙府伐天的时候，天道那个时候察觉人族的举动，很是大怒，随后将李惜缘体内的‘我’释放出来，一时间所有的负面记忆与情绪蒙蔽了道心与剑意剑心。”
“而我如同一只失去控制的凶兽到处破坏与伤害其他人，导致蜀剑仙府的各位在伐天的时候，也受到了天道的重创，濒临死亡。”
“最后...是师姐解救了我，她仿佛知道这件事情要发生一般，虽说伐天力竭，但她还留一剑，在其他人的帮助下，那一剑斩向了我。”
“但那一剑并非杀人之剑，而是能斩开因果枷锁的一剑，让我不再失控与被天道影响，完完全全成为你的一部分，而我算是成为你的第二人格，不再是只会影响你的恶念。”
“你也算是变成完整的自己，不会再有缺少的情绪。”
“而代价则是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死亡。”
“.....”
‘李惜缘’解释着，这即是在告诉别人故事的结果，也是给本体的一个答案。
牧无云也随之开口肯定了这个后续，同时也补充道：“我师姐在伐天计划开始的时候，通过秘术偶然看到未来的一角，有不少仙府会被毁于一旦，其中因果尚未能看明。”
“也有将此事告知各仙府之人，这也是当初仙人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伐天的原因之一。”
“但实际上，师姐还看到了其他事情，相比其他伐天的主力仙府，蜀剑仙府似乎还存在一线生机，会有一位幸存者活下去。”
“这件事情，你师尊和师姐应该是知情的，她们之所以没告诉你们，可能就是担心影响你们的心境吧。”
“而你师姐最后使用因果之剑，是因为她相信你，也是希望那个能活下去的人是你。”
“其他蜀剑仙府弟子也一样，从天机仙府的记录来看，她们当时并非将你视为大敌，而是选择相信你，也将解开天道对你的枷锁与影响视为伐天的一环。”
“将怒火对向天道，不惧天威，再次举剑伐天。”
牧无云尝试安慰劝说片刻，担心这些事情对李惜缘造成不小的影响，毕竟一开始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的经历如此复杂，但是为了事情的真相，她不得不追问。
而对于李惜缘这个受害者的真实情况，她们之前也不知情，所以处于警惕状态，担心对方身上会再次发生变故。
毕竟那场伐天之中，就因为那一次变故，导致最后有近十座仙府的仙人皆已死去，传承彻底断绝了，其他仙府也面临着不同的重创。
而李惜缘作为蜀剑仙府的伐天仙人，同时也是一个背叛者、异常之人，如今却唯有她一个人活下来，这不得不让人们警惕。
再加上灵气复苏的时候，位面秩序对仙人的限制很是严格，时不时就会将仙人的力量与修为化作位面复苏的养分。
所以...哪怕是李惜缘与邪仙争斗的时候，剩下的仙府仙人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天道的一场新局，在引诱众仙上钩。
“...嗯。”
‘李惜缘’轻声回应着，但眼神依旧有些暗淡无光，不知道是否有跟另一个李惜缘讨论着，此时整个人的神色如同在等待一场审判一样，完全看不见然后神采。
而东灵瑶则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事情。
随后整个府邸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