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灵瑶小憩片刻之后，就注意到李惜缘那欲言又止的状态，不知对方的心思想法，但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心思，所以就选择自己先开口询问。
而在思考话题的李惜缘听到对方的突然提问，被打个措手不及，内心不由一慌，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喜欢....她？”
“等等，不是我的意思...”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李惜缘，看着东灵瑶疑惑的神色反疯狂解释着，略显慌乱的姿态不由在浴池中掀起阵阵涟漪，其内心的波动也是如此。
“我的意思是我和她已经重新相识相认了，我也已经开始接受对方的存在。”
“毕竟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感到愤怒与难过。”
“哪怕是之前的一切激进、错误的行为，她也是为了‘我们’能活下去而做的。”
“所以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她。”
“虽然说对方的部分感情是继承于自己而变化的，但....与其说对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我倒觉得对方是另一个我，是另一种可能。”
“或许我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吧？”
李惜缘说着自己如今对另一个自己的看法，而这些看法是真心实意的。
她们二人经过昨天整个晚上的讨论，并没有出现怪罪或厌恶双方之类的情况，相反更多的是同病相怜。
虽然她们有恨意存在，但她们还是处于理智的状态，知道一切的灾祸或过错都是源于天道的手段，所以她们自然而然将天道视为共同的敌人。
终有一天会再伐天道，报仇雪恨！
此外，她们也有共同喜欢的人，那就是东灵瑶...
可以说虽然二人性格虽有不同，行为与想法也有所不同，但是大部分感情或者讨论的结论是相同。
可以说是行为过程不一定相同，但她们终点是一样的，亦如知己一般。
所以在另一个李惜缘不再隐瞒之后，她们经过一整晚讨论与了解后，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快就拉近起来。
“是吗？感觉你对她的评价挺高的。”
东灵瑶靠在浴池边缘，一手撑在脸腮，轻笑评价着，虽然对方一开始的表现就出乎自己的意料，自己还以为她们之间好到相互喜欢的程度了。
不过她听到李惜缘对另一个‘李惜缘’的评价与看法，倒是没有感觉太过意外。
毕竟本体李惜缘就是那种道德高、正义感强之人，是代表着正面的李惜缘。
所以她会包容与直视另一个负面的‘自己’也是正常，更何况这个所谓的负面‘李惜缘’实际上也没有多坏，本质上也是中立偏混沌的一面。
嗯。
若如李惜缘之前说的一样，将另一个李惜缘当妹妹看待的话...
那她们二人就是...知心文雅的大姐姐和调皮捣蛋的小妹妹？
而且现在有这个姐姐的存在，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妹妹应该不会那么激进、肆无忌惮。
毕竟一般都是姐姐影响并教育妹妹，哪有姐姐反被妹妹带坏的！？
不过...
为了以防万一，东灵瑶还是以比较委婉的方式提醒李惜缘别被对方带坏，而李惜明白东灵瑶的意思后，也是‘心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与另一个自己同流合污的。
随后东灵瑶在确定完两个李惜缘的情况后，便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享受浴池。
李惜缘也因为对方一时间的平静，不知道该用之前哪一个准备好的话题衔接下去，才能打破这场平静。
哪怕有内心中另一个自己提醒的主意，一时间她也觉得有些不称心意。
随后看着明明就在自己眼前的东灵瑶，李惜缘不由觉得对方离自己很远很远，仿佛再一次意识到对方不是自己触手可及的存在。
“......”
内心中另一个‘李惜缘’原本还在想方设法地为本体出谋划策着，随后感受到有股略带扭曲的情绪浪潮袭来，便停止与本体的说话，安静下来，偷偷观察本体的表现。
“灵瑶，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是打算回大周王朝，还是留在大赵王朝...”
李惜缘望着眼前的东灵瑶，忽然询问未来之事。
“？”
东灵瑶听到对方的询问，并没有什么怀疑，则是不由地思考起这件事情。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倒不如说她自己也没有什么计划。
毕竟这场大赵王朝之旅的目的就是帮陆泠儿寻找她父母的下落，如今这个目的可以说基本完成了，自己基本上随时都可以回大周王朝。
当然也可能因为陆泠儿的停留而在大赵王朝停留一段时间。
而有关陆泠儿找到她父母之事，李惜缘也在昨天的时候就知道了，也知道这是此次来大赵王朝的主要目标，所以这件事情已经完成了，她会问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
“我也暂时没有固定的计划，可能再待一段时间就离开大赵王朝了。”
“你呢，蜀剑仙府的道碑碎片还要寻找吗？”
东灵瑶还记得昨天道碑碎片消失的事情，也知道那件物品对李惜缘的重要性，所以看着对方说道：“如果你想寻找道碑碎片的下落，我就暂时不回大周王朝，留下来帮你寻找道碑碎片。”
“...谢谢。”
“不过我可能会尝试寻找一段时间，如果找不到...”
“或许就不找了。”
“原本我是想通过道碑碎片寻找蜀剑府的同门弟子，但是...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毕竟其他仙府的人也在寻找道碑碎片，或许道碑碎片早就在他们手上，不过...这样也好，只要道碑碎片没有落入邪修之手就足够了。”
“而且那道碑碎片落入我手中，恐怕只能作为纪念品，只会徒增伤感，若是在其他仙府仙人手中，或许会有一个新的剑道仙府就会出现...”
“或者可以为未来再次伐天出一份力。”
李惜缘平静说着、神色再次有几分憔悴，哪怕是之前被浴池滋润变红的脸，此时却给人一种沉重哀伤的感觉。
而东灵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对方，只能尝试说道：“那...过段时间，我们一起找那牧无云讨论伐天之事？”
“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告诉我们，但...对于天道之事，我们多多少少得出口恶气是吧？！”
虽然自己是天外之人，但又似乎与这界天道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不过...这界天道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还曾经准备对苏小玖动手，幸好被自己和李惜缘阻止了，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而且现在也知道了天道对李惜缘做的事情...
所以伐天之事，自己多少也有点兴趣。
“...嗯。”
李惜缘微微点头，平淡的眼眸则久久看着东灵瑶，仿佛她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东灵瑶一个人存在。
而东灵瑶也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她自己一时间分不清那感动之情，还是其他...
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有黏在自己身上一样，令人很难摆脱。
也不知道是不是哀伤沉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的缘故，所以只能尝试转换一个话题，缓解气氛。
“那你回大周王朝后，有什么打算吗？”
李惜缘听到东灵瑶的询问，眼神似乎依旧平淡，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东灵瑶却感觉那黏上自己的不知名感觉越发明显，似乎有某种存在不愿意与自己分开一样，随后就听到李惜缘的回答。
“我想待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