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三岁的爱弥儿已经有了一头茂盛的金色长发,外貌也逐渐成了形。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孩童成熟的还挺快?
三岁就这么长头发了,要一直这么长,买头发都能赚一笔。
她学会了孩子怎么行动,甚至能够独自出门购买一些必需品,打个酱油倒是快活。
也能适当的帮凯莉娅摘菜洗碗——不过凯莉娅还没有允许她做饭。
“凯莉娅吃的也太清淡了……这么健康吗……”
爱弥儿天天跟在她后面吃得欲哭无泪,确实没有炸酱面好吃。
除了生活,在学问方面,她也基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历史。
同时,所掌握的词汇在使用词典查阅的过程中迅速提高。
也许,学语言是有爽感的,尤其是当跨过某一个门槛——那会儿最喜欢得瑟,去看外国片都敢不开字幕!
爱弥儿前世就喜欢看无字幕,她感觉这样会显得自己很高端。
而且,如今她的词汇量已经比过去自己学习英语时所掌握的不知道高了多少。
考个亚伦斯四六级肯定是不成问题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相关的语言考核,考个证啥的。“
考证,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她还自学了华新立宪共和国的语言,起初她以为不一样,但事实上只是自己的误判。
相较于需要全面学习的亚伦语,华新语比她想象的简单得些,或许象形文字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共性。
不过不同的地点就在于,会使用“广字头”下是上下结构的“林”和“么”作为代表魔法的偏旁。
不过这倒说明,魔法确实是个“大头”学科。
这个偏旁在自己过去的世界是没有可替性的。
而且华新的对角线文字在爱弥儿看来极其别扭,这或许与她曾经的阅读习惯有关。
爱弥儿前世很佩服那些看台湾出版的古籍的人,从上往下读,从右往左读。
学小日子学得太直白了……
华新语,相似度很高,尤其是看在“我”“是”之类的基础词只有小幅度的变化时,她不禁有点想哭。
也许,这就是文化的共通性……
爱弥儿若果能回去告诉那个世界,她怕不是能拿个诺贝尔。
不过,她现在已经对华新语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因为来异世界不学魔法,等于没有来过嘛!
要学习咏唱,她看到了这个,很好奇。
不过咏唱似乎不受到任何语言的限制——甚至貌似……不是魔法的主要发动方式,不然后面跟一堆公式干什么?
“魔法的咏唱是基于……古代人对自然实践的结果…呃…现在的科学式才是对魔法的正确认知……“
“术阵、阵规律、魔导原理…灵器…啧……”
“今天也没什么干劲呢,明天再努力吧!”
爱弥儿,放弃了思考。
而且她得知自己未来的家教会教她魔法,提前预习好了,别当什么大天才了。
不过一个才快两岁的孩子学习使用魔法,是否真的合适呢?
她只是笑笑,她都不敢想自己在以前的世界时,两岁的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玩泥巴?说不上,当时自己家乡还在……唉……他能活下来还真是运气。
天空——生命所向往的地方。
只要有重力,那天空便是心驰神往之地。
这个世界的天空,时不时会有些许巨大的生物,它们是透亮的,虚无的,但又并非完全透明的。
这个世界的人把它们称为“大气生物”(Skii-biothlogy)。
它们的内脏也是微红的,尤其是胃部,有很多混在在其中的黑点——啊,观鸟区。
不行……太地狱了……
而且,那些黑点在阳光下又没那么显著。
爱弥儿喜欢把休闲的时间放在那些自己原先的世界没有的东西上——哪怕大型的大气生物很少见。
“爱弥儿,那是天蝙,是最为宽大的大气生物,最长能达到200米,它们以生活在1000米到30000米的高空中,但不会伤人……”
“大型的大气生物会无法承受地面的低压而自我瓦解。”
凯莉娅每次都解释的很到位,爱弥儿很感激这位异世界向导。
“它们本身是灵溢出的造物,和蛮兽一样,它们的每一次死亡都会为土地带来大量最初的灵力……“
灵力…溢出…蛮兽…原来整个世界的魔力是循环的吗……唉,这个世界的魔法到底是什么规律?
“妈妈,我想知道的是,魔法究竟是什么?”
凯莉娅在为爱弥儿做解读时,卡顿了下,爱弥儿便把话抢过去了。
询问起了魔法的事情,爱弥儿总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毕竟,魔法这东西是与她前世的认知偏离最远的。
“魔法吗……魔法目前最为系统的分类应当是以流、亘、生、尽,然后又基于四者分为‘元魔法’和‘能魔法’。“
“然后再分,有的人一辈子都参悟不了到中高层次,付出的时间成本、物质成本和学习成本极大,当然也有些富裕的天才……不过如果被国家和那些教授看上,又是另一回事儿。”
“富裕的天才吗……”
爱弥儿看着天空,那个天蝠正在吞噬的弱小的大气生物,甚至是一些飞的很高的鸟儿。
它或许就是富裕的天才……唉,前人进化,后人乘凉啊。
“你对魔法感兴趣?”凯莉娅坐在爱弥儿的旁边,问道。
“也许没有那么感兴趣,我喜欢有关社会的学问,但如果有专门的实用魔法,我也乐意去学,运用好它,可以造福世界。”
有兴趣肯定是有的,但要是职业干这个……那可太头疼了。
凯莉娅看着爱弥儿茫然的,清冷的面庞,和她那可爱的面孔完全不相符。
怎么说呢……甚至有些矛盾,一个三岁的孩子不应该想那么多。
说实话,起初她进步的那么快,让凯莉娅很是自豪和欣慰。
但现在,这个进度已经超脱了她的预期,她都没来得及拿出她的《母亲守则一百问》。
哪怕是伊特雷娜这样空前绝后的天才,但她的孩子也已经超脱超脱了天才的范畴。
“菲洛老师两个月后就来了,她是学魔法的,我让她教你灵学、工学和理学,我教你史学、哲学和商学,还会训练你的自卫能力,等你12岁去参与考试,你在高等院校会有更大的出息。”
爱弥儿禁不住笑了下,她没想到时隔60多年,能在另一个世界遇见高考。
“重生之,我在异世界高考!”
“高考一百分,我要上清北!”
——欸,不对,爱弥儿前世研究生还真就在帝都 ,虽然不是清北……
凯莉娅误认为爱弥儿似乎对这种学习很满意。
她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孩子,或许根本不是简单的小孩子——太奇怪了。
一个三岁小孩能听懂大人说的话,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凯莉娅这样想着,她也不知道伊特雷娜那个家伙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生下的孩子那么厉害。
如果当年她没有与自己相识,这孩子的命运又会如何?
如果伊特雷娜遇到什么意外,这个孩子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她不敢再想下去,不过她知道不能让“萨尔克雷德”做她的实姓,而是让爱弥儿跟她的姓。
毕竟现在她不能让伊特雷娜在东大陆流亡的事情暴露,毕竟所有的人都记恨着她。
“菲洛老师是怎么样的人?”
爱弥儿打算了解一下这个新老师
“隼鹰族,解放战争时我手下的学生,很开朗上进的人。”
“后来在国家行政院校毕业,最近被调到这里做技术工作,搞三年调查,至少呆个八九年,熬出头后就会被调到中央去,我说这些你听得懂吗?”
凯莉娅忧虑道,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安,
爱弥儿也知道,如果过去一个三岁孩子在她面前见政,可就不止的忧虑了……唉,草根政治。
“嗯,小说里面写过这些,尤其是罗斯特和华新的小说,熬出头的干部。”
爱弥儿想了些办法,让这些思想显得不那么突兀。
“小小年纪都懂了这些……你的母亲让我等你长大懂事了再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你……”
“虽然可能不太合适……我的生母是谁?为什么把我托付给您来照顾?”
“嗯……既然你那么问,那我或许没有留着的必要,我去给你拿过来吧。”
凯莉娅取来了那个盒子,打开后仅有三样东西——
一条镶嵌着红色钻石的金属项链、一支配有翡翠玉的发卡和一个蓝色的束发带。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写了寥寥些许内容的书信:
“很抱歉将你托付给他人,凯莉娅是个出色的榜样,愿你从此在和平中长大。”
这封信并没有任何额外的信息,爱弥儿依然感到疑惑。
“可是,这依然没有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她不让我告诉你,说你或许会在书上看到她,她被迫做了些不太好的事,被世人记恨,你的父亲我不清楚,但他大概也身担重任,无力抚养。”
凯莉娅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哽咽、不甘与无奈。
也许是她没能帮助自己的朋友吧,爱弥儿猜测着,但是她也有点心软。
她深呼了口气,才缓缓地开口继续道。
“……所以她决定把你寄托给我,也是个审势度权之举,不过当你认识到她是谁时,希望你不要记恨她,你的父母托付给你的东西,已经以极其夸张的方式表达了她对你的爱与期望。”
“那我依然可以叫你妈妈吗?”
爱弥儿询问道,凯莉娅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当然,甚至求之不得,事实上你母亲连命名权都交给我了……”
爱弥儿没有再接话,但她尚且还不理解那三个东西究竟多么有价值。
那个项链的链条很细小,却在那极其微小的地方刻印了极其夸张繁乱的条纹。
而那个发卡和束发带也极其精细,上面还刻有些许纹路,甚至还散发着些许荧光——这个她知道,这是灵器的象征。
但是她也看不出什么,因为爱弥儿还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灵器方面的知识。
因此相比它们有着什么样的力量,爱弥儿更好奇另一件事。
“凯莉娅妈妈,束发带怎么戴啊?”
嘿,她还真不会,她给女儿带过发圈,束发带还真是第一次见。
或许是这个问题过于好笑,凯莉娅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
随后让她转身,帮爱弥儿极为连贯的打理了一番。
她的手法很温柔,每一步都很轻巧,先是梳理着头发,随后在长发中选取了些许,用束发带绑好。
紧接着她开始将额头前的头发慢慢梳理好,将那一绺刘海固定住。
随后便将发卡的卡扣慢慢地插了进去,仿佛过去她就已经为其他人打理过头发。
“嗯嗯,看来当年我学了不少的。”
她颇为满意的环视着爱弥儿的样子,随后把她领到立式的镜子前。
爱弥儿倒也好奇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究竟可以可爱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比自己的女儿还漂亮?
她提着连衣裙的裙边,不自觉地左摆一下,右侧一下,时不时还新奇地转了转。
“我去——这是我吗?我还是人吗?!”
其所穿着的白色连衣裙更让她在阳光下显得尤为耀眼,在转动中感受金荧的长发与裙摆在旋转时的风,玉发卡的翠绿在金发下显得尤为亮眼,飘舞的发带与项链更是锦上添花。
“哎呀,这小妮儿也太可爱了……欸不对,这是我啊……”
爱弥儿欣赏着那难以言状的美感,沉浸于此无法自拔。
她感觉自己正乐在其中,就像第一次看自己的女儿长大时那般,不过这次欣赏的是自己。
说不定还有点负罪感……
“凯莉娅妈妈以前就给孩子扎过头发?”爱弥儿问道。
“嗯,过去我给不少志愿参军的女孩子打理过头发,最小的只有12岁。”
“……”
爱弥儿抿了下嘴唇,她自认为问了一个不太好的问题。
这样的回答他曾经在不少抗战的纪录片中看过类似的。
但当自己亲自在一个曾经的革命战士面前问道这个问题时,这种触动确实大。
她感觉自己心突如其来的绞痛,眼泪竟然已经在不知何时浸湿了双眸,也许是作为孩子,生理承受也弱了点。
“战争是一个极其公平的灾难,每个人都深受其害……”
爱弥儿还是知道的,凯莉娅或许需要一些安慰。
“是啊……你的母亲也是那场战争的牺牲品之一,她间接杀害了很多人。”
“但她的成果也拯救了现在的很多人,她一直在致力于更好的时代和更好的技术,只希望借此,人们能够原谅她的罪行。”
爱弥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了。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的画像和照片。
但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在她的头脑中浮现——伊特雷娜.萨尔克雷德(Etrena.Salkred)。
她是一个在50年前的史书将她批的狗血淋头,认为罪不可赦。
不过好在,近来的史书似乎在理性的看待,虽然不会再让她出现在官方的书中了。
但人民,尤其是战士的仇恨绝不会停息,它们无法怪罪于已经死去的军官和服从军令的军人。
只能将一切的仇恨放在发明者的身上,这是不可避免的。
“这就是所谓的……平庸之恶吗……”
可是,自己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书上也从未提及……
唉,人间正道是沧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