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寻根团怒诛晦月君,猪悟能泪撒紫云山

作者:粉毛阿姨不是妈 更新时间:2024/9/7 11:42:45 字数:5150

且说这方天地自有其法则大道,无论是天庭众神还是西天佛陀都难逃因果轮转。当今又正处末法乱世,天地灵气越发稀薄。故就是神仙也不得永生,想要延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凡人性命进补。然而神位所限,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不能亲自动手,故而豢养妖怪,令其食人修炼,最后将其精魄炼作金丹,好延续寿命。

而盘丝岭地方,则是天庭的妖怪养殖场。千里之外的紫云山,则更成为了天庭收取精魄的试验田。此前紫衣女想破解之符则是这囚妖之地的阵基,若是不破了那天庭的阵法,紫蛛儿一家迟早要遭天庭毒手。

此刻的天命人一行,正在前往紫云山的路上。此前,天命人已从牛魔王处获得了大圣身根,算是五根齐全,只差意根。而那“二娘神”的一番话令净坛使者十分在意,故还是想往紫云山去一遭。紫云山与盘丝岭有秘境相通联,那盘丝洞的琴螂就是从紫云山来的。二郎神向来不屑于说慌,一听那紫云山有个魔头出世,使者便怕它跑到盘丝岭去撒泼。他家小如今都在盘丝岭躲着,可不能容这魔头惊扰。

见使者愁眉不展,扛着混铁棍的红皮夜叉嗤笑一声,嘲笑道:“你个没心没肺的泼皮野猪,竟也有这般时候,真是稀了个奇!”

使者撇他一眼,只是回道:“若让你父母家小都置于一个魔头周围,你安心吗?”

红孩儿将胸脯一挺:“我父牛魔王就是火焰山最大的魔头!”

“那把魔头换成那些法力高强的天庭走狗,比如三太子哪吒呢?”

红孩儿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这就没意思了,这就没意思了。”遂跑到天命人身边,和他吹起当年的牛皮来。

却说天命人一行自火焰山临走前,牛魔王夫妻设宴款待。那老牛知道自己这儿子的心思,明白那族恨家仇难以消解,便将他托付给净坛使者。真临走前,老牛又把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武器交给红孩儿,让他跟着他们历练一番。

将来大圣复活,必然会再闹天宫,他孩儿也正好跟着那泼猴去报仇。他相信他那兄弟无论如何都会保他儿子一条命,故令其随天命人离去。所以这红皮夜叉小鬼如今才跟着天命人一行往紫云山去。

然而众人刚到紫云山脚,就被一只蝎子精拦住去路。这厮举起巨螯,声似洪钟,怒喝道:“你们这一干人等来此做甚!不想死的,速速往他处走!若是想走此道,先过我毒敌大王这关!”

红孩儿脾性暴躁,当即想要动手,却被使者伸手看下。他扛着九齿钉耙,左看右看,最后问道:“我说,这位朋友,你这是缘何来拦我们的路呢?我听闻这紫云山上出了个魔头,你莫不是那魔头派下来封山的吧?”

这蝎子精当即大怒:“你怎敢如此辱我!我妻被那该死的恶禽所杀,又怎可能做我那仇人的手下!罢罢罢,我本是好心提醒,让尔等莫枉送了性命,如今你敢这么骂我,便先与我打上一场再说!看螯!”

使者赶忙竖起钉耙迎接,两人便是厮打在一起。那三弦弹奏声又恰在此时响起,青年的怪异陕北腔又一次回荡在空气中。只听她唱道:

“且留手~且留手~这个妖怪有来头~他妻乃是蝎子精~抓了唐僧要成亲~大圣请来卯日君~三声鸡鸣命魂熄……”

众人知道这是那三弦怪人的提醒,净坛使者因而诧异:“你妻是那只勾引我师傅的蝎子精!?等下等下,蝎子老弟请先停手!我且问一句,你那妻子真是那勾引唐僧、贪恋男色的蝎子精?”

毒敌大王更是怒火中烧,道:“正是!”

净坛使者更加诧异了:“她是你妻!?那日她已被卯日星君三鸣吓死,意思是说她勾引我师傅的时候就已和老弟你成了家!?”

毒敌大王被提及伤心事,当即泄了气,捶地哭嚎:“是也!是也!爱妻正是想娶那妖僧的蝎子精!早年我与她相识,感情深厚,情投意合,遂才成婚。不想她竟被那妖僧的外貌蛊惑,抛夫弃爱也要把唐僧抢到手……”

“她虽背弃誓言,但我心里仍爱着她。听闻她被那天杀的恶禽杀死,我心中悲愤,誓报此仇!等那天杀的东西下界,却不料还得为天庭看护它……等那弹三弦的把那天庭的狗赶走,我正要打上去,却不料那厮已化作魔头,实难抵挡……为避免无知的凡人妖精误入山中成他进补食材,我才在这主道守候。不想还遇上你这不修口德的杀才,真是气煞我也,气杀我也!呜哇——”

看着这小山般的蝎子精滚地嚎哭,绕是一向面瘫的天命人都难免嘴歪眼抽……花果山幸存的猴子猴孙里感情深厚的也有,一路走过来见到的凡人夫妻也多。但像他这样被自己夫人主动戴了帽子还深爱至此的……额,天命人是真只见过这一例。

还是紫衣女一针见血:“所谓情深至愚,大抵如此。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已死之人,去杀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也不知该说你是一往情深,还是过于愚蠢。”

那毒敌大王闻言便要发作,但最后却是被使者给摁住了。使者道:“你先等一等,你刚刚说啥?紫云山的魔头是昴日星官?!我说蝎子老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卯日鸡怎得也下界为魔了?”

毒敌大王啐了一口,抹去眼泪,怒道:“我又怎得知道!只听说这紫云山原本是哪个菩萨的洞府。有天这菩萨遭了不测,这恶禽急匆匆的冲下界来,不知怎的中了埋伏。后来天庭的什么鸟仙人叫我在此看守,我也只能服从。等那鸟人被弹三弦的打死,我准备去报仇时,它便已成了我敌不过的妖魔。”

紫衣女听完,若有所思,补充道:“往年,曾有一双高人断手落入盘丝洞。百眼魔君知道后,只是将这手塞入一种异虫之卵中,好生供养,最后变成了那两条长手虫。”

净坛使者一听,把猪头一拍:“坏了!我说怎么到这边后还未曾听到毗蓝婆菩萨的消息,这紫云山的千花洞就是她的洞府!当日紫蛛儿那二女用来埋伏我的法宝就是毗蓝婆菩萨的法宝绣花针,那绣花针乃是她从她儿子卯日星君的眼睛里提炼出来的!它母亲出事,他又怎可能不下界来援,如今定也是遭了埋伏,被天庭的歹人变作魔物了!”

这时,又有一红皮长蛇来到此地。它抬起蛇头,拱首行礼,口吐人言道:“天蓬元帅所言极是。我那好友早已遭遇不测,如今生死不知。她那儿子遭歹人暗算,如今被塞入妖虫卵中,变成了魔物。我看着他从小长到大,实在下不去手。最近它却不知从哪里抓住一只百年妖精,实力大增,魔功已趋于大成……我为拦住它,已耗尽法力。恳请诸位,给他一个解脱吧。”

说罢,这红蛇再次垂首。天命人一行本就是来除掉魔王的,自是答应下来。毒敌大王与天命人一行暂时目的一致,因此也放他们进了紫云山,甚至主动为他们带路。这一大票人一路打杀妖虫怪物,最后终于是来到山腰的一座院子前。

然而一进门,使者便感受到熟悉气息。再仔细一看,登时目呲欲裂:只见那院子里窝着一只如同公鸡骨架却头生两角的漆黑怪物,在它身旁还落了一只硕大的蜘蛛腿。已没有谈话的可能,使者当即现了天蓬元帅本相,举起钉耙便砸了过去。

红孩儿紧随其后,唤出红缨枪便投向那怪。那怪挥翅荡开天蓬与飞枪,天命人与红孩儿的跳劈又紧随其后。业火棍、混铁棍与它骨翅相击,竟产生了金铁相击之声。碰撞造成的音爆更是将整间院子的落叶掀起,把刚刚起身的天蓬再次震的躺了回去。

那怪物却是发力,将红、猴二妖扇走,随即昂首仰天长啸。一声鸡鸣后,刹那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血雨倾盆,腥风骤起。这紫云山地界,刹那间便化作修罗地狱。而天空之上,一轮迅速生起的晦暗血月,取代了太阳的位置。目睹此事之人遂将此妖称为“晦月魔君”,是以召来晦月的灭世魔王矣!

那一声鸡鸣过后,紫衣女、毒敌便是肝胆欲裂,几近命陨当场。却说这晦月魔君乃卯日星官被塞入琴螂卵中所变,其神通本领虽有所变化,但对虫子依旧有着天敌般的压制力。红猴两妖扬起棍子,各施神通,再次打了上去;天蓬也变作巨猪之形,冲着魔君直直撞了上去。几人一时间杀的是昏天地暗,失了时间,只求将这魔头迅速的摁死在此。

打斗之中,却有一人缓缓走来。她从怀中扔出一卷轻纱,罩住毒敌与紫衣女两人,犹豫片刻后,才施展雷法,对那晦月魔君动了手。几道惊雷劈下,那晦月魔君被炸的骨翼开裂。三妖趁此时纷纷回气,余光向后一望,却均没想到来者竟是她——

“昴日星官,我下界本是来寻你的,如今你怎的变作这般模样……”

是矣,来者正是那亢金星君。她借调查卯日星君失踪一事入了凡界,实际上却是来寻大圣根器的。没成想她被那黄眉老怪用人种袋收服,后竟认魔为师……当日天命人为解救困在金铙中的净坛使者,在龟将背上将其打至濒死。

却不料她死前得三弦怪人相救,终究是活了性命。又因黄眉身陨,妖法不再,恢复了神志,自觉惭愧,便一直在小西天助弥勒恢复环境。直到听说天命人正往紫云山赶,她这才向弥勒辞行,去往紫云山助天命人除妖。

只是世事难料,这紫云山的魔头竟是她昔日同事昴日星官所变。刚一踏入紫云山地界,她便感受到那昴日鸡的气息;又见血月生起,血雨骤降,便知自己那同事已成了魔头……如今真正见到它,亢金龙才终于是下定决心,以雷法助天命人除掉此魔,也算给他一个解脱。

然而这雷法似乎是勾起了晦月魔君的些许神志,令它停在原地,只是望向亢金。几个呼吸后,便见它张嘴嘶鸣,似是在说些什么。然而不消片刻,这魔君便又失了神志,从喉中扯出一根蝎尾,直直地朝亢金龙甩去。亢金龙也拿出当日三弦怪人所赠的棍状法宝,抬手拦下这一击。却见它漆黑哑光,上部弯曲,棍中更是刻了五个大字“物理学圣剑”,只一击便劈碎了那魔君多年来以血肉魔气蕴养的邪宝。

此刻,天空又银光一闪,那把柄三尖两刃枪随之落地,将这魔王钉在了地面上。天蓬趁机拔地而起,跃上半空,又现出本相,全力将这一耙锄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那晦月魔君妖首落地,顿时没了声息。

待它尸身倒下,天蓬赶忙剖开其身,寻找着什么。最终,他找到了——却见紫蛛儿浑身是血的躺在这妖魔的腹中,下身已然消失不见。天蓬赶忙施了治愈法门,然而紫蛛儿伤势甚重,已是无力回天。这时,出气多进气少的紫蛛儿却是睁开了眼。她看着天蓬,似哭似笑,声音嘶哑道:

“哥哥……我感到魔气,想封了那传送法……不料被那厮擒住……却是我先违背诺言了……”

天蓬眼泪直往下掉,将袍子扯下,裹住紫蛛儿伤口,急切喊道:“三弦怪人!三弦道长!活菩萨!求求你快出现救她一救吧!我老猪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快来救命吧!”

然而空气寂静无声,那三弦怪人已站在天蓬身后。她放下手中三弦,面色严肃,摇头说道:“她本就夺了许多无辜性命,又不爱做好事,天地都不喜她;而这妖魔的魔气已浸入骨髓,为时已晚。你若不亲手除了她,不消一时三刻,她也会变作跟这魔头一般的东西。天蓬元帅,我——也无能为力啊。”

“……我不信,我不信!”那天蓬元帅怒目圆睁,起身扯着这青年的领子。“你不是能未卜先知吗,只是救个人,你怎的做不到了!快说啊!该怎的救他!我求你快说啊……”

“我老猪糊涂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全心爱一个人,你此时却叫我去杀了她!?你这天杀的怪人,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一幕了?!你是不是也和天庭那帮遭瘟的东西一样,想拿我老猪取乐是吗!快把救治之法交出来!给我交出来!”

此时的天蓬元帅已然近乎疯魔,竟抡起拳头就往青年脸上打。那青年不躲不闪,被天蓬一拳揍倒,一声不吭。

她说:“人力终有穷尽时,天地轮回不饶人。元帅,我确已没有任何办法了。她的伤,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能解的,也没有寻到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的时间了。这颗神珍醒神丹可令她意识清醒片刻。你,再同她说说话吧。”

天蓬双目无神的跪下了,他看着气若游丝的妇人,最后还是把丹药喂到她的嘴边……却不想,这举动被夫人抬手拦住了。

“哥哥……”紫蛛儿睁开眼睛,满脸尽是温柔。她不知怎的,竟又恢复了气力——但这却不是什么好事。她抚摸着天蓬满是泪痕的脸,说道:“莫哭,莫哭,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我已真心悔过,但过去犯下的错,都会成为因果,将我导向那灭亡的路……如今能在死前再见哥哥一面,我已是心满意足……”

“只是,可怜我们的女儿……”说及此处,紫蛛儿也落下泪来:“可怜她生来无父,父归失母,却是未曾感受过真正的合家之乐……哥哥,我已无救,你要照顾好女儿。”

“我已无力回盘丝岭了,哥哥……到头来,竟还是我先违背了约定。既如此,在我堕为魔物之前,哥哥,由你亲手了结我这背约之妇最为合适……”

“不,我下不去手,我下不去手!”

“你下的去手的,哥哥。我不想变作魔物,给你添更多麻烦,也不想让你看见我变作这恶禽一般的丑陋模样。哥哥啊……”

天蓬握住紫蛛儿的手,将其贴在面颊,缓缓摩挲。紫蛛儿看着他,明白他的确是下不了手,便狠心用上最后手段:“哥哥,你可曾记得,当初我让二女伏你时用来扰你神志的那根绣花针?可曾记得,它如今在何处?”

天蓬目光呆滞,却是没想到那法宝还留在他头里。只听紫蛛儿念动咒语,天蓬的身体竟违背主人意志,自行拿起钉耙,缓缓抬高……在天蓬那满是挣扎与哀求的目光中,紫蛛儿最后的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轻声说道:

“若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妻子——夫君,动手吧!”

钉耙一砸,溅起千滴血。普天之下,哀哭万里飘。在天蓬的哀绝哭声中,那红皮蛇缓缓行来,化作一人首蛇身女。她站在晦月魔君尸身前,看着或伤或悲的天命人一行,又抬头看向那以血线接天的巨大魔虫卵,自语道:

“只是几根连天的丝线,怎就都失了神志般的往上爬呢……可怜的孩子啊,这所谓的飞升通道本就是一场阴谋,你就是死也瞑不了目啊……如今,你还造出这般大孽来,又教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只望你下辈子莫再遇上什么灵山天庭,甚至莫生到这般世界的来。唉,世间凄苦众多,断肠天涯,却是天庭无道,又该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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