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图书馆的试炼，没-没想到还是真人……”
走到总类层，锕锘鍀看着远处的白和娜米，扭头对着镆和鏮锶錔说着。
“俺-俺之前，补充了超多燃料，应-应该可以干掉……”
“不-不觉得咱们的钢铁义体，比-比这些小鲜肉，鲜-鲜嫩的多吗？”锕锘鍀接着说着。
“管-管它呢，这-这笔捞完了，换身好点的，好点的装备！”镆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
“OK，就这样，你以前的作战能力还在的话……嗯，就用应对‘人’的方法先试着接待来宾吧？看准中间那个一只眼的小矮子，我看他应该最弱。”
白拍了拍娜米的肩膀，然后走了过去。
“嗯！”紧接着，娜米也跟了过去。
“你们好……”
“开-开打！”
“哎？！”
自我介绍还没开始，镆就冲向了白和娜米，而锕锘鍀和鏮锶錔紧随其后。
“……啧，真是没礼貌啊……”白摇了摇头，而后拿起艾莉的大剑，绕身到了镆的侧面，锕锘鍀的位置，“有必要让你们学学什么是教养了……”
“我，我也要加油了！”娜米握紧了手中潤的拳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咔啪，咔嚓”
锕锘鍀手中放出了电流，剑上带着电光，毫无章法地对着白横斩过去。
“叮”“啪”
剑被一下打断，而后白用剑尖对准锕锘鍀的脑袋直接横打过去。
“……呼。”
另一侧，面对着拿着尖端闪着电光冲过来的镆，娜米扭动身体，看准电光变亮的瞬间往旁侧一撤。
“微-微差爆破！”
“啪滋滋——”
电光闪烁，但并没有打到娜米。
而趁着电光还残存一点的时候，娜米忽的从侧方突进，一拳打了上去，镆的眼睛甚至闪了几下。
同时，侧方，鏮锶錔闪着剧烈的电光扑了过来。
“哎？！”
娜米赶紧抬手想挡住，可冲到娜米身前的时候，鏮锶錔手里的电光突然灭了。
“俺-俺的及时行乐……咋-咋不管……”
“当！”
娜米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在鏮锶錔的身上，狠命的一角让他的眼睛都跟着灭了几秒。
“来宾情感足够，书籍完全展开。”
恰在这时，安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娜米！”一旁单个对打一只锕锘鍀的白回头喊着。
“好……好的白前辈！”娜米连忙往后退了一下，做好了战斗姿态。
旁边的白干脆找准机会，用剑背从上往下一拍，锕锘鍀连喊叫都没有发出，整个脑袋就化为了金属碎片，四分五裂。
“锕-锕锘鍀！怪物……俺-俺要杀了你们！”
一旁的镆发出了甚至漏电的失声的叫喊，而后把自己身上的电全部聚集在手上，对准娜米冲了过来。
“呼……虽然很抱歉，但，我必须……”
深吸了一口气，找准时机，瞄准扑过来的镆，娜米横出一个鞭腿，镆一下子扑在地上。
“咣！”
白接着一个剑背下拍，镆的脑袋也变成了碎渣渣。
“啪，当，当，当”
另一边对准暂时没反应过来的鏮锶錔，娜米一拳打翻之后，用膝盖按住鏮锶錔，连续对准他的腹部来了好几拳。
……
“哗啦哗啦……”
纸屑纷飞，汇聚成书本。“啪叽”
“呼，哈，呼，哈……”
解除核心书页附身，娜米跪坐在地板上，用手撑着地。
“怎么了，娜米酱？”
一旁，同样解除了核心书页的白缓缓走过去，蹲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肩膀。
“身体还是不太习惯吗？也对呢，毕竟是刚醒过来……”
“……嗯，是这样，让白前辈担心了……”娜米歉意地笑了笑。
“……第一次作战，感觉怎么样？”白说着，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胸口。
“……嗯，果然还是有点不适应……”娜米别过头去。
“是因为他们是人类吧？”
“……”娜米沉默着点了点头，“真奇怪啊……”
“嗯？”白疑惑地看着她。
“明明以前处理那些怪物的时候……不，不光是，”娜米摇了摇头，继续说着，“直到刚才，直到刚才那个人看到同伴死了喊出来以前，我明明都是可以忍耐的……”
“……啊……”
一旁的安吉拉愣了一会以后，悄无声息地瞬移走了。
“……是‘既视感’吗？”
“哎？”
望着稍微愣了一下的娜米，白缓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毕竟你说过一点嘛，以前要经常面临同伴的死亡，所以突然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有点像……‘那些’，对吧？”
“哎？！白，前辈，但是再这样说下去的话安……”
“没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白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唔……”
脑袋一颤，娜米向着白的怀里靠拢了下。
“……白前辈，我很伪善。”娜米有点迷茫地说着，“我只是因为那一句话动摇了，只是因为那一句话……”
“不哦，是你最开始的心态错了。”白摇了摇头。
“心态……错了？”
“嗯，你最开始想的是，把来宾当成‘那些东西’就好了吧？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处理了吧？”白缓缓说着，“但真的这么想的话……会吃很大亏的，因为娜米你还没能那么深刻地，把他们不作为人类处理。”
“……我，我……是这样……”娜米缓缓低下了头。
“不用低头哦，你没有做错什么，”白缓缓抚摸着她的头，“你和我一样，这种性格，本就不适合在都市待着。你能坚持你的本心这么久很不容易。这是你的优点。”
“……这样吗，不如说，这种理解方式，有点曲折了？”娜米抬头看着白。
“话题扭正回来，我们在说你关于处理来宾的心态。”白轻轻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目前而言，把来宾全数当作那种不是人的怪物是最轻松的办法，你杀他们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但很显然，娜米赫洛安……你做不到，你依旧会在关于来宾展露出那种‘人类的情感’时退缩，意识到他们终究是人类。”
“……”娜米看上去有点失落。
“但那就只剩下另一条路了。”白看着娜米。
“……另一条？”娜米眨了眨眼睛。
“接受他们是人类，接受自己杀了他们的事实。”
“啊，那这样岂不是……”娜米的瞳孔缩了缩。
“……意味着你要接受这份罪恶。”白看着娜米。
“但那样我，我更做不到……”
“……我朋友的爱人之前和我说过一句话，‘一码归一码’。”白站了起来，“他以前和我说过，我有我的路要走，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我没有办法为了他们的路就不活了，我要活下去。”
“……”
“所以这份罪恶，是所有人都要背负的。你只能习惯，但如果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么多，你那种用善念压迫自己的思维模式迟早会出问题。”
“用善念……压迫自己？”
“是的，”白点了点头，“你的愧疚完完全全只是出于那一句话表露出的‘互相在意的友情’没错吧？然后你意识到了他们的关系，意识到了他们死在这里会不会有别人难过，如果都没人认识他们那他们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
“……嗯。”娜米低下了头。
“……但你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哎？”娜米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微笑着的白。
“你想这些并不能改变你要杀了他们的事实不是吗？我们管他们的死活又有什么用呢？”
“但，但这样未必太冷血……”娜米有点惊恐地看着白。
“一码归一码。”
“……哎？”
“在都市，就是这样。老实的人，善良的人，真正所谓有‘良知’的人，都是要承受最大痛苦的，因为他们对于都市的循环而言就是不被允许的。”
“……”
娜米沉默着，微微张着嘴看着白，无声地流出了眼泪。
“……我承认，你很坚强，坚强到经历了那样的事还能保持这份善心。所以我想拉你一把，告诉你都市真正应该怎么去思考怎么去生活。”
“……呜……”
娜米小声的啜泣着。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缓缓开口。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记住。”白就那样平静地说着。
“……记住？”
“没错。我为什么说‘你和我一样，不适合在都市里呆着呢？’……”
深吸了口气，她缓缓开口。
“因为我也一样。”
“哎？”
“我以前也会因为这种事痛苦，但后来就渐渐麻木了。麻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我什么也做不到。”
她把那口气又缓缓顺出来。
“所以我只能记住。我杀的人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数量我还记得，613，我身上背了613个人的命债。”
白看着娜米。
“而我只能还得起一条，我只值一条人命的债，但这是两码事，因为我要活下去。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记住他们，留个念头，就是我们最大的善举了。”
“……”
娜米依旧沉默着，没有发生。
“哎——哟……”白说着，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我也该给咱们的馆长大人送书了。回头见，小娜米。”
“……”
……………………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另一侧，安吉拉看着拿着钢铁兄弟会三人组的书的白，叹了口气，问着。
“呼嗯？是指什么呢？”
白微笑着看着安吉拉。
“你安慰她是没必要的举动，你的脑力更多应该用在怎么处理来宾上。”
安吉拉看着白，眼神有点复杂。
“我可没办法接受她不一定什么时候愧疚过度摆烂不干了，到时候还得活活少一个战力。”
“助理司书以后还会有很多。”安吉拉又说着。
“但现在只有一个不是吗？无论如何，我更希望我的手下以全盛姿态出战。”
“……哈啊。”安吉拉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四阶收尾人，仅此而已。至于我安慰人的手段？我是一家事务所的领头人，需要管理手下安抚情绪，这些都是基本功。”白看着安吉拉，微笑着说。
“你刚才那些话，是故意那么说的？”安吉拉盯着白。
“嘛啊——果然是馆长大人呢——”白看着安吉拉，“差不多吧，我直接告诉她我们能做的只有记住布拉布拉的，她肯定接受不了。而先压住她把她的情绪打到最低点，也就是‘我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这个方案提出就很容易了……”
“……啊呀，”说着，白挠了挠头，“太久没和手下的人交涉，现在这几套用的都不太流畅了，刚才也是，一堆漏洞。”
“……哈啊，我明白了。”安吉拉闭上眼睛，沉思了一瞬。
“那，馆长大人，我先走了？”白起身就要离开。
“稍微等下。”
“还有什么事吗？”白扭过头来。
“明天记得去一趟历史层，就在总类层下方。”
“好嘞——等，总类层下方？”白愣了愣。
“没错，总类层下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