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一声好听但又低沉的声音传来。
人群引得一阵骚乱,何教官懒懒地看去,却立刻绽出一抹精光。
走出来的少女柳眉弯弯,明眸皓齿,三千青丝及腰垂落。
那是绝不输于管芷秋的又一位绝色。
而且比起那冷的不可艳芳的管芷秋,这位少女的脸更加可爱柔和一些,气质也更热烈,宛如是黑夜中照出白昼的一团烈火。
只是此时,她的脸阴沉地吓人。红色的瞳孔中宛如闪烁着焚尽一切的怒火,一抹鲜血在她紧握的拳头上滴落,染红了坚硬的地面。
“美丽的白小姐...”何教官咳嗽了一下,用他最温柔的语气向白穹说道。
他错过了一位,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命运青垂他,又为他送上了另一位毫不逊色的少女,“你的手似乎有点受伤,不如我先替你包扎一下?哈哈,想进炽天使吗?包放心的。”
他拍了拍胸膛保证到:“这种三流部队不算啥,你要是想…”
“你来和我打....”
“什么?”何教官有点没转过来,疑惑地问道。
“我说,你来和我打。”
少女的语气超乎意外的平静。
何教官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没想到少女不仅放弃讨好他,竟然还要和他打?
他可不是那些歪瓜两枣的士兵可以媲美的。
不过,他可是绅士。何教官轻笑一声,目光停留在少女起伏的胸脯上,露出阴晦的色彩。
“当然,我也是士兵,但是若是我赢了,能否允......”他还没说完,一只手就火急火燎地朝着少女的胸部探去。
完了,白菜要被猪拱了!所有人的心咯噔一下。
而士兵们也相当不满教官吃独食的行为,义愤填膺地向这里看来,犹豫着是否和何教官一起好好“考核”少女一番。
甚至有几名士兵已经蠢蠢欲动地迈出了脚步。
教官的手才探到一半,却是那名叫白穹的少女已经凌空一脚抽射过来,劲风爆鸣。
还未等何教官反应过来,脸就被踢到变形。
他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一颗牙齿滑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从他嘴中了出去。
他像一只断翅的黑鸟,狠狠砸在旁边的树上,那颗树竟是发出难听的嘎吱声,不负重堪地断裂开来。
“啊啊啊啊啊!”
难以言喻地疼痛贯彻全身,教官吃痛地爬起,模糊地眼中出现了一道急速逼近的身影。
下一秒,下巴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中,发出“咔嚓”一声。
传来的剧痛还未抵达神经中枢,他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大地又一次离他变得很远。
周围的人群在他耳边如何呼唤惊叫都已经不再重要,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挤压着他,当他重重砸在地上时,达到了巅峰。
那一刻,他第一次有了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两只露出的青蛙眼球一样。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但是脱臼碎裂的下巴让他无法控制,一边流出口水,一边发出“嗬嗬”的诡异气声。
他下意识想要挥手,但是他的两只手突然被紧紧拽住,向后死死拽去,而背部则被一只脚踩住,用力压弯了他的腰。
“咔嚓”
手臂仿佛血管绷断,骨头断裂,竟然是要生生把他的双手撕断!
不要,不要!
他心中疯狂地哀嚎着,想要求饶,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
我不要再招惹这个少女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谁来救我,哈啊!格鲁斯,救我!我平日待你不薄!
他猛地转头,仿佛乞求一般看着士兵们的方向,却绝望地发现他们一脸惊骇地望着自己,止步不前。
但撕心裂肺地痛苦让他顾不上大骂,他的鼻涕和唾液不断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面色崩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要断了!!!!不要!!!
撕拉。
“嗬啊啊啊啊!”他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大量血沫从口涌出,声音嘶哑难听。
此刻的他,宛若一个血人。
但没惨叫多久,仿佛嫌弃他地嘶吼过于难听。他的头发被猛地抓住拽起,扭曲的脸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条手臂竟然被径直塞进了无法合拢的嘴里!
那一刻,他对上了那颗猩红的眼眸,暴虐而恐怖。
恶魔吗?不!一定是!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自己的手!
“呜呜.....”
砰!
狠狠一拳,砸在了血肉模糊的下巴上。
砰!
第二拳让他咬下了手掌。
砰!
第三拳,他脑内轰鸣一片,口内残存的牙齿颗颗崩碎,像冰雹般散落在地上。
“还没完。”
清脆的声音此时在他耳边如同魔鬼的低语!
但他此时连求生的欲望都不再奢求,除了无尽的悔意,他只想赶紧了解自己的生命。
然而,他的双腿又被狠狠拽住,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
…
半晌,当白穹浑身浴血的从残肢中站起时,又狠狠往前踏出一脚,黑白的球体在脚下爆出鲜活的汁液。
不管是训练兵,还是士兵们都无不神色惊恐地看着那个宛如地狱里爬出的少女,他们这才从惊惧中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还有.....士兵。”
少女机械地转过头,她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楼上,上面挂着炽天使的标识,默默留下一行清泪。
随后,她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士兵,身形一闪,宛若饿虎冲进了羊群。
士兵们恐惧地看着少女逼近,所有的战斗意志立刻土崩瓦解,像老鼠一般四散逃离。
其他队列的教官和士兵们发现了这的异样,还围上来企图查看情况,却同样成了狩猎的目标。
这一次,虽然未有人流血。
但是,白穹经过之处,士兵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整个地面已无站立之人时,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白穹的目光才终于恢复了清明。
她默默注视着她亲手铸成的杰作,满腔的怒意最后却化作了一声轻笑。
白穹突然感到好轻松,或许联邦会对她的行为感到震怒,别说再进入炽天使,即便她现在被逮捕切片,她也毫不意外。
但那又如何?
上层依靠财富和权力盘踞新生军团的大脑,下层依靠肉体和色相组成军团的肢体。这种作呕的东西所组成的军团,还能配是炽天使吗?!
她唯一称得上归属的家,再无可能重生,她的复仇也再无可能实现,那么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吗?
少女独自漫步。良久,直至抵达了一条河边,月明星稀。
她疲倦地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任由青草轻吻她的肌肤,任由月光照耀她的脸蛋。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在追兵到达前最后呼吸一口曾经梦想拥抱的世界。
“穹,你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你找的可久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抹焦急和担忧。
“别来找我了,让我静静呆在这里吧。”白穹没有睁眼,而是平静地说着,“我已经没有必要做你的情人了,滚吧。”
“喂,穹,别这么自暴自弃,这件事....你虽然做的过了一点,但只有一条人命死了,联邦已经派人对大部分人进行一些记忆删改,我会妥善....”
“依靠你的能量是吗?是啊。就是你们这样的人,自以为通晓了宇宙的奥秘,玩弄权术。”
白穹仍未睁眼,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
“不....”
“炽天使永远也回不来的,我曾经在书中的小小世界勾勒了家的轮廓,但是....”
少女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哽咽。
“祁天瑞,我三岁....三岁就已经呆在了炽天使里,一辈子…从握住枪柄那时候,我的全部就已经倾注在了那里....我一直傻傻地以为,以为我喜欢的是前辈们口口相传的地球,但是....我错了,我只是想要继承那些死去同伴的遗愿.....马可,刑团长,法克师长..呵...他们的炽天使都再也不可能回来....”
一个灼热的吻落在她的面庞上,啄去她的泪斑。但白穹却没有反抗,任由他将自己小小的身体拥入怀里。
她太累了,她的一生都在战斗,和敌人,和不公,和命运....但当支撑的信念轰然倒塌,她就和行尸走肉无异,再也无法爬起。
最后的时刻,她想,若能有最后一位理解她的人陪伴,那也挺不错的。
“谁说炽天使无法复活?”男人掷地有声,重重敲入了她黯淡的心房。
紧闭的睫毛微颤,但它的主人不愿睁开,也无法相信。
“炽天使军团长,以及高层职务,我已经和联邦高层协商过了,虽然付出了些许代价,但他们已经同意将该职位向二等公民开放。”
祁天瑞温柔地在少女耳边说道。
“若是能在军校中表现优异,并非没有改造重塑军团的可能…”
他不忍心看到如此颓废的她,那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永远坚强,敢爱敢恨的少女。
他知道,想要拯救她,唯有在少女死寂的心中燃起希望的火才行。
果然,话音刚落。
少女红宝石的眼眸睁开,虽然含着些许晶莹,但其中又如同熊熊火焰在其中燃起。
她紧紧凝望抱着自己,同样躺在草地的祁天瑞。
只要有一丝渺茫希望,她都要去争取。绝对!
(下章小甜,顺便说一下,请_趋内衣小穹已经约稿中,赶在路上,敬请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