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总是天真地相信未来会像过去一样?也许是因为昨天和前天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明天会和今天一样。可真的会这样吗?
也许我们只是希望明天和今天一样。未知和变化,这对双生恶魔,像是恶作剧之神的宠物,随时准备掀翻我们安稳的生活。它们的脚步声,即使我捂住双耳也无法逃避,每一次轻微的响动,都让我毛骨悚然,如同死神的低语一般挥之不去。
我很小的时候开始,父母就开始带着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像一叶无根的浮萍,从一个城市漂到另一个,从一个国家逃到下一个。每次停歇的短暂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令人不安。
在那些强大、残忍的兽族城市里,弱小的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玩具和食物,任人宰割。而在人类的圣辉帝国,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被当成没有理智的魔物,军队的刀剑成了日常威胁,追捕我们的理由竟与我们追逐猎物无异——我们不过是另一种猎物而已。到了希门王国,或许情况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没人成天追着砍我们了,但我们依旧是低贱的魔物,轻视、排斥成了生活的日常,偶尔的奴役和杀戮也不过像天气一样不可避免。
终于,我们在希门王国的一个远离王都的偏僻森林,找到了一片栖息地。这里深山环绕,仿佛隔绝了外界的恐惧。我们这些渺小、无力的存在,聚集在一起,建起了一个小小的村庄。这里没有城墙,没有护卫,只有四处散落的破旧小屋和稀疏的火堆。很多时候,饭都吃不饱,但起码我们不用再逃窜,靠打猎,勉强能活下去。
每天,我都祈求,祈求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和过去每一次短暂安宁时一样,不停的祈求,没有更多的愿望,只求别再改变,别再让恐怖重新降临。
但我的祈祷,仿佛被上天当作了笑话。变化,那个双生恶魔,终于找上门了。那一天,我最害怕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一群强盗,肆无忌惮地闯入我们的生活。
“哈哈,找到好东西了。”领头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染满血腥的大刀,嘴角的笑意充满了残酷的讥讽,那是我在无数噩梦中见过的表情。
“老的不要了,死了也没用。年轻的留下,能卖个好价。”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里。那些强盗们一哄而上,锁链和刀剑毫不留情地落在我们身上。挣扎变得滑稽可笑,似乎我们再如何反抗,也不过是风中残烛。似乎我们再如何祈祷,也不过是黑暗中的空洞呐喊——无论多少次的哀求与恳切,都只是沉默的虚空中微弱的回声
“米娅,快跑!不要回头!!”父亲的声音如同一记霹雳,打破了我内心的最后防线。我被父亲推开,腿像是自己动起来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一路上,我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粗重而急促,每一口气都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每一次挤压,都如同刀片割在胸腔。我几乎能感觉到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呼吸每一下都像是和死亡赛跑。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石头和泥土似乎都在嘲笑我的无力:你跑不掉的,别挣扎了。
我究竟在跑什么呢?下一站不过是另一个逃亡的开始,逃到哪里都好不了——无论多少次停歇,都只是等待下一个更糟的改变。跑下去又能怎样呢?从一个地狱逃到另一个地狱吗?
慢慢地,我的脚步放缓了。脚底传来的剧痛仿佛在提醒我停下来。真的,干脆停下来吧,再也不跑了。我太累了。每一步都像是泥沼中的挣扎,拖得我越来越沉重。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是我留下来,而是父亲?他为什么要推开我,比起我,他肯定更有可能活下来。
踢踏、踢踏,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他们吗,追上来了吗,无所谓了。拖着沉重的身子,我的脚步越来越越慢,我累了,心里那一丝求生的欲望几乎消失殆尽。我已经彻底绝望,像一只被猎杀的野兔,挣扎过后只剩下疲惫。
“放开我!不要!”
“还敢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终,强盗抓住了我,把我摁倒在地,我挣扎,他粗糙的手压住了我的肩膀。湛蓝的天空在我眼前绽开,如同一幅嘲讽的画作——明明那么广阔,却找不到一寸容得下我的地方。
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我放弃了抵抗。挣扎有什么用?这一生不过是不断重复的失败逃亡。我累了,真的累了。
“嘿嘿,先让我来享受一下吧。”那个男人开始解开腰间的裤带,他的动作缓慢而肆意,仿佛要将自己的恶意一寸寸地展示给我。他嘴角挂着的笑意如同恶魔的邪魅笑容,令我感到作呕。那笑容既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恶臭,令人窒息,难以忍受。又像是地狱小鬼的狞笑,带着邪恶的快感和饱满的残忍,享受我无力反抗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打破了这片静谧的绝望。
一群士兵守护着马车,静静地停在我们不远处。那身上华丽的盔甲,如同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与那群肮脏的强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光芒犹如冷酷的审判,沉重地压在我心上,使我无法将目光从那铠甲上移开。
“什么人!”守卫在马车周围的士兵高声询问道,声音如同战鼓般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强盗见状,惊慌地提起裤子,像一群受惊的野兽般转身逃跑。然而,挣扎如同无助的蝼蚁,被迅速追上的士兵抓住。一如我们面对强盗的刀锋和镣铐般无力,强盗面对铁锤般的重击、寒光闪烁的刀刃,几下之间,生命就像被无情的镰刀割断,迅速化作一片死寂。
“魔物吗?”一个士兵冷冷地打量着我,长长的利刃高高举起,仿佛宣告着即将降临的终结。我闭上眼睛,心中浮现出微弱的安慰——这样也许会更快、更轻松。黑暗的尽头似乎在召唤我,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宁静。
“慢着!”这时,死神的镰刀被一名青年挡下。他的声音有如冷风中吹拂的晨曦,吹散了我内心深处的阴霾。
尽管我对人类的审美一无所知,但青年的气息如同一股清泉,在死寂的空气中流淌。他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缠绕我心中的黑夜,将微弱的希望的光芒照亮了绝望的深渊。那股气场宛如天使的羽翼,轻盈而神圣,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我的命运。
青年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宛如穿透黑夜的火炬,却又带着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柔。与狞笑的恶魔不同,他的眼神不是漠然冰冷,而是似乎蕴藏着某种深沉的善意。
那一瞬间,我竟然没有厌恶和恐惧,反而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信任。或许,这个人能够接纳我,给我带来一线生机。
“求求您,帮帮我们。”我抓住了电光石火般闪过的想法,恳求地低语,无助的我苦苦哀求,祈求这位青年的援助,求他能够救救我们。
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询问我理由,询问我能够提供什么。我低垂着头,胸中涌动的绝望几乎让我无法回应。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自己。
于是,我抛出了我唯一的承诺:“我们将对您效忠!请帮帮我们。若您愿意,我们发誓对您忠诚!”
但这还不够,我知道,仅凭我一人无法代表整个猫族,无法强迫其他人也像我一样靠近眼前驱散黑暗的篝火。那燃烧中的希望逐渐熄灭,如同寒冬中的篝火,渐渐黯淡而冰冷。我心中的绝望就像冰雪融化后的污泥,无法清理。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还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他说完,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触感如同春日的暖风,瞬间淹没了我内心的恐惧。伤口在他手掌的温暖下神奇地愈合,痛苦也随之消失无踪。
“您是魔法师,是贵族。”
我惊讶地看着他,意识到他不仅仅是一个魔法师,更是贵族。魔法,这神秘的力量,只有少数人才能掌握。他的身边有护卫,他的身份显然非比寻常。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他的力量似乎能将我们从绝望的深渊中救出。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其他人类所没有的温柔,仿佛是父亲对母亲那种珍贵的关怀,这让我更为确信,他可以将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然而,我应该如何回报他?
最终,我决定献上我的一切。只要能让我脱离无边地狱,永恒黑暗,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只求永远离开。
“我的一切都给您,只要您愿意帮助我,无论是否成功,我的一切都献给您。我会以猫族的荣耀为誓,以我的利爪和心脏为证,将我的一切——我的心灵、我的忠诚、我的力量——奉献给您。”
这是猫族中最神圣的誓约,我对人类的世界知之甚少,只能用我们猫族的方式宣誓。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接受,但我的心脏却跳动得剧烈而急促,仿佛要爆炸。幸运的是,我的主人,他接纳了我。
“这样值得吗?”他问我,为了拯救其他的猫族,我真的愿意献上我的一切吗?这样的付出,是否值得?
值得吗?我不知道。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深邃的审视,仿佛在探寻我灵魂的深处,评估我这份坚定是否真正值得。他的目光像是穿透黑暗的光芒,在绝望的深渊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线。那光芒虽微弱,却似乎能撼动一切,将我内心的幽暗逐渐驱散。每一次他凝视我的眼神,都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切开了我心中那些固守的痛苦,将我隐藏的渴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渴望交织在心中,仿佛眼前的这丝希望是唯一能够拯救我于无尽黑暗的光源。我止不住的颤抖,可我不敢轻易动弹,生怕这个光芒一闪即逝,将我再次吞噬在恐怖的深渊中。我的心跳加速,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呼喊着,不要失去这宝贵的希望。每一次的呼吸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与对光明的渴望。
请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我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们攻击我、背叛我,而我命令你杀掉他们,你怎么做?”
“我会如您所愿。”我向他承诺。此刻,我的信念像是被烈火锻造过的钢铁,坚不可摧。我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无论代价多大,我都将履行这个承诺。哪怕心中隐约有一丝恐惧和不安,但那并不重要——眼前的光明如此珍贵,足以让我抛弃一切去追随。我无法,也不敢让这一丝希望从手中滑落。
过去的挣扎、痛苦、失望,仿佛一场无尽的梦魇,而他就是梦中唯一的出口。我必须抓住他,这是我唯一的救赎。
我知道这看似愚蠢,不过是一面之缘,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弄清楚,我却已经毫无保留地献上了自己。但我相信我的直觉,选择相信眼前的青年,将他视作我脱离绝望的唯一希望。我的心脏在胸腔中急剧跳动,仿佛要跳出身体,面对这个选择,我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承受着巨大的重量。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种温柔如同冬日的暖阳,渐渐融化我内心的冰冷。虽然他的话语中带着冷漠,但那微妙的温暖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在绝望的深渊中,这些温暖的微光,像是指引我前进的灯塔,让我相信,这一切的付出或许真的有意义。
我向他说明了强盗的情况,他听得认真,目光依旧冷静,但那片刻的温柔让我更加坚定。
强盗在他面前,如同我们面对强盗时一样渺小、无力,他的力量就像不可撼动的山峰,压迫着敌人,给予我们无法企及的希望。
之后,我向父亲和其他猫族说明了少爷的提议。起初,父亲和族人们并不认同,他们因为过去的黑暗,以及无知的短视,发出了怀疑甚至反对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是那么令人厌恶,仿佛一只只邪恶的大手,在恶魔的怂恿下,要将我重新拖拽回曾经的地狱。
此刻,我多么希望神圣而伟大的巴努巴尔少爷给与我许可,让我让这些刺耳的杂音回归平静。
幸运的是,他们最终同意了和我一起效忠巴努巴尔少爷。
最让我惊讶的是,巴努巴尔少爷竟然承诺:“在我的领地里,也许我可以让你们摆脱魔物身份,给你们一个新的身份。”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黑暗最脆弱的地方。魔物的身份——这沉重的烙印,如同牢不可破的枷锁,一直禁锢着我。它是我们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无尽的痛苦与羞辱。而现在,巴努巴尔少爷的承诺如同一把钥匙,有可能打开这困扰我们多年的枷锁。
我的选择没有错!救世主巴努巴尔少爷不仅从那些强盗手中救了我,更即将把我从那“魔物”的身份里解放出来,带领我们走向新的命运。
那一刻,我感受到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整个身体在回应着内心的激动。这种跳动,是自我出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它象征着希望、渴望与救赎。我忍不住抬头仰望着天空,闭上双眼,泪水溢满了眼眶。但这一次,泪水不再是痛苦的象征,而是幸福的流淌。
无论要付出多少,无论是三十年,还是五十年,甚至我这一生——只要我能永远跟随巴努巴尔少爷,我甘愿付出一切。
在少爷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他的庄园。庄园宏伟得令人窒息,我跟随在他身后,脚步轻如猫儿,心脏却如擂鼓,咚咚作响。
“叫他们猫人,以后那里就叫猫人街。”这句话如同贯穿大地的雷霆,每个字都撕开了我灵魂中的枷锁。
猫人?我们可以被称为“人”了吗?不是“魔物”,不是那些被唾弃、被恐惧的怪物?这个名字,如同一道光,穿透了我内心深处的黑暗,点燃了我不敢奢求的希望。我是人,我们是人!
随着管家的指示,我们朝着街道走去。一路上,我无暇欣赏沿途的景色。离开了巴努巴尔大人后,那种曾经支配我的阴影再次缠绕着我。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仿佛要逃离什么。
我的心脏跳动得如此剧烈,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我一边配合着父亲安置其他猫人,一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可那股焦虑,像是躲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可能袭击我。
每当我停下脚步,耳边总会响起那群强盗狞笑的声音,仿佛他们依旧在阴影中窥视着我,伺机而动。那些血腥的画面再次浮现,呼吸都变得艰难。我能感受到胸腔内的疼痛,那不是外部的创伤,而是深藏在心里的,无法痊愈的伤口。
但每当我抬头看向巴努巴尔少爷,一切恐惧都仿佛被他那双冷静的眼神所驱散。他就像一座灯塔,伫立在我的绝望之海中,为我指引着方向。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像是救命稻草,我紧紧抓住不放,仿佛只要离开他片刻,我就会再次坠入深渊。
那种依赖,像是蚕丝般细密地缠绕着我的灵魂,每当他走近,我的呼吸仿佛都顺畅了,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暂时的救赎。即使他的话语冷漠,即使他对我有时视若无物,我依然无法抗拒那股渴望。只有他,能让我在这残酷的世界中找到一丝慰藉,找到那片属于我的安全之地。
这种依赖不仅仅是感激,更是一种深刻的依附,仿佛我破碎的灵魂只能在他的光辉下得到修复。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我甚至愿意为了他奉献一切。
“米娅,”管家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带他们安排住处。”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脸,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波涛汹涌。
“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一会你们自己安排。因为很久没有人使用,你们自己打扫。”管家大人看着我,手微微向下压,动作精准而冷静,示意我稍安勿躁。
“巴努巴尔少爷的话你们应该听见了,现在需要女仆,你们谁愿意。”
“我,我衣服洗得很干净。”一个女猫人猛地举起手,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的表情,尾巴激动地轻轻晃动着。
“我会做饭!”另一个女猫人也不甘示弱地喊道,耳朵竖得笔直,眼中闪烁着渴望。
“我会打扫卫生,我还可以给大人按摩!!”
声音此起彼伏,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热切和希望。她们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对新生的渴望,像小兽般渴求着庇护。甚至连一些男猫人也在窃窃私语。
“可惜了,如果招男仆多好。”其中一个男猫人低声抱怨,脸上满是遗憾。
另一个凑近他,悄悄说道:“你觉得我打扮成女猫人有戏吗?”
“你别做梦了!”第三个猫人忍不住嗤笑,“吓着少爷,我第一个打死你。”
看见他们如此有觉悟,我很高兴。
“米娅,”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从短暂的放松中拉回现实,“你先带他们安排住处。安排好了之后,带着报名女仆的——”他顿了一下,像是下意识地咬住了那个词,随即纠正道,“猫人来找我,我会给你们培训。”
“是,塞巴斯大人。”我低声应道,心中却有一丝微妙的感触。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魔物”提醒了我,我们的身份虽然有所改变,但那过去的烙印,依然深深刻在我们身上。
我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努力压下内心的波澜。这一切的改变,是巴努巴尔少爷带给我们的机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珍惜它,甚至奉献我的一切。因为我知道,只有依赖他,我才能真正找到存在的意义。
随着管家塞巴斯的指示,猫人们在街道上逐渐安定下来,然而,我的心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当我停下脚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强盗们狞笑的声音,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仿佛挥之不去的阴影紧紧缠绕着我。我竭力想要抛开那些记忆,但每一次黑暗蔓延时,我总是下意识地望向巴努巴尔少爷.
只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安全。只有想着他,内心的阴影才会减弱。即便他与我仅有数面之缘,那股不安与恐惧仿佛被他的存在压制住了。我依赖他的每一个指示,每一个举动。只要他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仿佛世界再残酷、再危险,也与我无关。巴努巴尔大人是我的救赎,是我的安全感的来源。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我从即将崩溃的边缘被拉回现实。
有时,我甚至无法理解这种心情。每当他靠近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仿佛只有依附他、献身他,我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不单是感激,而是一种更深的情感。仿佛我是破碎的,而他是唯一能将我拼凑完整的力量
一边想着为巴努巴尔大人献身,我一边配合着父亲安置猫人们。基本上安排好了以后,我们所有猫人们集中在街道的空地上。
“各位,我相信你们都听见了,也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站在猫人们面前,尽量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但那股兴奋已经难以压抑。我能感觉到,脸颊热得像是被火烤过,皮肤绷紧如熟透的果实,随时可能破裂,眼眶中的热泪几乎要决堤。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因激动而绷紧到极致。
“明白。”
“知道。”
猫人们低声回应,有的人声音哽咽,有的人默不作声,表情却已溃不成形。有几个猫人蹲在地上,双手捂住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他们的肩膀因抽泣而颤动,像是即将融化的冰块。
看着这一幕,我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嘶吼,仿佛内心深处的野兽终于挣脱了束缚:“猫人!这是伟大的巴努巴尔大人赐予我们的身份!猫人街!这是伟大的巴努巴尔大人赐予我们的新家!从今往后,我们可以昂首挺胸,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不用再担心士兵的围捕和追杀!我们不是魔物,我们是人!我们是猫人!”
“我们不是魔物!!”
“我们是人!”
“猫人!!!”
我的声音如雷霆般在狭窄的街道上回响,仿佛重锤一次次击打在猫人们的心头。他们的呼应此起彼伏,仿佛狂风卷起海浪,将这条街变成了情感的汹涌大海。有人高举双手,仰天长啸;有人激动地跪倒在地,双拳用力砸着石板;还有人紧紧抱住身旁的同伴,泪如雨下。
“各位!”我再次抬高声音,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即使双腿因为兴奋几乎站不稳,“这一切是巴努巴尔大人赐予我们的!也只有巴努巴尔大人愿意接纳我们,愿意赐予我们这一切!”
“巴努巴尔大人万岁!!” 猫人们像受到号角的召唤,整齐划一地高呼出声,声音在高墙之间回荡,仿佛这座城市都被他们的热情点燃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久违的希望,像是黑暗深渊中突然出现的一束光,驱散了长久的绝望。
在这一片狂热的呼喊声中,我的内心却突然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对巴努巴尔少爷的依赖如同无形的锁链,深深地束缚着我的心灵。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理会我,如果有一天,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那时的我,又会变成什么?我几乎不敢去想象。也许,到那时,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会消失殆尽。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试图将那种不安压回心底。我必须留在他身边,只有他能为我带来救赎,只有他能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那些已经灼烧在我心底的话:
“今天,我们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被赋予了新生。我们摆脱了旧世界的阴影,因为我们的救世主,巴努巴尔大人。他如同太阳,无私的将他的光辉洒向我们。他不仅是我们的主人,更是我们灵魂的引导者,是我们从黑暗走向光明的使者。”
“作为他的子民,我们怎能不心存感激?作为他的子民,我们怎能不全力以赴?我们要将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力量,我们的生命,全部奉献给我们的救世主,巴努巴尔大人。”
随着每一句话,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化作新的雷霆。我看见猫人们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情感的洪流再次席卷他们的心灵。
“我们要以我们的行动,证明我们对他的忠诚。我们要以我们的奉献,回报他的恩典。我们要在田间地头,我们要在每一个需要我们的地方,展现我们猫人的勤劳和智慧,展现我们对他的无限忠诚。”
“让我们在巴努巴尔大人的光辉下团结,让我们的心灵在他的教诲中得到净化。让我们的信仰成为我们的力量,让我们的奉献成为我们的荣耀。”
“今天,我们在这里,以猫人最高的荣耀,以最锋利的利爪和我们跳动的心脏为誓,向神圣的巴努巴尔大人宣誓:我们将永远追随他的指引,我们将永远为他奉献我们的一切。”
猫人们被言语打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含着泪,异口同声的高呼着。“永远追随!!奉献一切。”
我的肉体、生命乃至灵魂,我们的一切都属于您,巴努巴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