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6 家庭聚餐
巴努巴尔来到餐厅，父亲斯图卡特·戈特哈德，母亲莱拉·戈特哈德和兄长阿鲁卡·戈特哈德已经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精致的瓷盘和银器间，各式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巴努巴尔注意到，他位置上的面包和油煎兔肉只剩下了微弱的热气，这无声地提醒着他——迟到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愧疚如细针般刺痛着自己。他想象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等待着他，面前的食物由热转凉，而他们的耐心也一点一滴地消逝。巴努巴尔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下摩挲，眼睛紧紧盯着那份已经失温的晚餐，心中默默期盼着父亲能直接宣布用餐开始。
“你来晚了。”斯图卡特的声音如同古钟敲响，低沉而有力，穿透了餐厅的宁静。“有自己的爱好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时间。”斯图卡特是以父亲的身份对他说话。
“是。对不起，父亲。”巴努巴尔身体微微一颤，站起身来，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他的目光在父亲严厉的面孔和桌上的面包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后者，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戈特哈德家族的餐桌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家庭聚餐时，必须所有人准时到齐，才能共同享用每一餐。即使现在巴努巴尔已经自成一方领主，必要的规则还是要遵守。
如果有人没有到，除非是特殊情况或者提前说明，其他人都会等待没有到场的这个人。
今天，巴努巴尔的迟到无疑打破了这一传统，让本应温馨的晚餐时刻笼罩上了一层尴尬的阴影。
“我并不是责备你。”斯图卡特的声音渐渐柔和，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期待，“但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领主了，应该明白自己的行为会造成相应的后果。”
久违的点名让巴努巴尔感到面颊发热，他意识到自己的疏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父亲的批评虽然突然，却也让他感到一丝警醒：“是的，我明白。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犯。”
“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也有因为工作忘记时间的时候嘛。更何况儿子现在要管理自己的领地，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母亲莱拉的声音温柔而富有包容，她轻轻挥动着餐刀，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好了，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巴努巴尔重新坐回座位，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母亲莱拉看着自己，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巴努巴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从自己迟到开始聊天，希望能够缓解餐桌上的紧张气氛。
“刚才在研究魔术，这才有些耽搁了，”他坦白地说道，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实验的结果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整理的时候，时间就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斯图卡特挑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新的想法？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魔化对肉体的影响，我想如果能够成功，在强化魔法上可能会有大的突破，对战士们可能会有帮助。”
莱拉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说到帮助，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阿鲁卡？我记得你提到过要帮助镇上的铁匠解决一些问题。”
阿鲁卡作为伯爵的继承人，目前在伯爵府帮助父亲处理事务。近日的繁忙事务让他很少回伯爵府，都是在外留宿。昨天跟着父亲一起来到弟弟的领地，一家人这才有机会聚餐。
莱拉也是接着难得聚餐的机会，询问他近日的情况。
阿鲁卡点了点头，“是的，母亲。铁匠和隔壁的木匠发生了点小小的矛盾，现在已经解决了。”
“听起来你也做了不少工作，”斯图卡特赞许地看了一眼长子，然后转向莱拉，“你呢，我亲爱的，家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莱拉优雅地切了一小块兔肉，轻声说：“镇上的妇女们组织了一场编织会，计划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制作一些温暖的毯子。有时间我可能会去看看。”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家人们分享着彼此的日常，偶尔穿插着轻松的笑话和轶事。
谈笑间父亲率先吃完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将餐巾折好放在了餐盘的左侧，等待其他人用餐结束。
接着是母亲和兄长，巴努巴尔因为脑海里回想着实验的数据，吃的有些慢，是最后吃完。
“巴努巴尔。”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几分严肃。
“是，父亲。”巴努巴尔挺直了身体，认真直率地看着父亲。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出发前往王都，莱拉和阿鲁卡会和我一起去。你呢？”父亲的询问让巴努巴尔意识到，父亲这次的行程并非单纯的旅行。
“父亲，是王都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各个领地的贵族通常情况下都是留守在自家领地，只有年末的时候，会到王都汇报工作。在某些事务繁忙的领地，甚至是委托代理官前往。
因此，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贵族是不会轻易举家离开领地的。
“嗯，王都最近并不稳定。老国王患病，大王子失踪，二王子代理执政期间被魔物袭击了。”说到这里，伯爵的声音有些低沉。这里的魔物并不是没有理性的魔物，而是像米娅她们那样的具有智慧的生活在人类城市的魔物。
“袭击王子？”巴努巴尔心中一惊。
“对，不管什么原因，袭击已经发生了。王都也为此传来书信，召集大贵族前去王都。”
巴努巴尔低头沉思，自己并没有收到来自王都的命令，这次召集贵族的原因对自己也并不友好。如果自己作为伯爵家属同去，很可能引发不必要的事端。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吧。”考虑到国内对魔物的态度。现在自己为平民和魔物娘提供治疗等行为又被王都贵族不喜，甚至传出了自己是怪人的传言。这个时间点前往王都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巴努巴尔决定不去王都。
“嗯，就这样决定吧。”斯图卡特同意巴努巴尔的决定。“既然你要留下来，我也就不强求了，你在自己的领地好好做。”
随着斯图卡特的话音落下，餐厅中的气氛似乎也随着巴努巴尔的任务而变得更加庄重。
“我明白的，父亲。”巴努巴尔的回答坚定有力，透露出他虽然年轻，却已具备承担重任的成熟。
斯图卡特微微颔首，对儿子的回答表示认可，额上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我相信你能够做好。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犹豫，尽管向我们求助。”
莱拉也温柔地补充：“是的，巴努巴尔，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阿鲁卡则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着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强壮的臂膀，随时召唤我。”
餐后，巴努巴尔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思绪。父亲突然被叫去王都，被安排来帮助自己的塞巴斯，以及用餐后他们表现出的关切，让巴努巴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另一方面，斯图卡特、莱拉和阿鲁卡也在为前往王都的旅程做着准备。他们讨论着可能遇到的情况，制定着应对策略。在离开前，他们对巴努巴尔表示了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最终，出发的日子到来。在晨光中，斯图卡特一家在城堡门口告别。
“爸、妈，注意安全。”
“放心吧，王都又不是龙潭虎穴，倒是你的领地事务，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斯图卡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着慈爱，他拍了拍巴努巴尔的肩膀，“好好做。”
巴努巴尔目送斯图卡特一行人慢慢离开，等待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和塞巴斯回到了宅邸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