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到发懵。
他看了一眼诺瓦,这其实是最大的疑问。
不理解这个消失百年的顶头上司,为何会跟一个人类待在一块,魔王又是否知道这件事呢?
脑子里出现几个疑问,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就在南宫沫的摇晃中给搅浑。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诺瓦的命令也来了。
他打掉南宫沫的手,整理了一下湿哒哒的衣服。
“诗音大人,库拉大人现在的权利甚至比长老们都要大,以我的身份没有资格询问她的行踪,请恕我无法回答您这位奴隶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妹妹叫库拉啊。
从他的反应来,应该过得还不错。
“你没有见过她吗?”
可是他还是想不通,魔王为何要把妹妹带回魔界?
给她那么多权利是为了啥,如果是让她和自己反目成仇,又为何要给他一个必死的诅咒?
“我没有见过。不过我听说耶耳鲁曾见过,你或许可以去卡罗瓦碰碰运气,听说他就在那里”
臣的话让失落的南宫沫打起精神。
听到卡罗瓦又皱了下眉头,他们才刚从那里离开,兜兜转转又要绕回去了吗?
好在这次是有妹妹的消息。
哪怕不保真,也足以让他折返一趟。
“谢谢”
南宫沫向他道谢。
“不用谢?那个,诗音大人,请问您什么时候回到魔界?乌璐丝派的人一直都在背后说您,弟兄们一直被他们打压,我们都盼着您回去打他们的脸”
臣再次看向诺瓦。
她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就让他们说去吧。从始至终我就没有在意过那个女人,魔界我会回去,不过现在我还有点事可能要等一会儿”
“这样啊……”
臣肉眼可见的失落。
就像是一条小狗没能获得主人的抚摸。
“你的任务呢?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要紧吗?”
南宫沫开口问道。
“诗音大人,您怎么连我们的计划都要告诉这个人类,万一他……”
臣下意识的以我是诺瓦说的。
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就算是长老此刻应该也不知道才对。
那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任务?他藏在水底有一段时日了,若非刚才感知到诺瓦的气息,也不可能会出来。
“你要把这里变成恶魔之城吗?”
南宫沫不在乎他的疑问,继续追问道。
“怎么可能,一包这样的粉无法将全城的人变成恶魔,不过让大量人都染上传染病倒是没问题”
回答他的是诺瓦。
看来她是知道这包粉的作用。
那时也只是让她确认下这是什么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在处决那个背叛者的时候见过你”
处决?
也就是说那个溺死鬼被他杀了。
那个年纪溺死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变成鬼后仍然难逃一死。
他帮了南宫沫。
却也因此让自己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冰冷。
“冻结吧!”
他身体湿漉漉的。
南宫沫直接释放魔法。
可臣一直都有戒备,一个后闪躲掉他的偷袭,
“诗音大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没有回击。
而是看向诺瓦。
他想要知道原因。
自己被袭击,身为长老的恶魔却无动于衷,这完全可以视为背叛。
“别一口一个诗音大人,你不配。”
南宫沫手中用冰创造出一把手枪。
他瞄准射击,漆黑的子弹被射出。
这一枪直击心脏,他本能的躲闪,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
低头看,地上出现一片血红色的痕迹,他紧急看了一眼瞳孔发出血光的诺瓦,随后手化作史莱姆,迅速形成一面盾牌将子弹挡住。
子弹击打在上面,
将他的史莱姆凝液冻结。
“诗音大人,您背叛魔王大人了吗!”
“别一口一个诗音大人,我说过你不配”
南宫沫的脸上爬满黑色的斑纹。
周边的温度骤降,他的手中冰枪更改形态,变成一把锋利的利剑。
臣连忙挣扎,刚才挡掉子弹后,诺瓦对他的控制进一步加强,现在完全动弹不得,南宫沫一剑砍在他的身上。
“…唔!”
“诺瓦,我杀他你会心疼吗?”
在动手杀他之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诺瓦。
“诗音大人,我哪里惹您不快了吗?如果是这样,请您亲自对我处刑,不要让人类弄脏我”
臣没有说出口。
他完全动不了,嘴巴也一样。
他只是透过眼神传达着这样的意思。
“我为何要心疼?”
“他不是你的手下吗?消失那么久都还记得你,为你落泪,不挺忠诚的吗?”
南宫沫换位思考过。
消失百年还能记住自己,并且为之落泪,这可是值得高兴的喜事。
“我所认识的一切早在时光的流逝下变迁。大家都变了,城市变了,人变了,但是你不一样,臣,你一直都没有变。”
诺瓦走到臣的面前。
尽管表情没有变化,可是能从眼神能读出臣的欣慰与开心。
“从很久之前,你的身上就一直散发着那个女人的味道,我只是对她不感冒,懒得回应她的挑衅,也懒得管你,才对你的背叛视而不见,如今你却要像只蚂蚱跳到我的面前像小丑一样跳来跳去”
转瞬间,臣的瞳孔从欣慰变成惊恐。
眼珠子就像是在蹦迪一样跳个不停。
自以为演的很好,结果诺瓦早就知道,只是压根没有在意过而已。
“请让我收回先前的发言”
南宫沫将诺瓦拉到身后。
腾出空间发力,他一剑斩断对方的手。
掉在地上,变成一摊史莱姆蠕动着。
紧接着又是一剑劈砍,背叛诺瓦的份、伤害小孩子的份。
他一剑接着一剑砍在他的身上,最后才砍掉他的脑袋,结束他的生命。
臣化作一谈史莱姆。
为了防止流入河中污染水源。
南宫沫将他们冻结起来,挖了个坑埋进去。
做完一切,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草坡躺下,他大喘着气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
可渐渐变成黑色。
豆大的汗珠不断溢出。
这是平生以来的第一次,在短时间内使用多次魔法。
本来由诅咒产生的疼痛就不会立刻消失,几次叠加下来,让身体承受的痛苦翻了几倍。
诺瓦走到身旁俯瞰他的脸。
“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明知道诅咒会发作,还要亲自动手,这让她感到疑惑。
诺瓦在他身旁坐下,好奇打量着南宫沫因诅咒发作的身体,全身爬满黑色斑纹。
“我自知是一个混蛋,伤害过无数人的渣子,诺瓦肯定也很想杀掉我吧,但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能救回妹妹明天去死都没关系,与世界为敌又怎样”
尽管诺瓦是恶魔。
也许名为“诗音”的过去杀死过无数人。
可是一码归一码,他不认识诗音的过去,只知道名为诺瓦的现在。
现在的诺瓦只是一件工具而已,有时候工具太脏也会影响效率,所以必要的时候一些污浊都应该让实用工具的人了沾染。
“我不理解这和不让我动手有什么联系”
南宫沫笑了笑。
这不怪对方理解不到位,本来就是自己讲的含糊不清。
“我不清楚过去的诗音,却知晓现在的你。我的奴隶哟,我会好好利用你,但迈向未来的你可不该背负名为‘南宫沫’的罪孽呀”
南宫沫大口大口喘着气。
诅咒发作想要说话可真难。
每一个字都仿佛嗓子被钢针刺穿。
“你这是要包庇人类的仇人吗?”
诺瓦看着蓝天笑了。
看向一旁的少年。
“只是有罪之人的惺惺相惜,是相互舔舐伤口的野兽”
南宫沫抓起草地上的手。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牵住她。
诅咒不断折磨着身体,视线一片漆黑,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回过神才发觉原来意识已经坠入无尽的深渊。